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们,没想到你们却是来亵渎龙王的,如今害死了我的虎子,我老汉要你们替他偿命!”刘老爹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肩上扛着一把猎刀,到底是猎户出身的,平素和蔼可亲的老人,如今才透露出猎户特有的煞气来。
锦泷牵着南宫纤尘的手一步步往后退,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只是面对这样一个老人,他怎么下得了手?他是狠辣,他是决绝,他是无情,可是,那是对他的敌人对那些罪有应得的人和伤害过他的人,要他泯灭人性的对一个老头儿出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动的。
刘老爹哪里容他轻易躲过,举着猎刀就砍了过来,大喝道:“恶人,还我儿命来!”
即便是在气头上,刘老爹毕竟只是一个猎人而已,哪里能伤锦泷半分,只见一个看似缓慢的动作,锦泷早已经拉着南宫纤尘退到十步开外。
“恶人!就算我老汉打不过你,今天也要和你拼了!”刘老爹杀红了眼,不顾一切的往两人的方向冲了过去,乡亲们一见刘老爹这样,也是悲恨交加,无论老女老少都拿着手中的武器冲了上来,那场面甚是壮观。
“怎么办?”南宫纤尘凝眉看着渐渐将两人包围的人们目光带着一抹同情,她何尝不知道锦泷是断然不会和这些人动手的。
锦泷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道:“还能怎样?逃!”
几个跃起,踩在那些村民的肩上,在喊杀声中落荒而逃,这对锦泷来说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这样的他,让南宫纤尘有些难以置信。
身体划破空气,带起呼啸的风声。
南宫纤尘的嘴边挂着浅淡的笑意,终于,两人的山脚处的深林停了下来。
远处的天边渐渐泛起了红光,黑暗过去,白日姗姗来迟,两个人站在一方巨石之上,眺望远方,远处的山背阳光勾勒出一个金黄色的轮廓,洒下的点点光芒让天地间徒然生出了一种温性的感觉。
“死女人,又在笑什么?”锦泷将南宫纤尘抱在怀中坐在巨石上,眉眼间泛着的是浓郁的宠溺。
“笑你啊,你说有人会相信堂堂的凌云王爷锦泷会被人追到这个地步吗?”南宫纤尘想着,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锦泷皱了皱眉,抬起手指尖点在她的眉心处,“笑吧,笑吧,反正如今我锦泷也是你的人了,当天下人笑我的时候,有你陪着我被笑就够了。”
“厄……”南宫纤尘愣了愣,没料到他会这般无赖的回答,她的人么?不知为何这几个字让她的心中募的漏跳了半拍。
待日出过去,太阳渐渐升上了半空的时候,两人终于携手上路,山路崎岖,行进的速度很慢,要上到山顶最少也要两天的时间,两人本打算在小镇上补充一些食物的,可是没料到发生那样的意外,是以两人身上不要说干粮,就是连滴水都没有。
走了半天山路,两人都非常口渴,如果再不找到水源,两个人说不定真要渴死在这山里了。突然,锦泷眼神一亮,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南宫纤尘不要出声,他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尘,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开,我去打水。”锦泷欣喜若狂,看着南宫纤尘有些干涩的嘴唇怜惜得一阵心痛。
“恩。”南宫纤尘乖巧的点点头,强迫自己压抑住对水的渴望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锦泷转身往水源的方向去,刚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来,又退回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交到南宫纤尘的手上,道:“万事小心,这个是我贴身收藏的玄铁匕首,削铁如泥,你留着防身。”
“放心,你去取水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不会出什么事的。”南宫纤尘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流利的线条在指尖下的触觉那般顺滑。
锦泷点点头,终于念念不舍的往山泉的方向跃了过去,募然回头,还能看见南宫纤尘温柔的对着自己的背影轻轻笑着。
山泉清清,从几块巨石之间的一个地洞里涌了出来,顺着地势低的地方往山下流,端的是清澈无比。
锦泷走到泉水边上,从水面上可以看见自己俊逸的身影,他蹲下捧起一手水灌入口中,晴天芳香,让整个人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索性一口气喝了几大捧水才止住了渴。
山间的风缓缓吹来,整个世界诡异的安静,连虫鸟的声音都听不见。
锦泷眉头一皱,将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每一个毛孔都提高了警惕。
“扑扑扑”
一道道破空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几十名黑衣人,黑衣人没有蒙面,能看见几十张如初一则的麻木而苍白的面孔,像是……像是死人!
刀剑相撞,擦出绚丽的火花,火花跳跃在山泉之上,落在水面上星星点点,风吹过,树叶招摇着下落,被挂起的剑锋吹起飘荡的空中,那画面诡异的美,却诡异的残忍。
鲜血飞溅而出,黑衣人虽不都全是最厉害的高手,可是却不知死活一般前仆后继的往锦泷的方向冲,不过瞬息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锦泷皱了皱眉,一口浊气入体,顿时觉得头晕眼昏,只感觉眼前黑了一瞬,摇摇头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突然有些不对劲了。
“尘……”锦泷拧紧了眉,只见南宫纤尘瞪大了眼睛站在不远处,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而那双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的挣扎,还有……还有愤怒与恨意!
恨……
她是在恨他?
锦泷不明所以,往前迈出了两步,带着半分指责的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让你好好的等我吗?”
南宫纤尘咬紧下唇,并没有说话,只是愤恨的看着他,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她缓缓的抬起手,哽咽的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锦泷看见了满地的血腥,可是诡异的是面前哪里还是那些顶着麻木面孔的黑衣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山下的村民,有老有小,连八十岁的老妇和七八岁的孩童都狰狞的倒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