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争电视异者相克 断讼案同党护短3
“不敢,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面对挑衅的嘴脸,丁克嗤之以鼻又咬牙切齿。“我不敢打扁了你。”
“哟,本事,你打一个让我看看。”
论个头势均力敌,高万同不惧丁克,如果没人帮凶或拉偏架,最终登上领奖台的说不定是那个呢?
“算了算了,都是战友,为看电视吵架不值。”
唐家好将他俩拉开,没有任何偏向。
公正。
“好,我不看了行吧?没教养。”
高万同赌气把遥控器扔向丁克。谁料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个士兵斗气,遥控器遭了殃,冷不防丁克没接住,它直接摔到地上散了怀儿,两节电池咕噜噜滚到凳子底下,任他人惊叫,死活不出来。
“哼,没教养咱谁也别看。”
摔坏遥控器不是好事,丁克肝火旺盛,奔过去拔掉电视机的电源。
“何苦呢?都讲点公德好不好?”
一个扔遥控器,一个拔电源,让人觉得其行为太过火,唐家好的两个问号里都含有谴责成分。谴责完不道德行为,唐家好弯腰拣起遥控器,见摔得七零八落,摊开手让两个惹祸的人看。
咋交待?
“损坏公物,让他赔个新的。”
丁克抢先撇清自己,不承担责任。高万同也不愿承担责任。
“我损坏公物?是你没接住,要赔也是你赔。”
“你赔。”丁克使横儿。
“没门儿。”
“啥玩艺没门儿?”刚从街里回来的王犬一步跨进屋,不知所以然,俏皮地问:“没门儿你们都咋进的屋?”
“他俩抢遥控器,摔坏了,谁都不想负责。”
唐家好告诉王犬。待问明详细情况,王犬象法官断案般划分责任:
“公平的说,你俩都要承担责任,赔偿应该各出50,但高万同是副班长,本班士兵闯下祸,副班长在现场应负管理责任,所以丁克那50副班长必须再承担一半。另外,‘搞完痛’这个名字上过报纸登过板报,知名度和思想境界自然比普通士兵高,应该自觉发扬雷锋精神助人为乐,把另一半钱也主动掏了,免去丁克不慎造成的烦恼。”
高万同早知道王犬不是好人,自然不认他的所谓公平。王犬瞪起小眼睛,晃着拳头逼近高万同,威胁他如果再不认帐,就让它评评理。高万同胆怯了。他不怕丁克,可有点惧王犬,这小子狗脾气,说咬人真张口。
“你要干啥?”
“干啥?两个处分满足不了我的胃口,今天想再弄个玩玩。”
“拉倒,拉倒。遥控器修好了。”
唐家好趁斗嘴之机,找到电池重新装好,遥控器恢复正常。
“你以后小心点,少惹我哥儿们。”
王犬用短粗的手指点着高万同警告他。
嗤。不屑的回应。
“怎么?看来不揍你,真不服啊。”
王犬挥拳朝高万同打过去。高万同闪身躲避,王犬趁机沉下腰身,往前一拱把高万同扛在肩上,风车似的原地转起圈儿。高万同拚命挣扎,周围的人伸手阻拦都没能止住旋转。按照设想,王犬计划象擂台上打擂那样,转两圈借力把高万同扔出去,为摆脱大家阻拦,不觉多转几圈,结果惯性作用的力量太大,停不住脚了,直转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最后双双瘫倒在地上。
狂晕。
敢情旋转是把双刃剑,功夫不到家会造成自伤。现场的士兵们很友爱,齐心协力把喝醉酒似的王犬和高万同扶到椅子上,让他俩自行苏醒。对付晕倒的人,成熟的经验是掐人中或泼凉水醒得快,可惜急忙中没人想起这两招儿。
“咋样,你舒服了吧?还跟我牛皮不?”
王犬缓过神,抢先与高万同交流体会。
“哼,你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高万同晃晃麻木的脑袋,相信王犬负重转圈儿,应该比自己更难受。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丁克知道王犬吃亏也不会承认。
王犬预先忽略了转圈儿的代价比受处分还难受,致使买卖的成本高了点。相比之下,受处分倒是骄傲的资本,小兵哥王犬在精神上获得全面胜利。
“我警告你,我们哥俩儿受的处分可是比你的嘉奖都多,以后打交道客气点,再不识相,我叫你比这还难受。”
高万同不还嘴。若不是头晕恶心早走了,不会坐这儿听他废话。
风波过后,文化活动室暂时恢复平静。
“哎,哥儿们,你这咋回事?”
丁克拣起王犬转掉在地上的帽子给他戴时,见松果般的后脑勺上很异样。扒拉过来仔细观察,发现深浅不同的寸头上,显露着一个草书的“牛”字,牛得头皮汗渍渍的直放光,见识短的人还当春天也下霜呢。
“商标啊。”王犬自豪的答。
不能纹在脑门上,可以镶的后脑勺上。帽子一戴,隐蔽;帽子一摘,亮相。王犬美滋滋的用帽子进行演示。并声称,这想法早在吃巴山那个橘子时就生成了,今天才有机会付诸实施。
“王犬,你这能行吗?”唐家好表示担心。
“有啥不行的?我在自己脑袋上弄,碍别人啥事?”
王犬天真的认为脑袋属私有财产,受《宪法》保护,愿意咋整就咋整,只要不侵犯他人领地就不犯法。
“好,我看挺好。”丁克表示赞赏和支持。“想让别人看时露出来,不想让别人看就藏起来。”
收放自如。
屋里人除高万同外,轮流对王犬的后脑勺进行一番免费参观,随后有人断言王犬这是在没事整事儿。王犬的大脑平衡机制恢复正常功能后,他借着整事儿的话茬,决定贩卖个流传已久的庸俗笑话,因为其中某句话与高万同的名字谐音。
拐弯儿骂人。
“肯定不是啥正经事。”有人预测。
“啥叫正井(经)?有正井你敢跳啊?想听把驴耳朵抻长点,不想听滚一边迷着去,别说三道四。”
王犬一心要把高万同与故事链接在一起。
“说不说是你的事,捧不捧场是我的事。”
对话者不想走。诱惑能战胜每个人。都知道毒品害人,可害人的东西首先具备诱惑力。所以,人们在痛恨美丽的婴粟花时,更乐于为它的美丽所害。被诱惑本身,就是个极其享受的过程。
“当兵前,有一次我上医院,碰到个看病的爷们儿。”
王犬摇晃着窝瓜形脑袋绘声绘色地演绎故事过程。
女医生问:“你啥病,感觉哪儿不舒服?”
爷们儿说:“我先不着急,等一会儿让别的医生看。”
女医生说:“等也白等,今天放假,就我一个人值班。”
“我这病你看不了,得男大夫看。”
“什么病我看不了?是癌症还是爱滋病?”马路边一身汗渍的杂工都不愿被人小瞧,何况是白衣天使?“快说,到底哪块有病?我还真不信那个邪,连男人都制他嗷嗷叫,男科病我治不了。”
医科大学毕业,见多识广。
求医看病的爷们儿被逼无奈,吭吃着指指裆部说:
“我这儿疼。”
“那是啥?小便痛?”
女医生医术不错,诊断得相当接近,两个器官属于同一单位,一正一副,行政级别差不多。
“不是,往里一点。”
那爷们儿吱唔着,引导女医生继续深入。
“那就是‘搞完’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