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三年前住进这家医院的,因为这家医院在脑科方面具有世界一流的顶尖技术。所以我的父母才会把我送到东京来。我在这里整整睡了有三年的时间,佐藤说,我身体的各个部位和器官都是正常的,只是脑子一直都处于睡眠状态,没有思想,没有任何反应,就如同一个植物人一样。这种病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过,没有任何的撞伤和生病,为什么人会一直沉睡不醒呢?他也一直没有把握能不能把我治好,只能靠神明的庇佑了。
事情的经过终于弄明白了之后,佐藤医生又让书娴再做一次全身的检查,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异样,书娴老实地配合了医生们做着一项又一项繁琐而复杂的检查。
今天的检查终于告一段落,明天还有其他项目,检查的结果也还需要时间。
“老妈,老爸呢?”书娴好不容易有空和老妈坐下拉起了家常,三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可能操心操劳地太多,老妈的样子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很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老妈,无缘无故地生了这么一场怪病,害得老爸老妈两人也跟着担惊受怕。
老妈在一旁帮她弄新鲜的果汁,因为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平时都是靠输营养液来维持,所以现在醒了也不能随便吃,只能先喝着一些流食,还得慢慢来急不得一时。
“你老爸今天早上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是有急事就坐上午的飞机赶回上海了,明天应该就会赶过来的,刚才我给他打过电话了,说你醒了,你老爸啊高兴地在电话那头大喊了起来。你老爸也是,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要是让公司里的属下瞧见了,那平时建立起的威严怕是丢得一点儿都不剩了。”老妈边往玻璃杯里装果汁边说着,脸上都一直挂着笑容。
书娴心里一酸,“老妈,对不起!害你们为我碎了心。”
“哎哎哎……可别哭鼻子哦,人长得丑就算了,一哭就更难看了。”老妈故意板了脸说着。
“扑哧”一声,书娴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撒娇道,“老妈跟你说正经事儿呢,你老岔开话题!再说你说我长得丑,不就是变相地说你自己丑吗?我可是你亲生的。哪有母亲会嫌自己的孩子丑呀!”
老妈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是她的习惯动作,笑道,“你呀你!就这张嘴不饶人!来,把这杯果汁喝了。你看你现在瘦得跟非洲难民似的,看着都可怜。”老妈扭过了头用手擦了擦眼睛,书娴知道她是在擦眼泪。
书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喝了一口果汁,咂了咂嘴笑道,“老妈,这苹果和芒果放在一起榨汁还真好喝。”
“喜欢喝,下次再给你榨!”老妈怜爱地看着她,心里感谢着老天爷能把宝贝女儿还给了自己,只好女儿能好,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书娴把果汁喝完把空杯递了过去,“老妈,你和老爸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老妈说,“在你出事的第二天,你小姨本来是想叫你到她家去吃饭的,可是打你电话也关机,最后在家里发现了你。送到医院后医生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有办法小姨就打电话让我们回来了。”
“哦!”书娴听着老妈的话,有些木讷地应着。自己沉睡三年这件事说来也真是有些神乎其神,好端端地在家睡个觉,竟然会一觉不醒了。难道自己撞邪了不成?总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少了些什么东西一样。
老妈见书娴坐在那里发起了呆,以为她是累了,说道,“今天累了一天,快躺下睡一会吧!”
