过了几日,我便突发奇想,想去冷宫看看。进宫的这些日子,我还没有听说过有关任何冷宫的传言,要不是前几天香儿被打发到冷宫,我却是不敢相信冷宫里还住着人。
“一会儿,叫上小安子他们,我们一起去冷宫看看吧。”
“娘娘,您为何要去那种晦气之地。”娇荷一副震惊地样子看着我,果然一提到冷宫,后宫之人个个惧怕极了。
“不碍事,既然我是皇后,也应当多了解了解后宫诸事才对。”
“是。”
冷宫是整个宫中最遥远之地,一路走着便可感觉到离冷宫越近的地方,景象便越萧索,一路上才听娇荷说起,司马羲晨登基之后,这里关了一位才人,具体原因不详,只知是冲撞了一位贵人。我们刚到冷宫门口,便看见两个小太监坐在门口的树下赌博。看见我们一行人到来,其中一个用眼神示意,另一个人便从远处拾起一个石子,扔在我的面前。小安子见状,立刻上前阻止,
“大胆奴才,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那两个小太监,见我们一行也有四五个人,便相信我们确是皇后一行人,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饶命。”
“本宫问你,你们为何在此戏耍。你说吧。”我指着其中一个略瘦弱的小太监。
“回禀娘娘,这儿一年到头也不见人前来,所以奴才们才在此歇息耍玩,求娘娘恕罪。”
“也罢。本宫进去看看,你们就守在此处吧。”
说完,我便进入冷宫了。虽值盛夏,冷宫里到处还是阴湿的。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桌椅和一些破旧的衣物,有些地方还长了些许杂草,整个院子虽然大,但也比较萧条,草丛里时不时还有老鼠飞快地跑过,只留下吱吱吱吱的声音。我来了一会儿,却没看见任何人。我径直像房间里面走去,这里院子到还算宽敞,一共也有十来个房间。我示意小安子打开房间的门,打开门便有一股霉腐的气味传来,只见屋子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地上摆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碗,碗里面的东西已经在开始长霉了,除此之外便是满地的灰尘,和蜘蛛网,,这里倒是没有多余的东西,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一连打开好几个房间都是这样。我便不再一一观看了。
我从里面走出来刚走到院子中央的时候,突然草丛中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我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小安子从旁边捞起一只竹竿,正准备打下去,我突然看见好像是一个人影,“住手。”
我轻轻地走到草丛边,拨开已经比人高的草枝,果然是一个人。只见她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脸上到处都是伤痕,眼睛也紧闭着,还可以看见不断有血从眼睛里流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基本上被人撕成了碎片,身上、腿上也到处都是掐痕,隐约还可以看见地上有一摊血迹,以及一个满是鲜血的木棒,不过此人并不是香儿,她的双臂还是完整的。
“小安子,你去叫那两个太监进来。”
等两个小太监进来的时候,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你们且说说,是不是你们干的?”我严厉地问道。看着我凶狠的样子,两个太监支支吾吾地倒不敢答话,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他们干的。“她是谁?”这次倒是稍微强壮的太监答话道:“启禀娘娘,这是关在这里许久的周才人。”
“哦?是么?那她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娘娘,当真不是奴才们。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
“胡说。”
我正准备责备两个小太监的时候,此时地上的周才人仿佛醒了过来。她在地上摸着东西,突然摸到了那根满身是血的木棍,便往嘴里送,一边还念叨着“好吃,好吃“,我惊悚的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她又把木棍直接往下塞,我看着她的样子再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就此作罢。你们以后好好当差吧。”
不再在冷宫逗留,回去的路上,冷宫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白天竟是如此,难以想象晚上又是如何一番景象。
“小琪、娇荷、小安子、小泉子,今日之事,你们切不要说出去。”
“是,娘娘。”
“以后也是一样,谨言慎行。今日这冷宫你们可是看见了。“
“是娘娘,奴才谨遵娘娘教诲。”
“回宫吧。”
我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可是走着走着竟来到了宣政殿门口。自从归宁回来之后,司马羲晨也不叫我晚上去宣政殿了,也没来过我的羲和宫。倒是听说,去过贤妃的朝阳宫几次。由于司马羲晨给了我任意出入的权利,宫人见此,倒也不拦着我,司马羲晨并不会时长待在宣政殿里。他倒是喜欢待在朝堂上,或者去正殿议事,只是这宣政殿也不让后宫妃嫔任意出入。
我前去的时候,便看见一人正在案几上低头作画。她身着一身白色的宫装,专注自己的画作,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婉约动作。我走近前去一看,她画作上的人正是司马羲晨,只见在她的画笔之下,司马羲晨倒是活脱脱的一个真人,或者说比真人还要入木三分。不过,论起画作,我倒是擅长画一些山水风景,不太擅长人物画。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作画之人立刻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一直注视着她,从她作画的样子,我便已猜到此人正是贤妃。宫中除了贤妃之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只怕是少数。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贤妃妹妹的画技,今日一见,到真是令人佩服。”
“娘娘过奖了。”
“皇上见到妹妹的画作,想必也会褒奖妹妹的。”
“臣妾是想没过几日便是中元节了,只好略作薄礼献给皇上。娘娘见笑了。”
“如此,你便继续吧。”
我示意她继续,便不再停留了,贤妃刚才的神情,既不是在向我夸耀自己,也没有多余的欣喜,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想必,这几日,司马羲晨一定是留宿在她宫中,或是她留宿在宣政殿吧。不过,这有怎么样呢,我贵为皇后,自当明白我作为皇后的本分。
回到羲和宫后,我便也寻思着,是该为中元节做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