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鹏和郭涛赶到青涩梅歌厅时,另外十余名同事也到了。青涩梅歌厅门口,停着一辆“自由舰”酷型小轿车,和一辆“哈飞”面包车。青涩梅的大厅内,十来名年轻男子,躺在地上哀号呻吟,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有个血洞,正在汩汩地往外淌血,那个地方似乎是挨了一枪。
“他,医生来没有?痛死老子了!哎哟,哎哟”从2号包间里,传来一个人的咆哮和呻吟声。蒋云鹏跟着郭涛进去一看,见地上靠沙发躺着一个皮装青年,大约二十三四岁,他满脸冷汗,一个劲地呻吟。皮装青年的脚边,落着一支手枪。蒋云鹏戴上手套,把手枪拾起来,发现手枪那几寸长的精钢枪管,居然是弯的。看手枪枪管上的编号,是“J”字开头,是一把警用手枪。
皮装青年见了蒋云鹏和郭涛,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快去抓人啊!”
救护车已经来了,包括皮装青年,共十一个伤者。伤者被医生和同事们抬上了救护车。
郭涛开始向歌厅老板了解情况。
据歌厅老板讲,事情是这样的:今晚七点左右,一群男女中学生来青涩梅开“Party”,老板把他们安排在2号包间。中学们刚进去,一辆小车和一辆面包车开来停在了歌厅门口。从两辆车上,下来十来个年轻人,老板把他们安排在3号包间。那十来个年轻人进入3号包间后,要求老板给他们找几个陪唱小姐。老板找来几个,3号包间的客人们都不满意。那个皮装青年大约是他们的头儿,见老板找不来满意的小姐,就带着手下们出了3号包间,想走。这时,有甜美的歌声从2号包间内传出,皮装青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带着手下们一头闯进了进去。
在一般情况下,两个歌厅之间,只要双方愿意,是可以相互“串唱”、“串跳”的。老板没有阻挡,任由皮装青年他们进了2号包间。这群人进去一会儿后,皮装青年的手下和大部分中学生都出了2号包间。中学生们被皮装青年的十来名手下凶神恶煞地威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如一只只惊弓之鸟。
歌厅老板想进入2号厅,被皮装青年的一个手下扇了两耳光。耳听得2号歌厅内传出一个女生的哭叫声,歌厅老板心急如焚,如果在他这儿发生了之类的事情,他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歌厅老板想打110报警,但又怕这些人是黑社会,怕以后遭到报复。
正在危急时刻,一辆载客电三轮风驰电掣地驶过来,“吱”地停在了青涩梅歌厅门口,从三轮上,跳下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一个女学生见了中年妇女,忙喊:“阿姨,清雨在2号歌厅,正在被人欺负,快去救她!”
那中年男子听了,几步跨进去,一脚踹开2号歌厅的门。皮装青年的手下们忙过来阻挡,中年男子或手指,或脚踢,轻淡描写,在每个人的身上来了那么一下子,那些人立即瘫倒在地,哭爹叫娘起来。
中年男子走进2号歌厅时,里面那个女生的上衣已被扯下,皮装青年正在撕扯她的裤子。见到中年男子,女生急忙叫道:“舅舅,快救我!”
皮装青年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喝道:“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开枪!”
中年男子紧盯着皮装青年握枪的右手,毫不理会,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离皮装青年还有约两米距离时,“叭!”皮装青年真的开了枪!中年男子飞快地一侧身,居然避开了那颗子弹!几乎同时,中年男子一个斜跨,手掌一挥,一掌切在皮装青年的右手腕上,手枪往地下掉落。中年男子手掌一翻,未等手枪落地,已把手枪抄在手中。紧接着,中年男子又在皮装青年的两腿膝盖部位各踢了一脚,“哎哟,妈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皮装青年瘫痪在地,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而被中年男子避开的那颗子弹,飞出门外,射入了皮装青年一个手下的肩膀。
中年男子扔掉手枪,扶起那个衣衫不整的女生,和中年妇女一起,带着外面的十来个男女中学生离开了。
蒋云鹏对郭涛说:“郭队,能在那么近的距离避开枪弹的人,在全国都很少见。而且,枪管竟然被他弄得变了形!没想到,在我们县城里,还潜伏着这样一个武林高手。”
郭涛说:“避枪弹,作为技能项目,我们海军陆战队队员都训练过,但过关的人很少。队员们能十枪避开六枪,就算极格,但那都是在五米以上的距离。而这个中年男子,距离那皮装青年最多两米距离,能避开手枪子弹,难度是非常大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中,能达到这个水平、且能避弹成功百分六十以上的人,不到百分之一。做到成功避弹百分之九十以上,只有中南海那班哥们了。”
在蒋云鹏所上的陆军步兵指挥学院,格斗刺杀射击,是必修课。但蒋云鹏知道,陆院毕业生那点本事,比起陆战队的战友们,算不了什么,虽然他在陆战旅实习过一年,但他也仅是普通陆战队员的水平,对部分高难度的特种兵训练项目,他撑得不是很全面,比如避枪弹,蒋云鹏在五米之外,尚能避开十之六七,在两米之内,他是一次也没成功过。蒋云鹏虽然制服了职业杀手铁哥,但清楚自己的那几下子比起前海军陆战队大队长郭涛来,还差得较远。蒋云鹏问郭涛:“在两米之内,十颗你能避开几颗?”
郭涛说:“十之六七。若能再进一步,几年前也许就调到北京去了。”
蒋云鹏知道,郭涛向来不言过其实,他说自己能避开十之六七,那肯定能避开十之六七,不由对他更增一层钦佩。
郭涛带着蒋云鹏一干警察,找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的住处。
一个端庄大方的中年妇女来开了门,把一群警察迎进客厅。
沙发上,一个中等身材、体形不胖不瘦、留着平头的中年男子,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剧《亮剑》,见了一群警察,只扭了一下头,又继续盯着电视机。
见这么多警察上门,中年妇女没有明显的慌张,只是说:“哥,你进房间一下吧。”
郭涛说:“不忙。请问刚才打伤人的就是你吗?”
中年男子对郭涛的问话毫不理会,进自己的房间去了。在楼下和小区周围,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员和战士把守,不必担心中年男子会跑。警员们都意识到,对于在极短的时间内能伤十一人、而且能近距离避开枪弹的嫌疑犯,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中年妇女名叫任英,说那中年男子是她哥哥,名叫任英雄,打人的就是他。
郭涛说:“任英大姐,请谈一谈你哥哥的情况好吗?”
“好的,”任英撩了一下齐耳短发,说,“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是19年前在云南‘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