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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中日两国人民心中的丰碑(1)

在抗日战争中,有不少日本战友,为了反对日本法西斯军部发动的侵华战争,为了中日两国人民的共同利益,牺牲在抗日战场上。他们有的是在反扫荡中牺牲的;有的是在前线喊话时牺牲的;还有的是在被日军逮捕后,宁死不屈而英勇就义的,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浇灌了抗日战争的胜利之花。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作出的贡献。他们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谱写了一曲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赞歌。

他们永远活在中日两国人民的心中!

1944年6月22日,中央军委参谋长叶剑英在延安同中外记者参观团的谈话中,讲到八路军、新四军在抗战中光荣牺牲的烈士,不仅有中国人,还有国际的朋友,其中列出的日本战友的英名有:

“在华日人反战同盟盟员:寺泽吉藏、令野(名不详)、安藤清(秋蒲县)、浅野清(形山县)、黑田嗣(琦玉县)、铃木(名不详、兵库县)、松野觉(广岛县)、大野静夫(长野县)。”①

此后,在对侵华日军的反攻作战中,牺牲的日本战友增多了。

1945年8月30日,叶剑英在日本工农学校、日本人民解放联盟、日本共产主义同盟出发纪念大会的讲话中说:“感谢日本同志对我军的援助,对于在和日本军部作战中光荣牺牲的解盟盟员,更表示哀悼。”②据赵安博说:在延安日本工农学校毕业学员中,因从事反战工作而牺牲的日本战友,“有名有姓的达二十五人”③。

现在根据有关史料,对部分牺牲的日本战友的英勇事迹作一介绍。

①叶剑英:《中共抗战一般情况的介绍》(1944年6月22日),《叶剑英选集》,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94页。

②1945年9月2日《解放日报》第2版。

③赵安博:《延安日本工农学校》,1985年2月26日《人民政协报》。

松野觉是反战同盟苏中支部宣传委员,1944年3月在车桥战役中英勇牺牲。

松野觉,日本广岛县人,由于父亲有病不能工作,家庭生活困苦,没有念完小学就辍学,在日本军部的一个军火工厂当了6年童工,以他的血汗养活一家人。他亲身体验到受剥削的痛苦。1940年被迫入伍,在日军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第五十二大队三中队当上等兵,到中国来打仗。1941年12月9日在苏中如皋丰利镇附近的战斗中,来到新四军。参加新四军后,他在艰苦的斗争中始终表现出高度的热情和坚强的斗争性,积极投入反战活动,经常制作传单,并自制弓箭把传单射入日军据点。他又经常上前线喊话。在反战同盟苏中支部中,大家都喜欢他,说他年轻聪明又勇敢,和他一起工作的同志们都喜欢他,1943年选举他为支部宣传委员。在对日军作战时,他总是奋勇上前,在距敌很近的地方向日军喊话。1944年2月12日夜,新四军第一师在泾口攻击战中,他同日军小队长在火线上对话辩论整整两个小时,对方辩不过他,恼羞成怒,三次欲开枪打他。他针锋相对地喊话:“你们打出的子弹,都是你们父母的血和肉。你们要考虑自己和家庭的生活,不要替军阀卖命。”敌人骂他“背叛了祖国”,他高喊:“祖国代表全体人民的利益,反对军部绝不是背叛祖国。”敌人指责他“丢掉了大和魂”,他更是义正词严地反驳说:“大和魂是日本民族精神,这种精神就是要以自己的勇敢、正义,给日本人民带来和平与幸福,你们想想看,伴随着你们的枪声是你们的父母妻子的咒骂声、哭泣声,你们屠杀中国人民并不能给日本人民带来真正的和平、幸福,而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丢掉大和魂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日军小队长无言以对,只得龟缩在碉堡里不再出来了。松野觉趁机唱了一首歌《战争是痛苦的》,唱完两段后,据点里传出了掌声。松野觉就是这样不怕危险,不怕牺牲,临近敌人据点,以正义的力量向日军士兵喊话和散发传单,宣传真理,进行攻心战的。

