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始终微侧着身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他是真的走了,搅动在她心底的那缕异样气息已经消失在旷野无影无踪,胡蝶的心突然象被挖去了一块似的,她一下子皱紧了眉。不是爱却有无尽的牵挂,仿若易天澜已经成了她身体的某一小部分。这是什么怪异感觉?
她能准确无误地感知他的存在,他表露的喜怒哀乐一样会在她心底感同身受,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她与他之间必然有了某种特殊的联系,无法解释的异样,一下子钻进灵魂。
胡蝶抬起头,明辉皎月下,她的眼眸竟象泛着水汽般雾气迷茫,一如她的心,带着凄美的凉意。伤他,并不是她本意,可她无法兼顾。她爱霍啸远,渴望平静的生活,可易家太可怕了,那一招偷梁换柱已让她惊心,她不想再与易家有任何的牵扯,若要断,就要断的一干二净。即便易天澜从未有伤害过她,可她,依旧心有余悸。
楼上,霍啸远深邃的眸子眼望着那条淡若轻烟的影子倏然离去,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听到上楼的脚步声,霍啸远晃了晃身子一下子钻进被子里。
胡蝶悄悄探进身子,见霍啸远鼻息均匀依旧睡的香甜,她轻轻舒出一口气掀开被子就钻进他被窝,然后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安心地睡去。
黑暗中霍啸远把嘴一歪,并没睁开眼,揽着她腰身的手臂却一下子收紧了。
第二天胡蝶是被一阵爆破的铃声惊醒的,是她的手机,霍啸远已然起床离去,胡蝶睡意朦胧胡乱摸索着手机看都没看就打开,竟是刑警大队李队的电话。胡蝶一下子完全清醒,她蓦地坐起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听着李队的话,随后翻身下床直奔刑警大队。
霍啸远竟然到山间跑步去了,胡蝶勾了勾唇,暗道他已经很强壮,若是再锻炼的更加强悍,她要怎么办?这都已经快无法招架了,胡蝶暗笑着,心儿却醉了醉。
到了刑警大队,李队的脸阴的很沉,他直接把一份化验报告放到胡蝶的面前,“电话里没敢太吓你,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吗?”
胡蝶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你请说。”
李队点了一支烟坐到她旁边,“昨天夜里,夏菲菲的尸体化成了一摊血水……”
“什么?”此语一出,胡蝶惊的一下子霍地站起来,惊恐不安地盯着李队许久都回不了神。
李队带着审视的目光犀利地望着胡蝶,半晌,道她不似作假,用手敲了敲桌上的化验报告,“法医已经做了鉴定,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相当阴损歹毒,在国内从未见过……我们已经把样本送到了国际刑警组织,希望通过他们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胡蝶脸色青白交加,一口气吐了几息才吐尽,她慢慢地坐下,“我能帮什么忙吗?”
正合心意,李队点点头,“我们也知道你很无辜,但是胡小姐,每次发生在你身边的事都很离奇,让我们不能不深切调查……上次的梅青,表面看似毫无纰漏,但仔细想想却是漏洞百出。她不过一个普通的女子,生活虽糜烂,但也不至于如此残忍地被捅了那么多刀,可上头却死压着我们早早地结了案。此次的夏菲菲,虽然你与他们纠葛很深,你是受害者,可她此番下场也不能不说很凄惨……胡小姐,我们想,或许你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所以……”
“你们在怀疑我先生?”胡蝶非常敏感的脱口而出,目光犀利地盯着李队,李队有些尴尬地笑笑不置可否,胡蝶却坚定地摇摇头,“不是他……李队,你的怀疑或许有你的道理,但我敢肯定不是他,你无法了解他的骄傲,你这样的怀疑对他是一种侮辱,作为男人,这一生中总有些不屑去做的事情,伤害夏菲菲绝对会是其一……他从不屑对女人动手!我起诉夏伯汉,那是因为他罪有应得,不说他逼死我爸爸,活埋樊鸣可是活生生的例子,足见他的阴险歹毒,难不成李队是在同情夏家?或者以为我们从中捣鬼冤枉了他?”说着,胡蝶气势一变不依不侥地盯着李队道。
“那倒不是,夏伯汉的案子很公正。”李队淡淡瞟了胡蝶一眼倒也真诚地说。
“既然如此,夏家已得到了公正的审判,那李队以为我先生还有必要对夏菲菲赶尽杀绝吗?还是在我们婚礼的当日做得如此惊骇恐怖,掀起如此的腥风血雨……李队以为有这样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吗?”胡蝶明显气了出言冰冷毫不客气。
李队笑笑,“胡小姐不要生气嘛,我不过是略有怀疑,毕竟你先生如此人物……”
“那也绝不是你怀疑的理由……”胡蝶一句话堵了过去,“你这样的怀疑很不公平……”
李队脸色悻悻没说话。
胡蝶却站了起来,“若是李队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我今天才结婚第二天,新婚燕尔,希望李队无事不要打扰我们。对于夏菲菲,我爱莫能助,李队若还不放心,尽管去查,但请不要随意地去怀疑诬蔑别人,那样会损害你心的公正……”说着,胡蝶微一点头昂然离去。
李队却深一叹。
回到家,胡蝶依旧没化解开那苦涩沉沉的心情,她突然很心疼霍啸远,树大招风,无风而动,他果然不得一刻安宁。进屋,看到霍啸远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一株兰花,胡蝶无声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无限怜惜地抱住了他,“待这里的事了了,还是尽快回法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