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明目张胆招摇过市,跟在身边的都是最有能力的精英,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诱饵的意思,不怕刺杀的人来,来了,正好替王爷报仇雪恨。
急行五天,终于回到了离月城,只是桃花依旧,物是人非,此刻的离月城和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太子锦寒因为谋反被下了狱,太子党也被连根拔起,表面上看陀罗门的势力已经从南国的内部抽离,可是南宫纤尘一行人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连叶水也能是内奸,那凌云王府里究竟还有多少陀罗门埋藏的种子也很难说。
锦泷一走,群龙无首,那些大臣中多有倚老卖老之辈,没个身份尊贵的人说话,彼此之间是谁也不服谁,现在凌云王爷遭逢大难,生死未卜,这些人更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嗡嗡闹个不停,朝野上下一阵动荡不安。
三月初三,是南宫前尘回到离月城的第二天,灵魂早已经随着锦泷的消失而抽离,现在的她是剩下一具空壳而已,可是即使是这般,她也还知道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复仇!她的锦泷,不能这么白白的离开!
凌云王府沐浴在阳光里,金色的世界配上处处牵挂着的红色绸缎,还有下人们脸上挤出的牵强的笑容,都在昭示着今天的特殊。
凌云王府要办喜事了。
一天之内,这个消息传遍了离月城的大街小巷。来贺喜的人更是踏破了凌云王府的门槛,所有人都在好奇凌云王爷失踪,没有新郎的婚礼又会怎么举行。
大厅上,红烛招摇,高堂上却空空如也没有长辈,喜娘站在红烛旁,招摇的晃了晃手中的手绢,扯着嗓子吼道:“吉时已到,请新娘入门。”
声音刚落,身着喜服的女子款款而入,一方大红的喜怕遮住了她的容颜,可是任谁都知道,这就是天下闻名的准王妃,南宫纤尘。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祖先留下的繁文缛节到这里并没有被省略,只是完成这些礼节的人只有她南宫纤尘一人而已。
这么仓促的婚礼,这么悲剧的场面,刺痛了那些锦泷的心腹的眼,一个个站在大厅的角落里,看着宾客满堂形成的虚假喜庆场面,为那个倔强而坚毅的王妃感到悲哀。可是他们也明白,如今之计,也唯有南宫纤尘成了真正的王妃才能震得住那群倚老卖老的大臣,才能让动荡不安的南国安静下来抵御外敌。
婚宴还在继续,新娘却已经退场,那些王公大臣们醉倒在酒桌上,似是早已经忘了此刻岌岌可危的江山。
南宫纤尘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夜空,繁星点点坠入眼中,宛若一颗颗的珠子,激起心湖中的湖水涟漪不断。
“王妃,夜凉风寒,请珍重。”印河出现在南宫纤尘的身旁,将手中的披风挂在了她的肩膀。
“事情准备好了吗?”南宫纤尘并没有马上转身,而是微微侧过头问印河。
印河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给风国君主风策和岳琼公子的书信已经送过去了,南国的政务因为王妃的出现也好处理了许多,现在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好,辛苦了。”南宫纤尘这才勉强回头看了他一眼,几天下来,印河也瘦了一圈。
这日,艳阳高照,天空蔚蓝得没了方寸,陀罗门带领的燕离两国军队守在赵国的城墙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身后喊杀声震天,城门也大开,里面几乎所有的赵国守军都冲了出来。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离国领军大将不免疑惑,一边指挥着军队迎敌,一边心中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不是说赵国军队都分身无术各自被他们的人围困着吗?这身后接应的敌军又是哪里来的?
赵国军队八十万,风国军队五十万,南国军队一百一十万,这些数字都是根据最可靠的情报来源得到的,每一万军队都在他们主上的算计之中,绝对不可能会错,这些突然出现的军队到底是哪里来的?
只可惜他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前方冲过来的敌军宛若蚂蚁啃大象一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他们的军队啃食了完全,连点渣滓都没有留下。
于此同时,风国边境的城墙上,龙袍加身的风策藐视着天下,远远望去就见远处的山头举起了一抹祥云的旗帜,他也不耽搁,高高的扬起手,再猛的挥下。
方法如出一辙,城门大开,里应外合,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一日,天地为之变色,整个世界都弥漫在一种血腥的氛围里,直到千百年后华夏人民也还记得那一日浓郁的血腥味道,据说千里之内了无人烟,尸体堵塞了江河。
陀罗门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一夕之间战局便彻底的被扭转,他们更没有想到凌云王府的复仇会这么疯狂,这么决绝。这凭空多出来的几十万人马要用多少人力物力堆积出来?那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以来,凌云王府就真的被榨干了,也许根本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可是,即使这样,她南宫前尘也在所不惜。她要的,就是陀罗门的陪葬!哪怕天诛地灭人神共愤,对于她来说也可以不在乎!
就连远在西域的陀罗门内也是因为她的这一手而乱成一团。
大厅里,一个带着面具的陀罗门门主一巴掌拍在方桌上,红木的方桌顿时成了齑粉。
“是谁?是谁策划了这次的反攻?”陀罗门门主低吼道。
“是……是凌云王妃!她还派人送信来说,一个月之内挑平我陀罗门!”报信的人吞吞吐吐,话还没说完就被陀罗门门主一掌打在脑门儿上,连痛苦的叫声都没有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一个女人!好,疯狂得够让本尊亲手杀你!”鲜血飞溅而出,陀罗门门主阴狠的目光看向南面,那是南国的方向。
江河之水咆哮着划过大地,晚霞从远处的地平线往周围四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