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是没吃吗?”
“回殿下,没有。”
“殿下,你看这?已经三天三夜了,她不会再想不开吧?”
禺帆看了看坐在窗前一直呆呆望着远方的月瑶,她单薄而落寞的身影倍感凄凉。“不会。”
“要不我去劝劝她吧,毕竟曾经她也救过我,或许她能听进去些。”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呆着吧,有些事只能靠自己。”
第四天侍女过来收饭菜,惊喜的看到居然都被吃光了,侍女激动不已,“姑娘你终于吃东西了,奴婢一直很担心呢。”月瑶呆呆的目光收回,定格在那个侍女身上,“谢谢。”
侍女受宠若惊,还没有人跟她们说过谢谢。“姑娘我这就去告诉殿下,殿下一定非常高兴。”禺帆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未吃惊,好像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也未去见月瑶而是等着月瑶来找他。
第五天的时候,月瑶在铜镜前再次看到了自己有些狰狞的面貌,她戴上了面纱。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环形的鳞纹,她轻轻放下衣袖,来到禺帆的殿内。“多谢殿下相救,在下要告辞了。”
禺帆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看月瑶,“你要去哪?
“不知道。”
“今后有何打算?”
“血债血偿。”
“那你走吧,如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离开皇宫月瑶直奔秀水村,当她看到满地的废墟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一个老婆婆看到月瑶在此徘徊,“这位姑娘,你是找这家人吗?哎,可怜见的,一场大火把他们家的人都烧死了,村里人不忍他们无人收尸,每家凑了点钱把他们几个埋了,坟墓就在后山,你去祭奠他们吧。”
月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似在晃动。“哎,姑娘,你没事吧。”月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老婆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怎么就突然着火了?”
“不知道啊,突然冒出来的大火,你看谁家都没烧,就把他们家烧了。”
月瑶从身上拿出几个金贝递给老婆婆,“老婆婆替我谢谢乡亲们。”
“姑娘,你别走啊,这钱老生不能要。”
月瑶踉跄着来到后山,这里碧草青青,一座孤坟赫然立在那里,一块简易的木牌子上写着,大牛,小桃,小荷之墓,他们甚至连兄妹三人姓什么都不知道。月瑶泪眼朦胧,当年活生生的三个人如今只剩下一堆黑灰埋葬在此,短短的数月已然人事变迁。太阳下山时月瑶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秀水村,离开了大言。
在大言不远处的一座荒山上月瑶试了无数次,自己的火术和水术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一个普通人了,就凭着如今的修为怎么可能去找那个白九郎报仇,月瑶也想过去找重黎,但是这样的她又怎么去见师傅,以月瑶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回巫咸的,反而月瑶觉得既然老天让她来到了这个大荒,又让她活了下来,那么她绝对会让伤害她的人后悔的。
这一天月瑶对着一棵小树施展火之刃,只有几道微弱的火光闪过,碰到树枝后就立刻熄灭了。而且月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丹田内之前的那股磅礴之力已经少得可怜。
“师姐,我们这都走了几天了,就抓到一个人,怎么办啊?等会回去没办法交任务啊。”
“那不是有个人吗,好像又是个女的,不管了,抓回去好交差。”
月瑶只觉得一阵大风刮来,自己仿佛被一个人夹在腋下就这么生生的被带了起来,自己想要喊叫,可是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能力,只看到自己的脚下山林迅速的倒退,耳边风声呼呼。大概觉得自己全身已经麻木的时候她被一个人放了下来。现在月瑶看清了两人的面貌,一个身着一身白裙的女子面貌秀丽,虽说不上极美,但是却透着清丽脱俗的气质。还有一个男子,中等个头跟在那女子身后。“张师姐,刘师兄,你们回来了,又带回两个,师姐真是收获颇丰啊。”一男子在跟那个张师姐说话的时候语气极为恭敬,甚至有些奉承和谄媚,那女子只是点了点头。“刘师弟,带她们去外门报道吧,我去见掌教。”
“知道了师姐。”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哎,我说你总带着个面纱干什么,拿下来让我看看。”