当车桥战役正在激烈进行之际,松野觉坚决要求上前线:“首长,我要拯救我的同胞,我不忍看着他们不明不白地死去。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上前线,我要向同胞们喊话!”他的要求终于得到新四军一师作战部队首长的同意。当他在战斗中已处于疲惫不堪时,领导劝他休息,他一听“休息”两字,马上腰杆一挺,大声说:“不,我不是客人,而是战士,我的岗位就是战场,我的职责就是战斗!”他义无反顾地继续在战场上喊话。当日军被迫缩到最后一个碉堡后,松野觉冒着炮火,进到距敌人只有20米处喊话,做最后争取工作,然而日军不仅毫不醒悟,还特别疯狂,密集的炮火使我方遭到伤亡。松野觉从身旁一战士手中夺过一支枪,三枪射击连毙敌二人,正当他推上第四颗子弹时,不幸头部中弹。他倒在地下时手中还握着枪。松野觉为反对日本法西斯军部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松野觉的牺牲,激起了中日战友的极大悲愤,大家写文章纪念他,先后在1944年3月25日、4月13日、4月30日、5月20日《解放日报》上发表。新四军第一师政治部敌工部长陈超寰在悼念松野觉的文章中说:“可惜这个被大家所器重的同志——反战同盟的优秀干部,在这次攻克车桥时牺牲了,他是立在敌人最后顽抗的炮楼前20米远的一个炮楼喊话时牺牲的。”①

①陈超寰:《悼松野觉同志》,1944年5月20日《解放日报》第4版。

1944年4月,反战同盟苏中支部全体盟员从他们的生活费用中节约240元,救济苏中军区四分区日军“清剿”圈内的受难同胞,其中就有松野觉牺牲前节约下来的60元。

在江苏省赣榆县抗日山烈士陵园内,矗立着日本战友中野博的纪念碑。

中野博(金野博)是反战同盟鲁中支部的支部长。1943年冬,他同山东军区武工四队30多人一起活动,到了日照敌占区,沿海(州)青(岛)公路的各日军据点送慰问袋、喊话。为了便于活动,把名字改为金野博,就是武工四队队长于镜清建议的。他争取日本士兵的业绩卓著,使敌军闻风丧胆,又恨之入骨。1944.年春,反战同盟华北协议会山东分会(兼山东支部)通知中野博去汇报工作,于镜清派几位武工队员护送他回根据地。返回途中,在边缘区高兴圩的一个山村住下。

第二天拂晓,突然和日伪军遭遇,经过激烈枪战、顽强拼搏后,中野博被敌捕去,虽经武工四队竭力营救,没有成功。中野博被捕后,一直不开日,伪军一开始以为他是个哑巴兵,后来才知道他是日本人,立即将他押到青岛,由日军直接看押、审问。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下,他毫不畏惧,绝不告饶,滔滔不绝地进行义正词严、针锋相对的驳斥,使审讯的日本军官变成了被审讯者。他在审讯的日本军官面前庄严宣告:“只要我不死,仍要回到八路军中去!”中野博被日军宪兵司令部秘密地杀害了。

中野博,1919年出生,日本秋田县人,实业学校毕业后被征入伍。

1939年5月,随所在部队日军第三十二师团长田大队来中国,驻山东省汶上县。同年8月3日,在日军进犯梁山的战斗中被八路军俘虏。

被俘后,中野博深感有愧于天皇,想自杀,并组织同伙逃跑过。在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独立旅旅长兼政委杨勇等指战员的教育帮助和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情绪开始稳定,逐步端正了态度。从此,他学习努力,进步很快。在1941年6月2日反战同盟山东支部成立大会上,他被选为支部宣传委员。同年7月7日,在八路军山东纵队政治委员黎玉的主持下,他宣誓参加八路军。7月22日的《大众日报》上刊登了中野博的题词:“我们醒悟了,我们坚决站在革命立场上,为中日两国人民彻底解放奋斗到底!”1942年8月,日本工农学校山东分校成立后,他成了分校的第一期学员。中野博一面协助校长本桥朝治(山东支部支部长)做好宣传工作,一面努力学习。他对政治常识、时事问题、日本问题等课程,都能认真钻研,深入思考。他学习和发扬八路军的优良传统,爱护民众,搞好军民团结,他把学习期间节省下来的津贴费10元,全部送给了生活困难的房东老大爷。工农学校毕业后,中野博服从组织上的分配,意气风发地奔赴鲁中地区,很快赢得了战友们的信赖,当选为反战同盟鲁中支部支部长,开拓新的工作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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