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低了头不看她,也不说话。
书娴惨淡一笑,“你们再不说,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两人猛地抬起头,惊慌地看着她,他们都知道书娴是什么性格,逼急了她是什么事都可能做。
“小姐,我也是下山的时候听别人口中说的,这有可能是传言,些许不是真的!明天我再下山去打听打听,你先不要着急!”肖锦想先稳住她的情绪。
“呵!”书娴怒极,反生笑意,你肖锦是什么样的人,定是打探清楚过后才会说出口的。“你们收拾一下,明天下山!”
听到这句话,两人惊得不知所措。
“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身后响起了威严的声音。
书娴转过身,看着冷正清、冷月秋还有冷焰三人走了过来。而冷正清的脸上挂着书娴从来没有见过的严厉之色。
“外公!”
“冲你叫我这一句外公,你就该听我的话,你马上就快临盆了,不能随便下山的。轩儿那边我会派人去查的。”冷正清很清楚书娴心中想什么,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心软。
“难道等他娶了别人,我还守在这里为他生孩子吗?我要去问他,他为什么要骗我,他说过要来接我和孩子的,他说过除了我不会再娶别人的!我要下山!我要下山!”书娴有些发狂得喊着,捂着胸口控制不住心中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娴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轩儿定是有他的苦衷吧!”冷正清心中有些怨这个外孙,偏偏这个点儿上娶什么女人嘛。
“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要么送我下山,要么等着给我收尸吧!”书娴心意已决,谁也别想说动她。
众人一听此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丫头性子还真是倔啊!
“书娴!就算明天下山,离青阳城还有两三天的路程呀,不管再怎么赶也是赶不上了。你就算去了也已经成了定局,没必要拿孩子的安危去做赌注。”冷月秋有意想让她死心,女人在这时候时候是很容易冲动的,毕竟这世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冷焰到现在还会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谁。
“无论你们说什么,明天我还是要下山!”书娴看了他人一眼,丢下这句话后步伐蹒跚地走开了,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发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对我,真把我当傻子吗?几句话哄了自己,还真以为他一直爱着自己,竟然会背着她娶别的女人,他一个堂堂的王爷除了自己愿意也没人能逼得了他。这消息封得还真严,要不是肖锦这次下山她更根本不可能会知晓。我倒要看看他这次又会是什么样的说法!
一晚上书娴彻夜未眠,第二天天还未亮便起了身,顶着两黑黑的熊猫眼去向两位宫主辞行。
“外公、冷宫主,书娴在苍穹宫打扰这么久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现在不得不向你们告辞了,话不多说,请你们多多保重!”书娴现在即使是千恩万谢也只能缩成一句话来表达,她急着想早点动身。
“唉,你说你都这么大个肚子了还乱跑什么?真是死脑筋!”冷正清摇着头满是担心看着她。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书娴凄然地笑着。
“我和爹已经商量了,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我会陪同你一起下山。”冷月秋在一旁淡淡地出了声。
书娴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便说道:“不必麻烦了!我会自己小心的!有肖锦和玉儿的照顾已经足够了。”
冷月秋冷了脸说道,“你要是再推脱,我就不让你下山去了,反正横死都是死,你死在我眼前我还心安一点。”她的话说得很绝决,但那也是事实。
书娴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冷宫主了!”
冷月秋一直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那块面纱后面不知是如何的面容。人虽是好人,书娴总觉得跟她有些距离,见她如此强硬也只好答应。
稍作安排后,众人就开始下山了,因为书娴的行动不方便,只好跟当初上山时一样被人抬着下了山。
“鬼鬼祟祟地还不赶快出来!”走到半途冷月秋突然出声喝道。
下山的队伍不由得在中途停了下来,只见一个白影窜进了队伍之中,来到了冷月秋的面前,来人笑呵呵地挠着头说道,“娘!你都陪嫂子下山了,我也要去!”
“你以为这是去玩吗?这是你小孩子能掺和的事情吗?快回去!”冷月秋冷冷地看着他,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她亲生的,自己这么冷静、沉着,生个儿子却是这般地任性、贪玩。
“娘,我已经不小了!让我去吧!说不定也能帮上什么忙呢!”冷焰软磨硬泡地说服着冷月秋。
冷月秋见天色开始转变,不想在路上耽误时辰,无奈道,“好吧!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太多,不让你来,你还不是自己偷偷地来了,只不过凡事都要听我的,不能随便惹事!”
