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残月又准时敲响了西门宇的房门。西门宇打开门将她迎进来,看到西门宇穿上了她买的新衣服,残月拉着她的手高兴的称赞:“姐姐穿上这身衣服更加漂亮了!”西门宇拉她到桌子旁坐下,告诉她顾青来过的事。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残月担心的问。
“没有,他还蛮客气的。”西门宇平静的回答。
“怎么可能,他那么凶残!”残月表情紧张,有一些怀疑。
“他很凶残吗?”西门宇好奇的问。
“当然,听姐妹们说,他杀过很多人。”残月认真的告诉西门宇。其实身处在某些环境中,手上沾血的人不一定是最残忍的。
西门宇也可以想象出那些人一定不是好惹的,出于为自己跟残月的安全着想,认真的劝说:“残月,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
残月慌张的抓住西门宇的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应该也知道那些人的手段,思考了片刻,她恳求道:“姐姐,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那不可能。”西门宇直接回绝了她,然后又劝说:“你应该找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让他为你赎身,从此离开那个地方。”
“我不!”残月坚定的说,眼中的泪水开始颤抖!
“难道你想永远呆在那个地方吗?趁你现在这么年轻,又会讨好人。赶紧找个男人……”西门宇还没有说完,残月就一下扑到她的怀里,开始哭泣!
“我不要男人,我害怕他们,我只喜欢姐姐……”残月一边哭泣一边诉说。西门宇无奈的露出一丝笑容,刚想安慰她。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回忆她过去面对自己的眼神还有她此刻所说的话。难道她幼小的心灵在过早的摧残中,已经发生了扭曲!
西门宇将残月从怀里推开,扶着她的肩膀试探着安慰:“你只是还没有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人,等有一天……”
“不是,我不喜欢男人,无论他们对我好不好我都不喜欢。”残月流着泪,认真的说。西门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讨论清楚。毕竟她也没多大,对于男女之事还不曾了解呢!更何况是那些,真是无法说出口。
“姐姐,你怎么了?”残月看着西门宇为难的表情,反而好奇的问。
“如果有一天我要结婚的话,一定是会嫁给男人的。”西门宇终于想到一个试探的办法。
“不知道谁家的公子会那么有福气。”残月失落的说,语气中带着羡慕之情。但随即她又认真的恳求:“那我们还是可以做好姐妹呀!或者我可以给你的相公做妾,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西门宇惊讶的望着残月,无法解读她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样给她灌输自己的理念。也许在她看来,两女共侍一夫是很正常的事。
“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不要问为什么,我不想解释。”西门宇坚定的告诉残月。
“我不会跟姐姐去争抢任何东西。”残月望着西门宇,认真的说。仿佛是西门宇根本不了解她的感情!
“你想离开那个地方是吗?”西门宇扶着残月的肩膀,心疼的问。
“恩!”残月点了点头,趴在西门宇怀里。坦白说,西门宇不太喜欢她这样靠近自己的身体,她不确定残月的情感取向是否正确。但西门宇真的很想帮助她离开粉香阁,开始新的生活。她还那么年轻,不该就此沉沦下去。
“如果我等的人能回来,我一定让他帮你赎身。”西门宇轻声的安慰残月,但自己的眼神却尽显迷茫!她不确定程枫能否回来,即使他回来了,自己又该怎样面对。难道真的要放弃自我,对这个社会体系妥协吗?
接近晌午,窗外依然阴沉!太阳一直躲在乌云背后,没敢露面。西门宇劝残月早些回去,她也出于某种顾虑不敢逗留很长时间。
西门宇站在窗口望向下面,残月在楼下向她挥了挥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单薄的身影,让西门宇忍不住心酸!
在她离开不长时间,雨水便洒落下来。虽不是很急,但也敲打着屋顶窗户发出阵阵响声。西门宇坐在窗户边迎接着湿湿微风,偶尔几滴雨水扫落到身上,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这样的天气真是让人倍感惆怅和孤独!
“咚咚!”两声敲门声,小二端着托盘走进我的房间,将两个小菜放到桌子上。
西门宇看了看他托盘里的两壶酒,不确定的问:“我有要两壶酒吗?”
“不是的,您只要了一壶,这一壶是隔壁要的。”小二笑着告诉她。西门宇没有再多问,不知道隔壁房间住的是什么人,也跟自己一样无聊惆怅吗?
