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块白色的布。
她拿在手中,抖了一抖。
看着她手中被抖了一抖的‘白布’,他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这个是……
一滴水珠在他额际留下,不知是湖水还是汗水:“好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扔了吧。”说完,他伸手准备抢过来丢了。
“等等……”待她抖开牵平后,发现竟然是一条男人用的内裤,她抬起手,将裤子完整的撑到他跟前:“不会……是你的吧?”
他压抑住内心想灭了她的冲动:“不是。”
“噢……”她点点头,原来不是他的。
他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去拿自己的衣服,这个白痴女人。
“那你的在哪里?”
“……”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再睁开:“好吧,是我的。”说完,他一把抢过来:“谢谢。”
该死的,不知道是起的哪阵妖风竟然将他的内裤吹到了湖中。
“要不要我帮你洗洗?”虽然她有洗头,但是也怕他不高兴,不太愿意穿。
真想一个用力将这个女人重新按回湖底。
“不用。”他咬牙切齿。
他该死的刚才怎么就还沉醉了,一定都是该死的月亮惹的祸,没事干嘛要出这么美好的月光。
他飞快的穿好衣服,瞬间一个戎装威风的王者风范的人物出现在她眼前。
在听见身后窸窸窣窣几阵赶来的脚步声后,他一手扯下身后黑色的披风,将她整个赤果在外身子包裹起来,整个动作不消一秒。
大手将她往来的四个将士那边一扔:“又是一个亡国女眷,想趁夜潜水逃走,锁起来,一并带走。”
你这个该死的白痴女人,竟然敢动本帝君的内裤,你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这是他们的初见,却已是如此的‘赤’诚相对。
这是一间潮湿的地牢。一扇厚重的大铁门后面是一条阴暗破败的阶梯,直通地底下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更像是一个个的牢笼,厚重的钢铁所铸,一些犯人喜欢求在铁柱上,眨眼一看就像很多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样,隔着铁栅栏长长的手臂甩啊甩。
牢房成长方形,分三层,最上面是轻型犯,男女都有,一堵挂满刑具的墙体将他们左右分隔开来,这层的罪犯是有刑罚时间的,时间关押的越长的,就被关在越后面。
走到上层的最尽头,便又是一条幽暗的阶梯,直通下面的牢房,下面的两层一层全是女犯,一层全是男犯,这两层的烦人,全是国君打胜仗后,抓回来的俘虏。
芊芊已被强制的换上了一身灰蒙蒙的囚服,被关押在牢房的第二层,也就是全是女犯的那一层。
同她一个牢房的有大约十来个人,从女孩到女人,皆有。
囚服对她而言似乎有些大,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此时的她正坐在牢房的一个角落,拿着一根枯枝正画着圈圈,似乎,她正在诅咒着什么人。
任由身边的女眷哭天喊地,她也只是有些乏味的将那张精致的笑脸撑在手掌上,头发上全是灰,恶心的分支成一指一指的打在眼前,她却并不在意。
按照玄光镜的幻像指示,她一直在湖边等着苏郎转世,结果转世没有等到,她却等来了这一场牢狱之灾。
六天前,她在湖边遇到了一个俊美的跟刀削似的的男人,还被对方嘴对嘴的吸了个天昏地暗。
正当她还没完全从这种天昏地暗中理清思绪时,这位俊美的人类竟然将她一把推给几个壮汉,接着,她就被关押在马车上,与一推鼻涕眼泪一把抓的女人们一同来到这里,这个脏不拉及的地牢,还被强烈要求换上一套一看就大小不适合的衣服,衣服胸前还有一副十分应景的图画……一个‘人’形图外面是一个这样‘口’的图像,不知怎的,她就觉得很像她被关在这里的样子。
被关在这里之后她才知道,这里,不是一般的地牢,而是传说中最厉害,崛起最迅速的赤云国的地牢,而她六天前的晚上所遇见的那位美男也不是别人,正是这天下间的‘第一魔王’,赤云国残暴到变态的国主……叱魔帝君华少宸殿下是也。
干,她在心里暗骂了句,这个字是二师兄教她骂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宿命,原本不想理会这个什么魔君的,结果却阴差阳错,苏郎没等来,等来了始祖婆婆嘴里的那位魔君。
而与她一同关押在这间牢房里的女人们,也正是赤云国今日攻下的小国……翡国灭国后,被魔帝一路带回来的翡国皇族的女眷。
其实关押在地牢对于一个已经修炼成精的狐狸来说,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什么法术,只要恢复狐狸的原身,便可从地牢里面钻出去了,虽然法术学的不行,但从小山野打滚摸鱼的她,身手还是非常敏捷的,要逃出这个人类的小地牢,不是难事。
只是,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当她想要化身狐狸本体时,她竟然如何念咒都变不回去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原本就是个人,但人家怎么看,你都不像个人,她原本就是个狐狸,但此刻,就算人家望爆眼球,她也变不成狐狸。
事出必有因,她运气,发现一个问题,体内的灵珠不见了。
也就是说,她不但变不回原形,就连那原本还能稍稍张牙舞爪一下的法术,也使不得了。
人生更痛苦的事情,便是如此,你明明就有百年修行,却要像个智障一样活着,没有法力,回不了原形,心爱的人没找着,凡间没玩够,人就被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