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顽童澡堂单使坏 朋辈半途双打劫2
“我看你是纸扎的,徒有其表,脑袋空空。”涂广悦厉声喝问:“为啥干这事?不会又是报复吧?”
“杜睿让我没面子。”
王犬详细说明原因,交待了报复的动机。
“谁给你出的溲主意?”
王犬恬着二皮脸回答,这么简单的主意不用请教别人,完全是自主知识产权。涂广悦不信,最近他听说王犬与丁克常合伙捉弄人,怀疑他俩有勾结。王犬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坚称独自对此事负责,决不连累他人。
“举手之劳的事不用其他人参与。没必要,不好记工分。”
“好啊,那今天这工分全归你。”涂广悦略加思索,想好个处罚王犬的主意。“去,上炊事班拿瓶醋来。愣什么神?快去。”
王犬不知涂广悦的用意,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找丁克取一瓶醋,拿回来交差。涂广悦没接醋瓶子,他要让王犬好好尝尝苦头准确表述应该是酸头命令巴山把王犬押到13班去,让他当着杜睿的面把整瓶醋喝下去。涂广悦特别强调:
“不喝完不许放他哟。如果我发现你玩忽职守,就让你替他顶罪。”
“监督的事我愿意干。”巴山逮住个报复机会,立即心花怒放。“请连长放心把他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一滴都不会糟蹋。”
“连长,饶了我吧。”王犬作梦都没料到涂广悦还有这么“酸”的主意。“换个惩罚方式不行吗?比方说干点啥活。”
“不行,我这人没你聪明,想不出别的方式。赶紧去。”
涂广悦厉声督促,绝无更改的余地。巴山不希望涂广悦改主意,连拉带扯地押王犬去13班“演出”。想涂广悦数次誓把王犬整拉稀,始终未能如愿。这瓶醋下肚,估计王犬夹不住了。
真拉稀时告诉巴山一声,他可以把握“讨还血债”的机会。
全连官兵到团部浴池洗澡。
“我衣服哪儿去了?哎大李,你看见我衣服没?”范强洗完澡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辞而别,问大李,他摇头。“谁这么差劲,把我衣服拿走了,怎么出去呀?”
“就这么出去呗,提倡写真艺术的时代,你一露面就会引起哄动效应,最简捷的成名之路。走吧,大胆往前走吧。”大李很开心。其实他见证了王犬和丁克的行动,暗说:“这俩小子够狠,连裤头都不给他留。”
范强没心思闲扯淡,他心急火燎地在浴池内寻一圈,回头再问大李:
“王犬和丁克哪儿去啦?”
“早出去了。进来不一会儿,他俩就没影儿了。”
没洗澡。
“准是这俩小子又想干啥坏事,怕我看着他们,提前出去把我衣服拿跑了。真气死朕了。大李,快出去找他们,把衣服给我要回来。”
“好嘞。你在这儿等着,别着急啊。”大李答应着往外走。
“你快点。”
“再快也得找着算呢。”大李笑嘻嘻。
“认真点,别稀哩马哈的。”范强觉得大李没诚意。
“不相信我,你就亲自出去找。”大李想想又出个主意:“不然你穿我换下来的衣服回连队等他们吧。”
“你没皮肤病吧?”
“怕传染你就在这里等着。”大李不置可否,也不反击。“我保证能找着他俩,但啥时候能把衣服拿回来可说不准。”
范强见大李从兜里掏出的衣服不配套,觉得只穿个裤头不雅。
“下身光有裤头,怎么穿啊?”
“俩腿往里一伸就穿了呗,这还用教你?”
