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离开了寝室,寝室突然变得空旷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瞬间被一种悲伤阴冷的气息所包围,放下水杯,双手捧着脸颊,一阵温暖涌上头顶,我穿好衣服,站起身的时候一阵晕眩,好容易扶着床架才没有摔倒。
我收拾了所有的行李,脸被褥都叠好放在一个角落里,我只带了随身的衣物还有洗漱用品就准备离开,我实在不想让他们看着我离开,对于我,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更是一种痛苦。
当我背着一个大包,拎着一个小旅行箱站在寝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航子和文智的床上还是那么整洁,好久都没有人在那上边睡觉了,王彬的床上被子还是一个蚕蛹的形状我甚至能想象出来每天早上他从里边慢慢挪出来的情景,我正要锁门,才发现钥匙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又回去把钥匙放在桌子正中央的一张白纸上,纸上是我昨晚就偷偷写好的东西:我走了,你们都要好好的,不要为我担心,我会保重的,告诉小山,这不关他的事。电话打不通就QQ联系。
已经将近九点了,还是有人手里拿着面包牛奶背着一个大书包踩着积雪跌跌撞撞往教学楼走去,当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的一刹那,我的眼泪差点在零下十来度的空气中夺眶而出,人们都说眼睛是人体最不怕冷的器官,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了眼珠在眼眶里颤抖,似乎畏惧着什么,离开了教学楼,人就变得少了,这么冷的天,没课没事的人,谁他妈会闲的往外跑,武林大会的布景的痕迹还能隐约看出来,我心中一阵空虚,当初来学校的时候踌躇满志,恨不能上青云入圣堂,但想想现如今,我终于体会到了李幼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悲怆感,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学校门口的路灯似乎因为被遗忘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开着小轿车的教师们从学校外边鸣着喇叭闯了进来,我闪开一辆,拖着行李站在了学校的外边,公车正好开了过来,我最后看了一眼学校的正面形象,就匆匆掏出一块钱上了公车,只有少数几个人在车上昏昏欲睡,我坐在了最后一排,和衣躺下,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总之先去了终点站火车站再说。
头晕脑胀,额头发烫,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推我,我张开沉重的眼皮,原来是车上一会的功夫都坐满了,我只好起身让座,靠住了冰冷的窗户,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航子的就没有接,只是发了个信息过去,我生怕自己听到那些可爱的人的声音之后会在人群中哭出来,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郭子娟的,虽然我已经删了她的备注,但是这号码我还是记得很清楚,因为和我的手机号只差一位数字,我正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接,周围的人也诧异地看着一个大小伙子满脸沧桑憔悴拿着一个响着的电话出神,电话突然停了,但几秒之后就收到了郭子娟的一条信息:“我在去车站的路上。”
一看到这信息顿时就脑子一紧,赶紧拨了电话过去,原来郭子娟是先给文智打的电话,知道我已经走了,才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给我打电话。
我怀着复杂忐忑的心情挂了电话,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郭子娟。
车到山前必有路,当我从车上下来看到顶着一身风雪在站牌下独自站着的郭子娟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跑几步冲过去抱住了郭子娟,我们都好久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紧紧抱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那一刻,我真以为这世界就我们两个人,再没有别的什么人和事了。
良久,我松开郭子娟说:“娟子,你怎么来了?”
郭子娟把手塞到了我的兜里说:“凯子,你真的要走啊?”
似乎分手那件事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别的原因,郭子娟并没有提到一丝那天的事情。
我说:“我已经被开除了,我现在只想离开长春,不想再在这待下去。”
郭子娟说:“也好,你明天再走行不?最后再,再陪我一天。”
我看着郭子娟湿润的眼眶,过去在郭子娟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没有说话就要转身离开,郭子娟使劲抓住我的手,我们坚持了半天,最终我还是被郭子娟久违的柔情折服,我拖着行李拉着郭子娟走进了一家旅馆。
一进到旅馆,我们就扔下手头上的东西,互相紧紧拥抱开始激烈的吻着对方,我感觉到身上一阵火热袭击了全身,一脚踢上门,抱着郭子娟倒在了床上,迅速而又合理地快速出去身上的衣服,我搂着郭子娟钻进了被子,我疯狂地吻着郭子娟全身的每一个部位,好像这样我就能再也丢不了她而是能把她深深刻在脑海里,永远也不能遗忘,郭子娟忘情的扭动着,我们都暂时忘了别的烦恼之事,尽情享受着离别之前的疯狂所带来的快感。
真够疯狂了,我和郭子娟放佛不知疲倦一样,一次接一次,精疲力竭之后再歇一会然后重头再来,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去说话,郭子娟躺在我的怀里,说:“凯子,你想好去哪没?”
我感觉到的是更大更深的空虚感,说:“可能去找我大哥吧。”
“你大哥,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我说:“是我大伯家的大儿子。”
郭子娟接着问:“他在哪啊,是做什么的啊?”
我仔细想了一下翻出手机看了一下,说:“他在深圳一家公司里当主管。”
我接着说:“一会我就买到深圳的票。”
郭子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在我胸膛上画着圈,我捏住她的手,说:“娟子,对不起。”
郭子娟说:“凯子,咱们两个之间还用说这个吗?你到了深圳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那天下午,我和郭子娟去车站买了到深圳的车票,可恨的是没有直达,还得来回换车,可把我折腾的够呛,郭子娟又死拉着我买了好多东西,送我上了火车,开往深圳的不知道有没有返程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