那人的手就要来揭月瑶的面纱,就在要碰到面纱的时候月瑶往后一让,“刘师兄我的样貌极丑,怕吓着师兄。”旁边刚才和月瑶一起被抓来的一个胖胖的女孩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两嘴一撇,竟哭了起来,“娘,我要回家,爹娘,胖妞要回家。”这女孩长得圆滚滚的,她那带有穿透力的声音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刘姓师兄也顾不得看月瑶的面貌了,“胖妞是吧,别哭了,别哭了。”他这么一说那胖妞哭声更大了,刘姓师兄竟急出一头汗,这要是个男的,他早就上手了。“给我闭上你的嘴,再哭就把你活埋了,我们天一宗的乱葬岗多你一个不多。”这句话果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胖妞浑身不停的抽抽搭搭,但是硬是把声音给憋了回去。
“到了,这就是外门弟子报道的地方。”刘姓师兄指着一个门牌,上面写着“杂役处”。
月瑶皱了皱眉,这辈子怎么总是跟苦力脱不了干系,胖妞看到月瑶低着头,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月瑶此刻也是极不愿意呆在这里的,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杂役处的人看都不看她们两个,直接扔给了她们两个牌子,“给,这是身份牌,不能丢,去那边领衣服吧。”月瑶拿着牌子看到一面写着“两百六十八”,另一面写着“杂役处”。两人领了衣服,又被人带到住处,“你们两个就住这洞府吧。”
洞府是凿山而建,面积不到,里面摆着一张大木床,和一张小木桌,两个木凳子。月瑶这时才观察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天一宗,这个宗派显然是建在山上的,遥遥望去,月瑶能够看到远处更高的山峰处依稀有洞府亭台环山而建,山周的雾气缭绕,让整座山看上去宛若仙境。
“孟师姐,这是今日刚来的两个杂役。”
那个孟师姐并未睁眼看月瑶和胖妞,冷冷的说道:“知道了,带他们下去吧,以后每天上山砍十捆柴回来。”
这一切安排妥当,两人已经错过饭点,只能饿着肚子回来睡觉。之前看胖妞的穿着显然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被抓来这里。“我叫胖妞,你呢,叫什么。”
“月瑶。”
“我要回家,我想吃桂花糕,我想吃糯米糖。呜呜......”说着说着这个胖妞又嘤嘤哭泣起来。
月瑶正想劝劝,突然听到门被“砰”的一脚踢开。只见一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门口,月瑶和胖妞都吓了一跳。“人呢?给老子滚出来,麻溜的交了保护费,你马爷爷还忙着呢。”月瑶虽然此时已经毫无修为,但是也能够感觉到此人绝不是毫无灵力之人。
“交什么保护费?”胖妞不解的问道。
那大汉有些不耐,“也不打听打听,凡是在我这片的都得交灵石作为保护费,要是没有我罩着,你们出去受了苦可别回来找你马爷爷。”
胖妞倒是个胆子大的,换做别人早就被吓坏了。她双手叉腰,“灵石是什么东西,我们见都没见过,拿什么给你?”
“没灵石,那金子也凑合。”
“没有。”
大汉有些怒了,“吆喝,今碰到硬骨头了,别以为是女的你马爷爷就不敢动手,告诉你们在天一宗只有品阶,不分男女,死胖子,让你尝尝马爷爷的手段。”
那男子身后的两个小跟班似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大汉冲进屋,一拳就要打在胖妞的脸上,胖妞也不躲,就在拳头要打在胖妞脸上时,月瑶拿出一枚金贝到大汉眼前。
大汉面色稍好,“早说嘛,还是这为姑娘有眼色。哥几个,走。”临走时那大汉又看了月瑶一眼。那大汉一走胖妞便开始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向来只有本小姐打别人,你个丑八怪......”月瑶大吃一惊,她那样子哪里还有之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分明就是个骂街的泼妇。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来到山上砍柴,这种粗活月瑶有多少年没有做过了,才刚刚砍了一些就汗流浃背,浑身酸痛。反而看看胖妞似乎根本就不吃力的样子,浑身的劲。“月瑶,你歇会吧,我来,我们家啊是天水镇上最大的杀猪户,也是最有钱的人家之一。一头两百多斤的猪我拎起来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看你瘦的,一定是穷人家的孩子。”月瑶微微一笑,只是带着面纱胖妞看不到。
中午太阳渐渐升起来的时候,胖妞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饿啊。”
“蹭蹭蹭”不时有几只野兔从她们身边经过,胖妞立刻两眼放光,直咽口水,看到兔子都能咽口水,那一定是饿到了极致了,胖妞轻手轻脚的想要去追,可是刚一动,兔子便飞快的跑了。胖妞一个劲的在后面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