“拉倒,你回去给我取衣服去。”
“钥匙。”
钥匙在裤兜里,也被拿走了。大李见没钥匙,知道取衣服变成空想,就给范强指出两条路:等他找到“罪魁祸首”或穿裤头先回连队。
都行得通。
“得得得,你别在这儿啰嗦,赶紧去给我找那俩家伙。”
“好嘞。”
大李出门,跟在队伍后边晃晃悠悠地回连队了。不用费劲找,王犬和丁克玩够了会把衣服送回去,最晚也会在做饭前把衣服还给范强。不能剥夺他劳动的权利。
上午,阳光柔和灿烂,暖风轻拂。路边的麦田,恰似滚滚黄河,一路翻起阵阵金色的波浪。王犬野腔野调地唱着歌,以打架子鼓的潇洒动作,用小鞭杆节奏鲜明的轻轻敲击驴屁股,驾驶着“奔驰牌”(取“本来就次”之意而命名)小板车,走在通向镇里那条黄尘飞舞的大路上。
“呔!站住,留下买路钱。”
王犬正行进间,两个人从路边的树荫下跳出来,扎撒着胳膊把车拦住。
“弟兄胆挺拓(大)呀,敢拦哥儿的路,活腻歪不想长寿了。”
见是巴山和唐家好,王犬拉紧缰绳慢腾腾停下毛驴的脚步。
“活着倒不腻歪,热得太腻歪。懒得走了,捎个脚吧。”
唐家好脸上挂着求人时常有的微笑,笑得非常虔诚。好态度是求人必备的条件。
“好说,好说,割下来扔车上吧。”
单调的路上有人作伴逗嘴,用不着唱歌放鞭炮来打发寂寞,不失为可喜之事。巴山和唐家好动作利落地跳上小车,王犬扬鞭在空中晃个圆圈,随之手腕子用力一抖,啪的甩个响鞭,小毛驴闷头哒哒跑动。小车兜起一阵风,在白杨树夹成的道上疾行。巴山向唐家好伸手要钱,见王犬不解地看他,随即解释:
“刚才我俩打赌,他输了。”
赌局相当简单。刚才,巴山和唐家好正往前走,迎面来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儿。巴山说自己能让那个小孩儿下车。唐家好说自己也能让他下来,或假借问路,或打听事儿,或吓唬他一下,总之,办法有的是。
直接扯下来也行。
“那叫啥本事呀。我让他下车,既不用说话,也不用动手。他到咱跟前自动就下来。”巴山诡秘的说。“不信打赌,赌一盒烟钱。”
“好。我看你不说话不动手,怎么让他下车?”唐家好说完觉得不够全面,随即补充:“也不许吼或用脚啊。”
“那是自然。”
说话间,男孩儿到了跟前,只听嘭的一声响亮,空气冲破某个缺口的声音。男孩儿闻声一惊,当即跳下自行车,按按前车轱辘,有气,按按后车轱辘,也有气。男孩儿疑惑地看看巴山和唐家好,上车走了。
巴山赢了。
“你说他该付钱吧?”巴山学说完整件事的经过颇得意,不失时机地寻求王犬的支持。“愿赌服输,拿钱来。”
“这坏小子,他放个响臭屁,让那男孩儿误以为车胎爆了呢,可不得下来看。”唐家好哭笑不得。
“甭管啥屁,我没叫他,也没动手动脚,他自动下来你就输了。”巴山自鸣得意。
“嘿,你小子,不经允许敢无偿使用敝人专利。说吧,赔我多少钱?”
王犬用小鞭杆敲巴山的脑袋。唐家好见状问王犬:
“怎么,这招跟你学的?”
“让他自己说。”
王犬笑了。唐家好打巴山一拳。
“你这个家伙,我还以为是你首创呢,原来是剽窃。大学教授啊?”
“知识共享,没啥不可以。”巴山一手抓住唐家好的手腕子,一手伸进他衣兜。“钱包呢?拿出来。”
“二位老实点啊。”王犬告诫。“别在车上打打闹闹的,坐住了,我要加速。赶翻车怨我技术不佳,掉下去可要你们自己兜着,果真摔断胳膊腿,跄破皮都要自己掏钱上医院,本人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