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形势似乎对我们很不利,也不知那合虚的白九郎用了什么方法,两兵对阵之时,他便吹一竖笛,凡听得此音的士兵皆斗志全无,这才让他破了我巴邑,这回末将愿亲自领兵前去会会这个白九郎。”
“报,启禀殿下,营外有一女子求见。她说要找军营里管事的。”
“什么人?打出去,这种事还用得着来回殿下吗?”
“是。”
“慢,带她过来。段将军,你就亲自带兵去,务必要把巴邑给我夺回来,但是需小心,这个白九郎极其狡猾。”
“是。”
段玉刚一出门便看到一身淡青色锦缎的女子迎面走来,蒙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样貌,段玉好奇便多看了几眼,正巧月瑶也朝他看来,两人目光碰撞,月瑶向他点点头。段玉一愣,随即冷哼了一声离去。
月瑶走近禺帆的营房,他正低着头在看地图,一身精干的短打军服,月瑶的心莫名的急跳几下,这样子分明就是疆帆,月瑶不禁有些失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阴测测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是那么耀眼,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他看上去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似喜似怒的神态透着不羁和从容。这样一个疆帆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如今来到这里两年有余,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可是眼前却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月瑶面前,月瑶的心不由自主的有些乱。
“是你。”禺帆抬起头。
月瑶有那么一瞬的紧张,好在戴了面纱,看不出来。“是我,殿下。”
看到禺帆消瘦的脸庞,有些深陷的眼窝,便知他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你还好吗?”
“你,你竟然......”禺帆脸上有些惊讶。
“是的,我现在是高一的层级。”
“你怎么......”
“殿下此事说来话长,我这次来是想看能不能帮到殿下。”
禺帆嘴角微翘,略一伸手,“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姑娘请坐。不知上次离开之后姑娘的伤势如何?”
姑娘这两个字顿时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啊,他到现在连我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还能奢望什么?但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好了。”语气有些不悦。
“战场上刀剑无眼,更何况,一个姑娘家也不太适合在军......”
“表哥,表哥。”
“咳咳。”禺帆捂着嘴一个劲的干咳。
哼,口是心非,这不是女人吗?
只见一身劲装的女子未经禀报便推帘而入,看到月瑶她愣了一下,月瑶一眼便认出此人便是那个姬婷,如今再看她时越发出落的亭亭玉立。姬婷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她是谁?”
“哦,这位姑娘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姬婷记得之前禺帆跟她提起过这个人,据说脸被烧伤,姬婷的面色终于好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表哥的救命恩人,那自然也是姬婷的恩人,有什么需要我姬婷帮忙的,姑娘尽管说。”她倒十分的不见外。
救命恩人?算你还有点良心,那我就不客气了。月瑶站起来向姬婷行礼,“见过大小姐,眼下还真是有事想请大小姐帮忙。”说这话时月瑶看了看禺帆。
“姑娘不用客气,请讲。”
“带我去战场。”
“不可。”这话是禺帆说的。
“表哥为何这么说,我看这位姑娘的灵力不低,不如让我们一起去。”
“胡闹,你再这样立刻让人送你回去。”禺帆一甩袖子,脸色青黑。
“哼,我们走。”
姬婷拉着月瑶向一个小营帐走去,营帐的门口站着两个女子。月瑶看出这个姬婷如今已是高三的层级,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她身边当初那个任她呼来喝去的小丫头,不知如今做何感想。到底是女孩子家住的地方,这个账房的地上铺有软毯,甚至还摆了一个浴桶。
“哼,表哥就是这样,我都求他几次了,他都不让我去。”
看来禺帆对这个表妹甚是爱护,“殿下也是为了大小姐好。”
“姑娘怎么称呼?我让人帮你安排住处,那些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
“嗯,叫我月姑娘即可。”
姬婷的两个女侍卫带着月瑶去了另一个营帐,姬婷看着月瑶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一定是我想太多了,这不可能,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天刚朦朦亮,月瑶便起身了,带着灰灰在军营中四处观看。现在这个时候大部分士兵都在吃饭,这时远处一匹马正耷头耷脑的迎面走来。咦,这人为何脸色青黑?只见马上下来那人跌跌撞撞进了禺帆的营帐。
“报......”
