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衣服,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她走向写字台,记录着点点滴滴。
与电脑这样生硬冰冷的键盘相比,凉烟更加喜欢纸张这种质朴的带有怀旧的感觉,看着深蓝色的墨水在泛黄的纸张上晕染成一朵朵熟悉的花,谱出一个个瑰丽的故事,然后静静的合上。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一刻。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走向门,按开客厅的灯。
透过门上的小孔,看到男人熟悉的一张脸。
“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凉烟静静的陈述,那声音听不出喜却也不见怒,只是平静的似乎不带有一丝人气。
冰冷而麻木的。
“小烟,开门,我们谈谈好么?”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她拒绝与他交谈。
“你再给我个机会,再给我们彼此之间一次机会好么?”男人恳求着。
“我给你机会?那谁给我机会?谁给我的宝宝机会?”凉烟笑的苍凉。
然后转过身,向着屋里走去。
似乎听到女人渐行远去的脚步声,男人急了敲门的声响越发的大了起来,仿佛凉烟今天要是不开这个门,他就算用砸的也要把它砸开一般。
“烟开开门,开开门,我只想和你谈谈,只要看看你还好么?”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啊?”一扇门打开了,女人的抱怨声传了出来。
“这是谁在那咚咚咚的敲门,怎么人不在么?明天再来了啦,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好歹为别人考虑考虑吧。”又是一家出来抱怨。
咚咚咚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是不停的砸着门,仍是不停的叫喊着。
于是越来越多的门开开了,越来越多的人抱怨着,而他所砸的那扇门却一直紧紧的关着。
终于,就在他绝望的蹲下的时候。
吱嘎
门开了,女人寒着一张脸,“进来吧。”
男人惊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马上进了屋,动作之快难以想象,似乎很怕女人关上一般。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最好一次性说完,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条线,永不相交。”
“不。”
男人低喊着,“小烟你听我解释好么?那天在丹麦,发现你一直没在,我疯了一般的在大街上开始找你,甚至报了警,可是,无论我如何找,都没有找到你,电话打了又打,那边传来的永远是那句该死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真的急了,只是猜想也许你已经回了饭店?于是我又拼命的往饭店赶,只是当我到了那的时候却撞见这样的一幕,你还有那个男人紧紧的趴在地上,脸贴着脸,甚至两个的脸上都有着一抹粉红。然后……”说到这男人似乎很痛苦一般,眉宇紧紧的纠结着,无法舒展。
他抬起头,望向凉烟冰冷的眼,“然后……我看到你们接吻,当着我的面,在楼道上,你们身体相贴的亲吻着,就在我和你进行了无数次亲密的接触的饭店你们在亲吻。当时我的心好痛好痛,从来不知道我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执着到这样一种程度,那一刻,心像是得了间歇性抽噎,连呼吸都变成一种奢侈,我需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克制住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我拼命的握紧拳头,用着骨骼之间的痛来缓和心中那仿佛窒息了一般的痛。
然后你扶起他,两个人好像不舍得分开哪怕一分一秒,紧紧的贴着,那一刹那我真想冲上去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你从来不曾显示如此的亲密?为什么在我疯狂的到处找你的时候,你竟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吻。接着我看到你们进了房。我就在外面坐着,一动不动的坐着。我看着手腕上的表,多么希望就在下一秒钟的时候,你就能从那里走出来,多么希望呵可是,直到早上,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那扇门已久紧紧的闭着,你没有出来,你竟然在那里和你的旧情人呆了一整个晚上,回去的时候竟然还若无其事的告诉我你是在朋友家,而当我问是男的还是女的时候,你说是女的。是女的。呵呵……”君霆宇突然笑了,大声的笑了起来,仿佛那一刻他所隐忍的情感和怒气都在这笑中宣泄了一般。
一直到好久他才抹了抹脸,原来大笑也是会有眼泪流出的。
“我恨你那一刻我真的很恨你。”缓慢的走上前,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轻轻的伸出手,打算抚摸女人的脸庞,却被凉烟躲开了。
失落迅速爬上眼底。
月光洒下盈盈的光亮,地上,两个影子向着相反的方向延伸,流淌向不知名的世界。
男人敛了下情绪,继续喃喃的低诉,“你知道么?烟我真的很傻也很蠢,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的爱着你,原来这就是爱,所以我的自尊我的人格我全身的细胞,组织都在叫嚣着,他们说君霆宇你不可以这么没用,你怎么能任凭一个女人把你搞到这种地步,你怎么允许她如此的玩弄你?可是没有用,虽然我身上的一切都在拼命的阻止我去继续爱你,但是它不会。”男人执起女人冰凉的手轻轻的放到心口。
“它在拼命的疯狂的叫喊着,不论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去阻止都是徒劳,于是我要伤害你,是你让我变得不是我,是你让我整个人被割裂开来,是你害的我这么辛苦,但是我最最想问的仍是,冷,凉,烟,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所以,你就认定了我的罪,所以你就开始伤害我,所以,你就把你所受的一切痛都要让我感同身受,甚至是再痛上千倍万倍。所以,你宁愿让自己的孩子死去,所以……”凉烟字字泣血般的质问着。
“我不知道你有了孩子,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不然你会怎样?”凉烟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心,“你是不是会问我,‘冷凉烟,他是我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