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情很是蹊跷,但芊芊却也只是想想就忘了,反正是有惊无险。只是这件事却让她发现另一件令她惊喜的事情,那便是她的额头印!
一直以来,都以为额头上的那抹血红印记是与生俱来的族类印记,是身份的象征,却不想,这抹形同她身后尾巴形状的赤红印记居然能在危机关头释放出能量,拯救自己,早知道这样,就不用苦命的去学法术了啊。
不过想想当时的情景,她却有种错觉,当时站在那高台之上的,似乎是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自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十分的飘渺。
回宫已有两日,这日,帝君前脚刚踏出云霄宫,轩辕南后脚就踏了进来,手里捧了一包瓜子,吧唧吧唧的磕着。
“老子就觉着你最近跟魔君的关系突飞猛进,大过节的把老子一个人留在这深宫内院,自己跑去有吃有喝,居然还有人蛇共舞的表演,也不带老子同去,真是太伤老子的心了!”轩辕南一屁股坐到芊芊对面的椅子上,一边抱怨,还是边磕着瓜子。
“你还说呢。”芊芊白了他一眼:“轩辕南,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好像有去叫过你,还在你的房门口叫了你十多声,可里面没半点反映,我还以为你跟秦公公出去喝酒赏月了。”
一听到‘秦公公’三个字,轩辕南立马浑身汗毛孔一紧:“去去去,谁跟他喝酒赏月了!那晚皇宫禁严,乌云笼罩,大半夜的房门被猛敲,谁知道门外是人还是鬼。”
芊芊也没怎么理会他,只是右手托着腮,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轩辕南招来一宫娥要来了杯茶水,跟几盘小糕点:“老子怎么觉着你心事重重。”
“二师兄,你说如果一个人从你出生就恨你入骨,要有一个什么好的法子,让她一下子就不恨你了,还喜欢上你了。”芊芊鬓前垂落两缕发际,薄唇微抿略翘,将轩辕南为自己倒好的茶水拿起来,又放下。
“这个容易,让那个恨老子的人失忆啊,来点老子亲手调配的健忘药,喝一喝什么恨都没有了,让一个人喜欢老子那是件很容易的事啊。”轩辕南喝着茶,磕着瓜子,想他轩辕南帅的如此霸气,只要对方对他没有恨,统统都能喜欢上他。
失忆?
芊芊嘴角扯了两扯,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了。对于华少宸母子来说这招似乎不太可行。不说太后那边如何下药,就是华少宸这一关也过不了。
其实,自从那晚在与他一同躺在寒冰床上听了他的生事后,自己总是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他小时候,一个那么弱小的男孩,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他和自己不一样,作为一只小兽,自己从小就没有母亲,也便就习惯了自幼摸爬滚打的山野生活,但他不一样,他明明就有母亲,却从来都连一个最基本的拥抱都没有得到过。
眼睁睁的看着唯一陪伴自己的奶娘被毒打被羞辱,他不说,但她能感受到,那个时候,他是多么的痛恨自己那不堪一击的弱小身体,而当一个孩子在受到重创时,唯一能想到拯救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当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母亲时,母亲已经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最亲的人,便是那个曾今与自己同为一体,骨血相连的母亲,而他却永远忘记不了,那个时候母亲看他的眼光,对他说的那些的话语……
而当自己的刀刃上流淌着自己父亲的鲜血时,他听到的都是咒骂,可又有谁知道,那个时候,他的内心又是多么的痛不欲生,悔恨至极。
他不是故意的,不是的,只是那每次月圆变身时的那阵痛苦,让他几乎想到死亡,以至于在他的世界里,人们所期盼的人月两团圆的日子,都是他最害怕的时刻,每每那个时候,他都害怕自己会误伤了自己最至亲的人,他将自己锁起来,孤独的面对黑暗与痛苦,也是这样永无休止的痛苦中独自挣扎着……
世间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内心不愿于人知的伤痛,但有些人的伤痛,即便是说出来,真正能够体会得到那份痛的,又能有几人?
想到这些,她的心仿佛在胸腔内抽痛,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魔君是个没有血性,残暴到变态的人,但这段时间,不知是怎么了,她总有种想要拥抱他陪伴他的冲动,或许是自己觉着魔君太可怜了吧,那平常人再普通不过的温暖与亲情,他从未得到过。
他说他不懂爱,所以不知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想给,却不知如何给。
而她当然知道,一个从来没有感受过爱的人,又如何能懂‘爱’为何物,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在那晚之后,就一直在想要帮他将这母子亲情重新修复,因为她知道,在华少宸的内心世界,母爱,是一个永远只敢想,却不敢说出口的感情,那是他最初的期盼,也是他永远的伤痛。
只是,爱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她自己似乎也不太懂。
“二师兄,你知不知道‘爱’是什么?”芊芊想想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问,就算这位二师兄办事很不靠谱,但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问了。
“你让老子如何说你,白活了五百年,连‘爱’是什么也不晓得。”轩辕南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子屑,转首又突然觉得不对劲,想了想,便道:“苏芊芊,老子就觉着你不对劲,你不会是……爱上那魔君了吧?”
芊芊一阵愣惊,仿佛是个偷拿点心被抓到的孩子,不自觉的,音量提高了半个调子:“我?我爱上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