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君站在病床前,目光在乌画眉的脸颊上游移。他们只见过三次面,每一次都是在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之下。等她醒过来,他如何告诉他,那个疯疯癫癫、趾高气扬的女人,是跟他同床共枕的人。跟明理内敛的乌画眉想比,他的妻子毫无涵养可言。想到这里,他停留在乌画眉睫毛上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小温,推掉今天所有的行程,咱们就在这里等乌画眉醒过来。”
那天,乌画眉转醒的时候连走廊里的记者都打着哈欠撤退了,钱君在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的时候刻意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窗外的灯火也熄灭了大半。小温性子急,一看到乌画眉醒过来就兴冲冲地绕到乌画眉床边。乌画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大概是头疼,她伸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在看到小温时诧异地张开了嘴巴,目光挪向右边空着的病床,他的老板抱臂坐在床沿,看不出喜忧。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乌画眉来回看着他们,她没有因为昨天的意外失忆,一睁眼就知道自己被送进了医院,只是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巧出现在这里她还想不明白。
小温偷偷瞧了瞧钱君,他再不识趣也晓得这会儿不该多嘴,毕竟钱君有自己的想法。
“那个推倒你的女人叫陈千诺。”钱君有些严肃,他放在手臂直视她:“她是我的太太。”乌画眉没有说话,她盯着雪白的墙壁,耳边是其余两人的呼吸声。她不是那种不罢休的人,即便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不可饶恕的角色,然而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跟一个那么有来头的女人硬碰硬,简直就是自不量力。现在好了,她又是钱君的太太,她欠着人家那么多的人情,能怎么样。
“我不晓得你太太跟那个女孩子究竟有什么过节,当时我之所以上前,只是因为我觉得孰是孰非都不该动手,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乌画眉吸了一口气,然后挂了笑容在脸上:“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钱君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他沉吟了一会儿站起身:“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给你。”
乌画眉这会儿觉得稍微摆摆头都会一阵头晕恶心,半点胃口也没有,所以也没想着要钱君大半夜出去跑一趟。“我没关系的,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儿回去吧。我不会多嘴,那天的事情以已经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