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公孙芳华吃过丹药,虚弱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闭月羞花的美貌,乍一看让人觉得有些惊悚,仿佛看到了一具死尸一般,只是微微起伏的身体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婢女看着这一幕在一旁偷偷的抹泪,亏得他们公孙家族是个大族,才能这样不计钱财的供应丹药,要是放在寻常人家里恐怕早就修为尽废。对于公孙家族来说,修为尽废是什么?那就等同一个废人。
“华儿,华儿...”
公孙芳华只觉得自己正处于半睡半醒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乳名,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名字了?自己离开家族也有五六年了,如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是在做梦吗?
一旁的婢女倒是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子。“大小姐,大小姐,家里来人了。”说完,婢女就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公孙芳华睁开眼,家里怎么可能来人?我又没有告诉家族的人,这丫头莫不是也有些癔症了?
婢女来到院外,拿出一颗闪闪发亮的晶石,这晶石在月光的照耀下竟发出灿灿的红光,在夜色下格外耀眼。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衣男子飘然从天而降。再仔细看时,就会发现他脚下生风,这分明就是御风之术。
婢女眼含泪光看着眼前的男子,“大老爷,您终于来了,大小姐,大小姐她...”
男子没有问婢女话,而是直接进了房间,脸上神情有些焦虑。
“华儿,华儿。”
公孙芳华双目紧闭,似乎听到了爹爹的声音,她有那么一瞬的恍然,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我太虚弱了,产生了幻觉。直到她被人推了推,睁开眼时看到自己的爹爹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神情中满是忧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显然是连夜赶路没有休息好。
这一刻公孙芳华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脆弱一下子就泪如雨下。“爹爹,爹爹...”
一阵安抚之后,公孙芳华才不哭了,公孙止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这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要瞒着家里?”
公孙芳华咬了咬下唇,“爹爹,孩儿实在是没脸...”
“好了,此事莫再提,要不是青儿告诉我,还不知要发生什么呢?我看你这伤着实是奇怪,明面上的皮肉伤并不打紧,只是内里的灵力却一直在耗损,此事着实蹊跷。去把大巫师请来。”公孙止这话是对婢女说的。
此时院中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正跟着婢女进来。公孙止看了看大巫师,示意他为公孙芳华诊治。
“如何?”
大巫师摇了摇头,“无法,只能靠丹药吊着,而且还得是上品灵药。”
此时月瑶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正在想着今日所看的内容,神情有些呆呆的,秋桐和茉莉对看一眼,这些日子月瑶都是这个样子,她们已经不觉得怪了,两人纷纷准备夜宵和浴汤。用过宵夜又洗了个热水澡,月瑶端坐在小桌旁,正拿着笔在一块白布上写着什么,桌上的油灯“啪”的炸了一声,两个丫头朝月瑶的屋子看了看,秋桐在月瑶房间外的卧榻上躺了下来,为的是万一月瑶想要什么,她喊一声就能照应到。
忽然油灯的火苗忽闪了几下,月瑶以为是窗子没关好,便站起来想查看,这一看正看到十几个火球直奔房间飞来,“不好。”月瑶当即使出一个“大浪滔天”抵挡,房子的窗户也直接被掀飞。这样大的动静让秋桐和茉莉都醒了,看着水泽一般的院子,两人大惊。
那边公孙止神情一滞,居然被挡住了,有两下子。待他看清下面时,只见一个带着面纱,身形清瘦的女人正抬头看他,没有丝毫的躲避和惊惧。公孙止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这种感觉只有如临大敌才会有,如今这个女人怎么会让他有这样的念头,再一看对方不过是个高一的等级,便又放下心来,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寒意不曾有过。
“你可是月瑶?”
此时他正御风而立,站在月瑶的头顶高处,他的身后正是那月牙船,也在半空停着,显然也是有着高灵力的人驱使才使之能够停在半空。
“正是。”月瑶看不出来人的等级,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来人施加的威压,正驱使着自己瘫倒在地,但是月瑶支撑着没有倒下。秋桐和茉莉亦是被这威压压的喘不过起来,只觉得浑身筋骨似乎都要爆裂。
“你很有骨气嘛,交出解药我给你个全尸,否则让你五内俱焚。”
月瑶紧咬牙关,“什么解药?”
“少给我装蒜,你伤了我华儿还想全身而退吗?”
