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啊！”伊远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端起吧台上的酒，抿了一小口，味道有些苦涩，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人啊？”小虎牙很好奇。
“女人。”伊远摇了摇头，“那些漂亮女人都跑哪去了？估计是雨下得太大所以没出来。唉，我也讨厌下雨天了。”
小虎牙有些大惊小怪：“你在这种地方找女人？”
“难道你希望我找男人？”伊远说，“你以为我真的是同性恋啊？”
“你也不怕自己得病哦。”
伊远有些没大没小地捶了小虎牙一下：“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找个漂亮点的女人说说话，安抚一下我这颗寂寞的心，难道不可以吗？”
小虎牙一副了然的样子：“可以，什么都可以——注意安全就好。”
伊远无可奈何地重申：“我只是想有人陪我说说话。”
“得啦，得啦。我明白的。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你的私生活怎样，我管不着。”小虎牙说，“你可以不用陪我，忙你的就好。就让我一个人孤单地喝着小酒，吹着冷气，感叹人生好了。”
伊远叹了口气：“副总，不是我不陪你。只是你想想看：我们两个人上班扎一块，下班又扎一块。”
小虎牙说：“这样很好啊，这说明你在工作上不但是我的好帮手，生活中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是是是。你这么信任我，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伊远说，“但是，副总。我们是两个男人啊，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之中少了点什么吗？”
“你是说——女人？”小虎牙明白了。
“非常正确。”伊远说，“我只是希望在拥有你这份男人的友情之外，偶尔也能在异性面前展示一下我的魅力，让我确信自己对女人而言，还是有那么一点吸引力的。”
“你不是挺有魅力的嘛，听说公司里有两个女同事对你表示过好感。”小虎牙对公司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了解得还真是很多，连这都知道。
“你也说了，是同事。她们对我的底细很清楚。我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冲我来的，还是冲我是你的助理来的。接近我，是为了捕捞我，还是为了让我在你面前替她们说几句好话，让她们升迁得快一点。”伊远显得很伤脑筋，“跟上司的关系太好，也不完全是好事。”
小虎牙觉得自己很无辜：“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你跟花颜颜能不能别用那种恨不得与我划清界线的态度来对待我？我什么都没干。”
伊远表现得更无辜：“我们没说要跟你划清界线啊，正好相反，我们还要为你卖命，想方设法让自己表现得好一点，帮你打败赵经理。我们只是在私事上，没错，就是在个人的情感上，不想跟你有太多的牵扯而已。你说，我们两个做你的下属容易么，我，被人认为是同性恋，花颜颜，被人认为是你的未婚妻。现在，花颜颜有个锅盖，能够在穿过层层的迷雾，不被谣言所迷惑，分辨出事情的本质，成为了一对恋人。我当然也希望自己的身边也能有那么一个女人出现，如此情深意重地对我啊！”
小虎牙听呆了，过了好半天，他问：“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激动。”
伊远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酒气：“看到人家那么恩爱，我受到刺激了，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寂寞。”
“女人啊，真是麻烦。花颜颜还只是别的男人的女人，就已经把你整成这样了，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女人，那你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伊远又给自己叫了一杯酒，轻轻地摇晃着杯子，看着那些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碰撞：“现在的我，觉得：没有女人比较难过。”
小虎牙摇了摇头：“等你有了女人之后，又会觉得：有女人比没有女人更难过。”
伊远侧过头看着今晚有些深沉的小虎牙，问：“对哦，副总，你没有女人很久了呢。”
“嗯。”小虎牙承认。
“那你怎么不找一个？”
“找一个？太难了。不喜欢的肯定不能在一起。喜欢的……”小虎牙把头抬起来，仰成四十五度角，陷入深思，似乎在寻找一段很久很久的回忆，“我已经忘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两个男人都开始沉默，然后端着酒杯在那里发呆，犹如两尊雕像。小虎牙的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嘿，刘总。”他转过头一看，打招呼的人是S公司的范总，肖笑的老公，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支火红的玫瑰。
“真巧。”小虎牙笑着说，“叫我杰森就好。”
范总在小虎牙的身边坐下：“在想什么呢？”还没等对方回答，自己就猜开了：“女人，对不对？”
小虎牙否认：“没有。”
范总的笑容里有一种类似于老男人的狡诈：“别不好意思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这辈子只想两件事：第一件事，金钱；第二件事，女人。”
小虎牙笑了笑，没表态。
范总哈哈大笑：“怎么？你觉得不是？那我们换种说法，男人这辈子只想两件事：第一件事，事业；第二件事，爱情。”
小虎牙跟着乐：“你太有才了。”
“有才干嘛啊，有钱才是王道。男人只要有钱，其它的什么都有了。”也许是老婆不在身边，范总讲起话来有些口无遮拦，他把手搭在小虎牙的肩膀上，以示亲密，“你跟你那未婚妻还好不？”
“你是说花颜颜？”
“对，就是她。”
“她不是我未婚妻。”小虎牙开始避谣。
范总一愣，随即又笑了：“你把她踹了？你小子太不地道了吧？当初挖墙脚把人家挖过来，现在玩够了又把人家给甩了。杰森老弟，你可真够狠的！”
“我没玩她！”
“明白，我完全明白。”范总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我也是男人，我很清楚你的想法，都不想被一个女人捆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