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训动物猪叛乱 狗拿耗子棚遭殃1
“不用再打,这就够你学半年了。”
王犬把弹弓往地下一扔。自知之明提醒他,蒙人只能一次。再打肯定没戏,见好就收啊。由此推论,犯罪分子所以难逃法网,皆因他不懂适可而止。
惯犯、惯犯,干惯了准犯事儿。
规律。
“王犬,干嘛呢?摘够了吗就玩儿?赶紧回来干活。”柳白高声喊叫。“你动作快点,别耽误事。”
“知道。”王犬答应着回到柿子地又摘几个,然后和那个兵共同把一筐西红柿抬到房前的车上。“班长,一筐够吗?”
“摘满就行了。”柳白的标准很笼统。
领导艺术:凡事别管太具体。
王犬完成自己所承担的任务,浑身轻松的重新踅进菜地。被踩得光溜溜的田埂上泛着金黄色的光芒,微风吹来,绿莹莹的胡萝卜缨子随风起伏跌宕,像碧绿的湖水泛起涟漪。王犬蹲下身抚弄着软绵绵的细叶,感受着大自然的神韵,顺手拔出一根粉红鲜嫩的胡萝卜,带起的泥土点点散落,露出胖乎乎的根茎,像人参果一样甚是可爱。王犬很自然很熟练地把胡萝卜按在一片嫩绿的缨子上,用手握住使劲一拧,擦去表面的一层薄皮和泥土,脆生生咬一口,感觉有个字能赞美胡萝卜的甜脆:
爽。
“王犬,你蹲那干啥呢?没事过来帮我摘茄子。”柳白在远处吆喝。
王犬答应着咽下嘴里的胡萝卜,急忙中,咽得泪水成对滚出眼眶。
“胡萝卜没长大呢,不准随便吃哟。”
柳白发出严正警告。可惜晚半步,进肚的胡萝卜可以永垂却不能不朽。王犬边应付柳白,边悄悄把吃剩下的胡萝卜根,连同缨子栽在原位。
掩饰。
“班长,咱种的茄子是啥品种?怎么茄子秧棵棵都跟小树似的?我家那儿的茄子秧长不了这么高,茄子的形状也不这样,这茄子有点像椰子。”
王犬离开胡萝卜地,笑容可掬的走到柳白面前时,丁克正天真的请教。
“没见过这种茄子?”柳白隔着齐肩高的茄子秧逗丁克。“这全是从俄罗斯进口的转基因品种。不明白?你看啊,俄国人个个长得人高马大,所以茄子的品种也大。”
对称。
“瞎掰吧,人和茄子有啥关系?”王犬听着不对路。
“看来你是没有饱读诗书啊。告诉你,二者之间绝对有连带关系,学术上叫那什么玩艺,啊。”柳白没啊出个准确概念,就接着胡诌。“你看日本人一般都长的小,他们的东西就造得精巧,小车胖人都钻不进去。俄国人长得大,他们的东西都造得傻大黑粗,看上去特别敞亮,壮实。”
柳白让茄子叶挡住自己的嘴巴,隐藏起流露出来的笑意。
“奇谈怪论。”
王犬无心讨论无聊的问题,他看中了种菜这个活,觉得既自由又不用站岗训练,拿着弹弓打鸟玩或随意吃个萝卜、黄瓜之类的日子,不乏惬意感。他有心从事这个职业,就向柳白请教种菜的活好不好学。
“我想不难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堂堂男子汉只要下功夫,没有学不会的东西,要是有那设备,生孩子都不难。”
柳白边有口无心地瞎扯,边掰下碍在眼前的一片肥大的茄子叶丢在地下,抬脚往茄子地深处走去。
“那你让我来种菜呗。”
王犬隔着垅跟上去祈求,还当班长能决定这事呢。
“种菜?你个新兵蛋子,军政基础还没打牢呢,异想天开地种个屁的菜。再说你也不会种呀。”
“不会可以学呀,你刚说完,男子汉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你不行。”
“没啥不行的,给我设备也是会生孩子的男人。”
王犬不服输的劲头再次体现。
追求就有收获。
“你真有这想法儿?”
“当然有。”王犬豪迈的表示:“只要让我上菜园来,保证干出名堂。”
“我很想让你来菜园,可惜做不了主。新兵种菜,自古没先例。”
柳白卖半天乖,给王犬个窟窿桥走,差点摔个狗抢屎。
此路不通。
莫道春风春雨寒,心有所属岂无言?哀歌唱罢欢歌起,无聊且因独自闲。 玩猪狗,致鼠残。残鼠狂逃引狼烟。板棚烟尘蔽红日,士兵自诩人中仙。
王犬有心到菜地种菜,跟班长探讨其可行性,遭到戏耍,待回过味儿来,知道跟柳白说没用。班长连自己的干啥都做不了主,何以主宰他人命运?回连队后,王犬直接找涂广悦申请。别管行不行,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你要上菜园去种菜?上哪个菜园,新兵连哪有菜园给你祸害?”
涂广悦用奇怪的眼神睨视着王犬,弄不明白,这个兵怎么总是突发奇想?为了弄清原委,不得不让他详细说明,为啥想起要去种菜?
哪根神经错了位?
“我觉得自己太单纯,应该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练。”
冠冕堂皇是人的专利。王犬翻动巧舌,把话说得比较中听,且信誓旦旦,保证一定好好干,绝对不给连首长丢脸,更不给连队抹黑。若非时代进步了,他会咬破手指写血书,用极端方式表明决心。
去意坚定。
“别跟我唱高调。我问你要上哪个菜园?”
“你老连队的菜园。”
方向明确。
“嘿呀,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我明确答复你:不行。理由有两个:第一,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军政训练,军人的基础必须打牢。第二,菜园不属于新兵连,轮不到你操心。明白没?去吧,干你该干的事去。”
没戏。
撵走王犬,涂广悦喃喃自语:
“上菜园种菜,他怎么想起这出戏啦?”
“连长,你要怕我出去惹祸,那我就在炊事班干。喂猪也行啊。”
王犬逃避站岗、训练的想法越发强烈,刚出门又回来了。
“你还挺执着,又来磨叽。”涂广悦无奈,语气却斩钉截铁。“我再郑重地告诉你一遍:不行。你目前唯一能干的就是认真参加训练。”
“我不耽误训练行不?”
“不耽误训练?你咋能不耽误训练?”
“我负责喂猪。该训练时训练,该喂猪时喂猪。”
王犬的如意算盘并不复杂,两头挂着有很大的自由空间,容易造成都可以管又都管不了的局面,最起码可以借喂猪的由头,借口摆脱柳白的管制。这段时间让他看得太死,一点自由都没有。
“咱连那几头猪有人兼管,用不着派专人喂。”
浪费人力资源,涂广悦不松口。
“我不做全职猪倌,当兼职就行呀。”王犬势在必得,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连长,就让我干点脏活累活磨练磨练吧。”
“你还没完成军政训练任务,不能兼职喂猪,从来没这个先例。”
别坏规矩。
“我去不就有先例啦?你这儿一破例,以后就有章可循了。”
创新的本质在于破例。因循守旧者无法成为创新的模范。
“你可真能磨,啥时候学会这一套啦?”涂广悦被磨烦了。“好吧,你先回去,等我仔细琢磨琢磨再说。”
支走了事。
事后,涂广悦把王犬强烈要求喂猪的想法,当笑话告诉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