这边花华也感受到了异样,急速赶往翠园,那边的掌教也是急急的赶来。灰灰感应到了危险红光一闪消失不见。
胖妞正呼呼大睡,呼噜声打的山响。“啪”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胖妞摆了摆手,转个身接着睡。“啪”又是一下,这次打得胖妞生疼,眼泪都出来了,她再也不能忽视了,睁开眼正看到灰灰争着血红的大眼看着她。这种眼神胖妞熟悉,之前和它一起在山上追赶猛兽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眼睛,而且现在连毛都变红了,胖妞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干嘛,我可不是猎物。”
灰灰却直拽她的裤脚,这下胖妞才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跟着灰灰就往外走,她正要打开石门,却见灰灰从石门直穿而过,而她的石门上正有一个猴子形状的大洞,顾不得惊讶,打开石门就跟着灰灰跑去。
让胖妞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进不了翠园了,因为被强大的威压挡在外面,根本无法靠近,可是灰灰却“嗖”的一声窜了过去。这回胖妞真的急了,这可怎么办?胖妞正急得团团转时,突然发觉这是在天一宗啊,自己家的地盘上,难不成还被人欺负了去,那以后还怎么混啊?
“杀人了,杀人了...”
午夜里锣声敲得“咚咚”响,这在很大程度上扰了天一宗弟子的清梦。一个弟子嘴里骂骂咧咧,“吵什么吵,杀个人算什么?”拿被子捂着头继续睡。
“外宗的来杀人了...”
与此同时,天一宗的警钟敲响了,这说明确实是有外敌入侵了。这回弟子们都没办法睡了,要说杀个人在天一宗不是什么稀奇事,那试炼场每天都得死几个人。但是如果说是外综的来天一宗杀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当我们是死人吗?一时之间翠园的外围居然汇集了众多弟子,但是都不得而入。
“公孙止,你这是何意?”看到一旁跪坐在地上的月瑶,掌门有些不善的看着公孙止。
“哼,你还问我,她伤我华儿,今日定要给我个交待。”
掌门一挥袖,两位掌教也使用灵力抵制公孙止的威压,“你当我天一宗是什么?居然私自为难我宗内门弟子,我天一宗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就是,就是。”这时威压散去,那些弟子也都聚拢了过来,一个个脸上的神情愤愤。
“内门比试本就是自愿,生死不论,现如今公孙芳华并无性命之忧,你一个前辈居然与一个小辈动手,不知是何道理?”掌门义正言辞。
这规矩公孙止也是知道的,但是当事人是自己的女儿,他就不能那么淡然了。不过比起刚才那般到底是没了那么多的底气。“什么性命无忧?我儿如今灵力不断耗损,只剩下一口气,对于一个修行的人来说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闻言,花华心内也是一惊,怪道最近一直没看到公孙芳华,只是以为她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所以不曾出门,当初看她的伤势也不重,没想到居然灵力一直耗损。但是他面上确是平平,“如此你到底是来兴师问罪还是要求解方?”
这话直中公孙止要害,对啊,我是来逼她交出解药的,等我华儿好了,我就立即将她毙命,量那老匹夫不能把我怎么样?他若敢反抗今日就灭了天一宗,也不用再费什么劲找奇书了,直接统统抢了去。
“哼,兴师问罪如何?找解方又如何?”
“无解。”月瑶冷冷的说道。
原本公孙止还准备说些狠话好激怒花华,这下好开打,再抓了那月瑶好好折磨一番,就不信她不说。没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说了这样两个字,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好,好,好得很,花华,你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吗?杀害同门。对了,我忘了,你们天一宗向来都是互相残杀的,今日她不交出解法休怪我灭了你天一宗。”
花华一楞,他没想到北域公孙家族这样一个赫赫的大族居然这样恃强凌弱,这就是修行界不变的规则。他看向一边的月瑶,“月瑶,你若是有解就给他吧,念在你们同门一场的份上。”
月瑶看看花华,又看看公孙止,“确实无解,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
公孙止双手发抖,衣袖被风吹得鼓鼓的,这边花华和两位掌教也蠢蠢欲动,心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与其坐着等死,不如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我们虽不如你强大,但你吃下去怎么也要让你崩掉一颗大牙。
“天一宗的弟子们,考验你们的时刻到了。”
听到花华的大喊,弟子们也觉得精神振奋,那公孙止灵力高深,如今我等都要命丧他手,不甘心。公孙止看到一个个眼中有着血丝的弟子居然心头一跳,这怎么感觉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果然如外界传言,天一宗竟是些亡命之徒,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此时他身后的那艘船中竟无一人出现,这是什么意思?是无视,是鄙视,完全的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