“殿下不好了。”
“何事这么慌张。”
“普通”一声只见那人倒在地上。
禺帆大惊,“来人,快来人。”
两个士兵将倒地的人扶起,那人嘴唇动了动,“中,中毒,我们的士兵都中毒了。”
“什么?带他去看军医。”
那士兵正被两人拖着走出营帐,月瑶跟了上去。那两位士兵将那人拖进了一个账房便出来了。那座账房外正驾着一口大锅,浓郁的中药味不时的飘荡过来。月瑶大着胆子进了那个营帐。只见营帐内已经睡满了人,一个老者正在为刚才拖进来的人把脉,一旁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师傅在不停的忙碌着。
“你现在是否腹痛?”
躺着的人摇摇头。
那老者又拿出银针在那人的指尖扎了一下,银针的针头已是黑色。“你现在有何症状?”
“没,没劲。”
老人又翻了翻那人的眼睛,看了看他的舌头,摇了摇头。躺着的人瞬时面色煞白。老人站起身,“咦?你是何人,快出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这里不能带动物进来。”
灰灰冲那老人翻了个白眼,指着他“吱吱”的叫。
“灰灰,去外面玩会。”
老人花白胡子一翘,“你也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老师傅,此人是否中毒?”月瑶站着不动。
“正是。”
“可有解法?”
“没有。”
“可否让在下为他看看?”
老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也会医?”
这个?如果这个时候谦虚说略知一二什么的,估计要被老人赶出去了,月瑶把头一仰,“会,而且是个中高手。”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月瑶,包括刚才那个忙得连头都不愿抬的年轻小师傅。“小丫头,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人命关天,赶紧给我出去。”说着老人便来推月瑶。
正推到门口,只见门口这时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士兵,一个个都是站不起来的软骨头样。“军医,军医。”禺帆正急匆匆的赶来。
“军医,这些人都中了毒。”
禺帆和那老人开始交谈起来,没人在意月瑶的存在。月瑶蹲下身子开始给那些坐在地上的人把脉,她搭在一士兵的手上,发现此人脉象细,沉,无力,忽隐忽现,这是明显的中毒迹象。再观他的形态,四肢无力,面色青黑,显然毒素正在渐渐的侵入肺腑。如再不解毒恐怕命不久矣。
“哎,殿下,老朽无能,只能开些药赞缓毒素的发作,但是没办法解毒,除非有解药。”
“段将军,段将军......”几个士兵焦急的大喊。
“啊?段玉。”禺帆急冲过去。
段玉勉强跪在禺帆面前,“殿下,末将无能,居然中了那白九郎的诡计,导致这次迎战的将士中毒,请,请殿下赐死。”
“段将军不可......”禺帆眉头紧锁,伸手扶起段玉,段玉也是个硬骨头,如今这样他实在没法交代,硬是求一死,两下正僵持着。周围不断有士兵被扶过来,或瘫或坐,其他的士兵亦被阴云笼罩,整个军营顿时气氛阴郁。那老者已经准备缓解毒性的药去了。
“你们还有时间在这追究责任?”
两人齐齐看向月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毒名叫软筋散,我倒是知道一个解药的配方,只是......”
“只是什么?姑娘尽管说。”禺帆的目光闪烁,似看到救星。
“我需要一个人来给我试药量,找出配比。”
“我来。”
“我愿意。”
声音此起彼伏,居然这么多人都愿意。
“忘了告诉你们,试药是可能死人的。”
“都别争了,我来。”段玉使出最大力气说了这句话。
“将军,不可,让我来。”这人看上去像是段玉的副将。
“你们不用争,如果找不出解药,你们都活不过今晚,我看就他吧。”月瑶指指地上坐着的段玉。
“姑娘果真有把握?”禺帆一脸的半信半疑。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禺帆愣住,月瑶认为他这表情算是默许了。“那边站着的几个,去替那小师傅熬药,药熬好了喂给这些士兵喝。去把那个熬药的小师傅给我叫来。”
这些士兵居然真的开始听起月瑶的吩咐,去帮着熬药,被叫来的小师傅一脸的迷茫看着月瑶。“现在我要你给我找出这几味药,有现成的最好。”
“那要是没有现成的呢?”小师傅问道。
月瑶看看禺帆,“不管用什么方法,中午之前必须给我找到。”
“姑娘只管说,我一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