小二走出我的房间,轻轻的将门关好。片刻后,她又从隔壁房间出来,冲里面客气的笑了笑,然后关门下楼。
顾青在隔壁的房间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他自斟自饮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知何时,西门宇离开了客栈,站在那条与程枫相遇的河边,四处张望着。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程枫骑着高头大马向她飞奔过来。
“小宇,我带你回家吧!”他停在西门宇面前,带着自信的微笑说。西门宇深情的望着他,没有任何怀疑和顾虑,轻盈的跳上马背紧紧从后面抱着他。闭上眼睛趴在他肩膀上,愿意跟随他去任何地方。
“驾!”伴着程枫的吼声,马儿飞奔出去。
“姐姐!”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将陶醉在幸福中的西门宇拽了出来。西门宇睁开眼睛回头望去,残月站在河边伤心的张望着。她那可怜的模样,让西门宇的心瞬间被揪了一下,胸口猛的开始疼痛!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叫程枫停下来,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愿回去接残月。只是强忍着心痛,看着她柔弱的身影越来越渺小……
窗外的小雨还在淋漓,西门宇趴在桌子上紧闭双眼表情难过,眼角有泪水慢慢滑落。顾青站在她面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进了西门宇的房间。他安静的看着西门宇,也注意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和按在手心下的那张宣纸,那是程枫为她许下的承诺。
片刻后,顾青将桌子上的酒壶拿起来轻轻摇晃一下,里面还剩下一点。他拔下壶噻,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壶放回桌子上,转身默默离开,走出西门宇的房间将门轻轻的关上……
在粉香阁地下一间封闭的房间内,残月双臂展开,双手被绳子吊在空中。她****着上身,背后站着野玫瑰和两个男人。
“你并未将我的警告听进心里是吗?”野玫瑰冷冷的问。
残月无法回头,她只能侧着脸哀求:“不是的瑰妈妈,我有听进你的话,但是我喜欢那个姐姐。我真的好想见到她,我只要每天能见她一面就好了。”
野玫瑰走到残月侧面,看着她的身体,认真的说:“你要让所有男人喜欢你,为你着迷!你也拥有那样的资本。但是谁给了你喜欢别人的权利!”野玫瑰伸手轻轻触摸着残月光滑细嫩的肩膀。残月用胆怯无助的眼神,在向野玫瑰祈求。
“你每天都想见到她,那我把她抓到这里陪你好吗?”野玫瑰自信的说。
“瑰妈妈不要!不要伤害她,求求你!”残月赶紧苦苦哀求。
野玫瑰平静的解释:“我没说要伤害她,只要她肯听话,每天把自己打扮漂亮,享受男人的宠爱就可以了。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残月沉默片刻后鼓起勇气回答,虽然她不敢抬头与野玫瑰的眼神对视。但她已经做出了坚定的反驳,这是她之前从未敢逾越的。野玫瑰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也许在她看来这个孩子的勇气根本无力改变任何事。这时,顾青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个人的背景调查清楚了吗?”野玫瑰转头看着顾青问,然后慢慢向他靠近。
“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是不要动她了。”顾青平静的回答。
野玫瑰靠近顾青,望着他的眼睛,严厉的警告:“即使你有再高的本领,要知道撒谎是需要天赋的。不要再去挑战你不擅长的事!”顾青没有说话,平静的望着前方,但野玫瑰却能察觉出他细微的心思变化。
“明天不要再让我知道她还在临安城内!”野玫瑰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气愤的离开了。顾青依然沉默的站在那里。
残月背后的一个男人从盆里将荆鞭取了出来,上面还滴着盐水。鞭子已经被盐水浸透,十分有韧性。残月只是低着头不安的等待着,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她知道有些事,她无力反抗。
顾青看了残月一眼,眉头微皱直接转身离开了。走出房间后,里面传出残月的惨叫声……
深夜西门宇躺在床上,望着桌子上的油灯正在渐渐熄灭。突然听到敲门声,她在心里责怪残月怎么这么晚又跑出来了。但还是忍不住欢喜之情,她正为白天做的梦而感觉对残月愧疚呢!
西门宇从床上一跃而起,先往灯里加了点油,屋子里马上增添了几分光亮。然后赶紧打开门,惊讶的望着面前高大的黑影。
顾青站在西门宇面前,尴尬的说:“是我。”估计他能看出来,西门宇期待的人不是他。
“你失眠呀!”西门宇平静的问,其实西门宇对他倒是没有什么成见,只是觉得他应该不太适合聊天。
“不,我有事跟你说。”顾青认真的说。
“你白天很忙吗?怎么三更半夜才来!”西门宇好奇的问。顾青表情有些发呆,他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算了,进来说吧!”西门宇大度的说,心想还是让人家进来吧!他要是想对我怎么样的话,在粉香阁时就动手了。
顾青走进房间,在桌子旁坐下了。西门宇关上门后,走到床头坐下,好奇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要在京城逗留几日?”顾青平静的问,语气还是比较客气。听得出来,他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话不那么生硬了,他平时应该很少对人这么客气。
“这跟你有关系吗?”西门宇反问一句,其实她也不是生气。只是顾青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西门宇自己都没有答案。
“有!”顾青肯定的回答。西门宇心想:讨厌!这么简短的回答,耍酷是吗?还要等我问你理由呀!我偏偏不问,不过看他的样子,估计问了他也不会说。
“我是想帮你。”顾青又认真的说,语气中有一丝顾虑。可能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这样做。
“我跟你又没什么交情,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热心肠的人呐!”西门宇疑惑的问,其实他当日在粉香阁放自己离开时就开始疑惑了。顾青没有回答,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仿佛感觉西门宇有些不知好歹似的。
“明天离开京城,否则后果自负!”顾青无奈的留下一句,起身就要离开。
“我不离开的话,你们会伤害残月吗?”西门宇站起来冲着顾青身后问了一句。
顾青停下脚步,侧着脸冷冷的奉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她的命运早已掌控在别人手中了,你还有机会。”说完后,他继续离开了。
“你们凭什么掌控她的命运!”西门宇生气的朝顾青喊了一句,但他没有理会,直接走出房间。
西门宇靠近门口,用力的将门关上了。然后回到床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害怕那些人,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但她害怕伤感和心痛!她无力抵抗那些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