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儿,你且与师傅说实话,太子真与拜月神教余孽勾结?”无极问道,他知道朝廷的尔虞我诈,无中生有者无数。
明摆着对这事有怀疑,南宫傲唇角勾起了冷冷的笑意,眉一挑,“师父不信徒儿!”
“傲儿!”无极拔高了声音,茶杯狠磕在一旁方桌上。
南宫傲曾是他最中意的徒弟,他的悟性高、身份又尊贵。只是这个曾经让他最爱的徒弟,在他看到屠杀敌国小孩时,便勃然大怒了,用内力封了他的大半功力。
“师父别生气。”南宫傲将茶递给无极,眸子又落在虚空处,“喝完茶,徒儿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就知道徒儿说的是真是假!”
太子府的地宫,南宫傲还原封不动地保存着,等的就是无极。
“你看。”南宫傲指着正中的水晶棺,声音淡淡,“师父,可有印象!”
无极四下里望了望,看到大红棺中的女尸,皱了皱眉。
“以前听师父提过圣月竹海的威力,可是徒儿不知,原来这是将人偶与怨灵相结合的一种阵法。很显然,这阵还没练成。”
“其实当年灭拜月神教时,那圣月竹海也未练成,但当时的威力已是足够的大。”无极叹道,“我们好不容易出了阵,将拜月神教杀得个片甲不留……”
“果真片甲不留?”南宫傲看向水晶棺中的白若飞,声音拔高,如同一把利刃。
无极皱了皱眉,那情景血腥有些惨不忍睹的感觉,“当时,拜月神教内血流成河,但在那倒坍的花架下,躲着一个小女孩,她当时被吓得瑟瑟发抖,还那么小,我没忍心,而且还有意作掩……”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如果这阵能成,或许今天站在这里的便不是师父你和徒儿我了!”南宫傲话中有话,他侧过身子,看向无极,“师父总是好心,半年前你从徒儿手中救中的姜国的小孩,后来他们又在河的上流投毒,幸亏被徒儿发现!”
看着无极眼中的不置信,南宫傲微微勾唇,声音更为冷冽,“他们是姜国的死士,企图用调虎离山之计偷军事布阵图!”
“看来师父不仅心软,而且过于刚愎自用了。”无极道,或许是因着他的性子,一心对他有介蒡,才会不分清红皂白地认定他冷漠无情。
“你的封印为师我自会为你解开,但师父觉得光有杀戮是不行的,还得以德服人,也希望你明白为师对你的一番苦心。”
南宫傲没再说话,其实他心底一直有个认知,便是如果他那时的功力还在,是不是风铃便不会掉进深谷寒潭。
他轻叹了口气,如今,一切已晚。黑眸再次锁向白若飞,恨意骇然。他是恨白若飞的,若不是她,风铃不会中毒。只是,他更恨他自己,因为是他将她送到白若飞的身边,才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程风,将这里一把火烧了!”如此,他才能泄恨。如此,他才能逃避自己犯错的事实。
无极轻叹了口气,他想他那次的仁慈,果真是错了。眼睛再次瞟向水晶棺,猛然道,“不对,为师记得那个小女孩额上有颗红痣!”
“噢……”南宫傲黑眸一沉,眼神明灭难定。
一支银箭破空而出,卷带着呼啸的风声和燃烧的火焰。
“艳阳!”洛君临一手握住箭矢,脸上仍是顽劣的笑意,“有话好好说,干嘛一见面就动手?”
“本公主有什么不好,你竟然不喜欢本公主!”艳阳嘟起红唇,满脸的委屈。
她轮廓分明的脸上,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大眼明采动人。她白色的里裙外套一件金线织成的小短袄,发用黄金冠高高束起,日光下果真如艳阳一样光彩照人。
“你没什么不好,是在下不好,公主忘了是你不要的我,又不是我不要你的。”洛君临笑嘻嘻地道。
“是你……是你骗我!”一提起这件事,艳阳便觉得委屈。
她一眼见到他,他的风采、他的容颜都是这般让她陶醉,于是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他明明就是她的未婚夫,却骗她说他叫洛子阳。
他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直率、最豪爽的女孩子。
他说,可惜,你已经与人订了婚!
就为了他这句话,她以死相逼父王,要他去取消两族的婚事。
可是,到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圣灵族的王子……洛君临。
“你个混蛋!”想着他如此对她,她便忿忿不平,手一拉,箭又向他而去。这一箭带着她的全部怒意,燃烧的箭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卷席一切的气势,逼得人睁不开眼。
“追魂箭!我的公主,你也太狠了吧!”
传说,此箭一发不染血终不罢休,只是这个公主的追魂箭并未练到家。他手底灵气一运,运力将箭拦在身外,随后他腾空而起,双手在左胸前划着大圈,箭便听话般地在他随着他的划动在他周身不断运转。
“还你!”他笑嘻嘻地将手一推,箭便带着火焰向艳阳而去。
艳阳一惊,一躲,箭与她插身而过,没入她身后的树干。
再回首,洛君临已经不知出向。
“洛君临,本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望着洛君临消失的地方,艳阳跺了跺脚,大声道。
在寒潭深谷的这些天,风铃只要感到脚体麻木,便下这深潭浸泡。
连续七天,她感到体内的毒似乎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那眼睛,却是仍旧看不到东西。
不过,她很快便适应了眼的不适。
每天摘果取浆、拾柴取火,行动自如。
有东西朝她身边极速奔来,她辨出那是只小动物,凝力朝它打去。
一声惨叫,小动物被她打中。
寻声而去,蹲下身,将它拎到火堆旁。
指间,是温热的血,她轻轻舔了舔,不由得精神一振。
这血虽有些腥味,却甘甜得如犹如琼浆!
她再次托起这动物,吮着热血,近乎饥渴。
热血进入她的体内,与她的血相融合,渐渐升起一股燥热,热意越来越强,她只觉得全身都如烧沸了似的。
她忙向寒潭那边奔去,卟通一声便跳进了水中。
冷热交加,深潭氤氲出水气迷离。
两股气息渐渐交融,如同蒸了一次桑拿般,让风铃觉得浑身轻松。
她钻出潭面,远处的青山繁花入眼,虽然还带着些模糊,可是已经能够看得见。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却听得一声凄烈的叫声,“恶人,还我儿来!”
话毕,一掌便向她面门罩来。
风铃一侧身,手带潭水而去,便激起九尺水柱向来人而去。
于此同时,她纵身飞出潭面,却见那袭击她的那人被水柱击毙。
人影虚虚一闪,狐狸真身便现了出来。
风铃皱了皱眉,放眼望去,火堆旁那一团皮毛,雪白雪白,和面前这堆一样。
原来,她刚才食用的是一只小狐狸,是这只大狐狸的儿子!
微微有些怔忡,她虽无意杀狐,可这狐却是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