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另类舞蹈饱眼福 诚心赔礼破脸相2
亏损。
“狗子，刚才你不在时，班长说你坏话了。”
大李坐在蚊帐里勾火，纯属没话找话，目的无非想在临睡前磨磨牙，制造点热闹看以提高睡眠质量。范强自然不认，指责大李挑坏，威胁要在他鞋里尖朝上放图钉报复。大李坚持“举报”，督促范强好汉做事好汉当，堂堂中国人民解放军班长，咋能这个样子呢？最后故意把“呢”音说得很重。
“恶狗咬人，叫不出好调。”范强继续还击。
“叫不出好调，也比‘流星’的歌儿好听。”
大李话锋一转，借机扯起流行歌曲。范强随即借题发挥，赞美流行歌曲是个好东西。并提出佐证：
“上次回家休假，儿子非缠着我要什么‘奥特曼’，不给买就跟我耍赖。我说给你唱个流行歌曲吧，我这一张嘴，他立马跑他妈怀里藏起来，怎么叫都不出来。结果，我省了‘奥特曼’的钱。”
“肯定是你唱的太难听。”丁克非常尖锐地指出：“不是歌曲本身不好，是你的‘音道’太粗糙。”
“我也如此认为，吓老实你儿子，不是歌曲本身的威力，是你个人先天不足造成的恶果。”大李为丁克帮腔。“所以，不要用你的方式来贬低歌曲，要我说，流行歌曲的长处非常之多，比如，睡觉前播放几段流行歌曲，没点胆量的小偷，一晚上他都不敢进屋。”
防贼。
“我发现你俩一对土包子，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三个人争论，表面看正反双方，实则观点并无真正的分歧，无非各自用各自的方式表述而已。一时间讨论比较热烈。以往，这种场合少不了王犬的参与，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沉默得闷头不语。大李觉得这不是他的风格，问：
“哎，狗子，你喜欢什么歌？问你话呢，立即回答。”
“我啥歌都不喜欢。”
声音倔倔的。正因唱歌若了祸。
“嘿，你小子敢跟我耍态度，吃饭的买卖不想要啦？”大李钻出蚊帐扑到王犬床前，仔细看看表示纳闷儿：“你刚才出去又惹啥祸了吧？”
“你才惹祸呢。”
“不对，没点事儿，这么热闹的讨论你还能打蔫？”大李决心让王犬开口。“你要没有事儿，就给我唱个歌听听。”
“别提唱歌，一提我郁闷。”
不用细追问，王犬主动把自己在水房里唱歌，三班长贬为听着象有人哭的事粗略说一遍，但隐瞒了打坏人家眼睛的事。
“你看，我觉着你是受啥挫折了吗。看来三班长还有点鉴赏能力，据我所知，他不过高中毕业，能说出这么妙的比喻不容易。啊，明白了，一定是你那狼嚎声，强烈地刺激了他的灵感。哎呀，王犬啊，我不是当面吹捧你，咱这人一贯实事求是，背后也坚持认为，你那嗓子比脖子粗，腿比上身短的自然条件，天生不是唱歌跳舞的料儿。”大李努力往坏里摆弄王犬。“你这辈子，搭不上文艺这班车喽！”
废品。
“此言差矣，本人表示极大的不同意。”
范强有意助大李一臂之力，说王犬唱歌吓不死你，算东北人长得结实。至于身材也无可挑剔，虽说腿短点，可不能追究王犬的责任，那是地球引力造成的恶果。不信把王犬栽到月球上去，肯定长得跟山东大葱似的。