书娴听她这么一说也觉着累了,老实地躺了下来,老妈帮她盖好了被子。不会儿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刚开始还有些内心挣扎,怕自己又会一觉睡过去不再醒来,最后还是抵不住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书娴所担心的事情并不没有发生,没有一睡着就不再醒来。睡了整整一夜竟然睡眠好得连一个梦都没有,自然而醒一睁开眼就看见老妈那张温暖的笑脸,书娴的心里暖暖的。老爸今天赶着坐最早的一班飞机飞来了东京,一见面时免不了会再一次情绪激动、热泪盈眶。
接下来的几天里,医院里为她安排了各种的检查,从头到脚全检查了个遍。书娴这次在东京住院一住就是三年,花了不少的钱,还动用了老爸老妈的养老金。老两口本可以安度晚年的,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老爸也只能重新回到公司想办法多挣些钱,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书娴。
老爸老妈从不在书娴面前说一声苦,每天都是乐此不疲地照顾她。书娴又不是傻子,他们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在心里,她默默地发誓再也不会让他们受一点累了。
“老爸,等回国了后,你就把公司交给我好了!你就好好和老妈享享清福吧!”书娴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一旁的父母郑重地说道。
老爸愣了一下,笑道,“你这丫头口气倒还不小,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管理的。”
书娴忙说,“我知道!可你也看看我是谁?!你还不相信你的女儿吗?我是绝对有实力及能力的。”
老妈剥了一颗葡萄塞进了她的嘴角,板了脸,“哪儿都想去,乖乖地呆在家里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葡萄甘甜的汁水滑进喉咙里好舒服,书娴咽了葡萄不满道,“老妈,人家佐藤医生都已经说了,我的身体早就没什么问题了,下周就可以出院回去了。再说,你让我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做事情的话会把我憋坏的,老妈别这样嘛就让我去老爸公司嘛”双手如蛇缠棍一样耍起了赖皮。
老妈哭笑不得地戳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呀你,每次都给我来这一招,我不吃这一套!”
“老爸”见老妈不上道,只好求救旁边那位。
老爸笑着站起身走到床边,搂了老妈的肩膀笑道,“老婆,书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担心她,但要是一直让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你觉得她会老实吗?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事情来,还不如随了她的意。再说,当初让她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就是想让她在公司跟着正雄多学习学习实践一下,反正公司以后还是要交给书娴的。”老爸边说边还朝书娴挤眼弄眼。
书娴会意马上接过话,“对呀!老妈,你就放心吧!公司里有舅舅看着我没有问题的。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会照顾自己的。”
老妈看着两人知道父女现在是一条心,反驳也没用。唉了一口气道,“也好,反正我们也不回美国了,就在上海看着你。”
“啊?!不会吧?!你们不走啊?”
看着书娴那大失所望的表情,老妈又是一个爆粟,骂道,“这么急着赶走我们,是不是想一个人为非作歹呀?别做梦了!我们是不会走的。”
书娴苦了个脸,“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把为非作歹这么贬意的词也能用到我的身上!我只是不想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还被父母照顾。”
“在我们的眼里你永远就只是一个孩子,你看,就这么一次不在我们的身边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是这次你真有个什么……你叫我和你老爸怎么办啊?!”老妈说着说着情急之下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看见老妈哭了,书娴慌了,“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嘛!我不赶你们走还不成吗?你们就留下来照顾我这可以了吧!别哭了!老妈”
老妈吸了吸鼻子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老妈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们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我们只是照顾的生活起居而已。”
连吃喝拉撒都管了,还说不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书娴的心都绿了,现在什么也都不想争了,谁叫自己这次“睡得过久”了呢!只要老妈好好的就行,“行!你们想怎么就怎样!我不发表意见!”
“有意见也驳回!”老妈也来劲了。
书娴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没办法!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败在老妈这一招上,接招必败!
“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和你老爸出去给你买你爱吃的东西。”老妈用手绢擦了眼角残留的泪水,掖了掖盖在书娴身上的被子。
“哦,好吧!你们去吧!我还不想睡,还想看会书!”
“困了就睡啊!”
“嗯!老爸、老妈出去要注意安全!”
“好!乖!”
两人退出了病房。
某爸道,“老婆你这招还真灵,次次见效!女儿马上就乖乖听我们的话了。”
某妈神气十足地说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小丫头片子,想跟我动歪脑筋,还差点火候!”
某爸嗤之以鼻回道,“你还不是利用她孝顺这一点。”
某妈瞪了某爸一眼,“废话!不利用这一点,她明天就得赶我们走,然后打着独立自主的旗帜到处张扬。再说……”某妈的眼神柔和了起来,“我们这还不是舍不得她嘛!不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