“遵命!”冷焰立马正了脸色。
队伍又上了路,考虑到书娴的情况大家都走得很慢。书娴心里却很着急,刚一到山脚就要求大家把速度提上去。
越是心急越是出麻烦,一直忙着在赶路,再加上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心还老是揪着,胡思乱想着,这样的书娴刚走了一天,就出事了。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刚开始还可以忍一会儿,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了,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滴,呻吟声都惊动了轿外的人。
冷月秋马上命人停下轿,掀开帘子见书娴已经卷曲了身子倒在了一边,不禁眉头一皱,“书娴!书娴!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也不告诉我一声!”
书娴艰难地抬起头,咬着发白的嘴唇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的……肚子痛!”
冷月秋惊慌地为她把了脉,又瞥见书娴的身下已开始流红大惊道,“看来孩子要出生了,你先忍住,我先找一个地方停下来。忍住啊!一定要忍住啊!千万不能在这里生啊……”
见书娴点点头,冷月秋迅速俯身出了马车,跳下来对肖锦等人说道,“书娴快要生了,我们得赶快找一个村子准备准备。”
一听此话大家都警备了起来,这荒郊野林的到哪里找什么村子呀。
“周祥,这周围最近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村子?”冷月秋问着一同随行的弟子周祥,他经常下山办事应该比较熟悉。
周祥上前说道,“回宫主的话,还需要半个时辰路程的地方,那里有个叫刘家庄的村子,可以暂时到那里去。”
“事不宜迟,大家动作快点!”冷月秋冷静地下着命令,现在她必须冷静,女人生孩子如同死过一般是非常危险的,她可马虎大意不得。
书娴在车厢内的阵阵惨叫,叫得人人都揪着一颗心不得放松,玉儿在一旁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着汗,看着她痛成那样,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宫主,前面就是刘家庄了!”有人向她通报。
“好,派人先去找一家有女人的农户,最好是能找到产婆,……多准备一些热水和布,多给些银子给他们!……我们随后就到!”冷月秋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还需要什么东西。
马车在一户普通的农院前停了下来。
“宫主,这家的婆婆前一段时间才给自己的媳妇接过生!”
“知道了!快,快把书娴抱进屋!”冷月秋朝这边喊道。
肖锦冲上马车,入目的是坐垫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心如虫蚀地抱起书娴朝外走,“小姐,不要害怕,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明不明白!小姐!”
书娴现在已经痛得有些神致不清,痛不欲生的嘶咬着肖锦的手臂。
把书娴放在床上过后,马上就和其他人一样都被冷月秋赶了出来。
屋子里传来书娴撕心裂肺痛苦的喊声:
痛啊我不要生了
不要生了
痛死我了啊
楚楠轩,你这个王八蛋!
啊
书娴感觉到身子快被撕开了一样,心里从没有过的绝忘,楚楠轩!我恨你!我恨你!
玉儿和肖锦在门外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急得都煞白脸!
小姐,小姐!你一定要撑住啊!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小姐啊!求求你!小姐她是好人,还没开始过上什么好日子呢,她吃了那么多苦!现在还那么痛苦。救救你一定要保佑她,保佑她和孩子平平安安地……
玉儿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不停地祈祷着。
“哇”一阵似有似无的婴儿哭啼声传了出来。
门打开了,冷月秋从里面走了出来,抹着额上的汗水,眉间明显地放松了一些,“孩子生下来了!”
玉儿喜极而泣,忙冲进屋,见书娴一脸疲惫不堪已经沉沉地昏睡了过去。床边站着的一位婆婆怀里正抱着孩子呢!
玉儿两行泪水哗地滚了下来,走过去从婆婆手中接过孩子,孩子哭的声音很小,跟小猫似得,两只小手正在面前抓着,像是在找自己的娘亲。玉儿用脸轻轻地挨了挨孩子的脸,柔柔地说道,“宝宝,你把你娘亲可折腾苦了!”这小家伙哪管那么多,皱着小脸哭得正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