“你俩一唱一和的放啥狗屁？狗眼看人低呀？”一唱一和的刺激，王犬丢掉烦恼重新活跃，他钻出蚊帐跳到地上。“我唱歌怎么啦？我这身材又怎么啦？就这威猛的小伙儿，生出来是给你们随便糟塌的吗？单看造型，比不上模特，也顶个健美运动员啊。真不信那个屁事，把你们的狗眼睁大点，看我用最高难度的芭蕾舞，给你俩一记无形而响亮的耳光，让你们死了都不得安生。”
王犬拿过挂在床头的军装，两手伸进袖筒，从头顶撩过脑袋后时已穿利索，扯住裤头往上提到位，舌头卷起，奏响“小天鹅舞曲”，双手摆个兰花指，轻轻捏住衣服的底大襟，掂起脚尖，即兴跳起《天鹅湖》。
任何人都不可任意小瞧他人，看王犬滑稽的舞步，比不上小天鹅优美，倒也不失为芭蕾的韵味儿。
鸭舞。
“哎呀妈呀，你可别跳了，饶了我吧。”大李蹶屁股拱枕头叫得最欢。“你干脆拿刀杀了我，也比这么折磨好受啊。”
范强洗完脚，正扳着膝盖用毛巾擦拭，王犬的舞蹈让他乐得忘了形，一脚踩翻洗脚盆，一盆水泼洒在地上，立刻一片汪洋。脏水扰乱“天鹅”的舞步，鸭子似的东摇西摆躲避四溅的水流，再一次荡起笑的波浪。
“岔气了。”丁克用手捂着肚子一边咳嗽，一边小声央求：“王犬，求你别跳了，我都岔气了。”
屋里爆发的笑声，穿透门窗飞满院子。
“炊事班在干什么？”
熄灯前，涂广悦照惯例巡视，听到疯狂的笑声不知何故，扭脸问身旁的值班排长汤凡，以为他能给出答案。
“不知道。”
“走，看看去。”
两个人快步走到炊事班宿舍窗前，透过纱窗，发现地上扣个脸盆，床边坐着光脚丫的范强，用手节奏鲜明地拍着大腿，脸盆旁边，小兵哥王犬绕着一滩水翩若惊鸿舞得起劲，大李和丁克在床上爆笑。
“怪不得，这个活宝又出洋相。”
涂广悦推门进屋。王犬惊回头，发现不妙，蹦上床钻进蚊帐里，手忙脚乱把蚊帐边往褥子底下塞，好比蚕裹进茧里，死活不肯露头。
作茧自缚并非贬义，具有紧急避险功能。
安全。
“跳得不错嘛，挺有专业水准。”涂广悦伸手去拉蚊帐。“出来，出来上院里去跳，让大家都欣赏欣赏你的优美舞姿。”
王犬死死按住蚊帐底边以防不测。可两只手根本不够用，涂广悦乘隙从侧翼攻进去，直取王犬斜的脚心，他立刻嚎叫着全线溃败。
兵败如山倒。没救了。
“你给我下来接着跳。”
涂广悦指着地面发布命令。王犬脊背靠紧墙壁，双手作揖告饶：
“连长，连长，老实睡觉，再也不敢了。”
“让谁老实睡觉？”
涂广悦在王犬的胸前比划一下，意欲攻击肋下。
“我，我老实睡觉，再也不敢闹了。”
王犬夹紧双臂告饶不止。不敢继续献演（现眼），舞台经验不足。
“哼，再胡闹我把你拉外边去示众。”
涂广悦转而吩咐范强赶紧把地擦干净，准备熄灯。然后和汤凡带着笑走了，临到门口，回头用手指王犬一下。
不知啥意思。
“你们说我跳芭蕾的姿式怎么样？像不像小天鹅？”
王犬余兴未尽，向屋里的人讨评价。
不掏钱给句话，不能白看啊。
“说实话，你的舞姿实在不优美。不过你的打扮倒堪称一绝，比不上马戏团的小丑，也跟街头请求‘给点钱吧’的人差不多。”
打击别人是大李的乐趣，决不放过任何机会。
“下地，下地重新展览，让大家鉴定鉴定，看你像小天鹅，还是丑小鸭？”
范强把地上的水擦干净。王犬狐疑着从床上溜下来，前后上下观察自己。
“怎么啦？这形象标准的小天鹅嘛，怎么能跟丑小鸭沾上边儿？多酷毙的小伙儿，看不出有啥值得贬低的内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