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外来客 爱看帅哥
“我现在不管这些,你给我回来!”
“王,请回吧,我选择回到泽宇身边。”
月无痕握紧手里的战戟,心急如焚,心痛如绞。
她怎么能总将话说得那么淡定自如!如果她能那么轻易的放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又为什么要回到他的身边,让他再也无法离开她的时候,决然跟别人走?那她吻了他又算什么!那些为他而活的誓言又算什么!
月无痕锐利冰冷的目光似乎欲穿透她的披风,他想要看看,她的表情是不是也跟她淡定的话语一样不带感情。
太阳从月无痕身后升起,阳光照在了冰心舒月的脸上,他眯起眼,看她是否会像在平原那次看日出时那样,对着阳光悄悄地伸出手来,然后那双眼睛绽放出璀璨而夺目的光亮!
然而,这一次冰心舒月什么也没做,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她只又说出了一句过份冷静的话语来,一瞬间让阳光也变得冰冷如霜!
她说:“泽宇,我们走吧……”
火泽宇点头,轻扯缰绳,骏马往回转身,他的手慢慢收紧,将冰心舒月一点一点拥入怀里,动作越来越紧!
冰心舒月面纱下的表情可以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对她极为了解、近在咫尺的火泽宇!从月无痕一出现,她的身体就明显紧绷不已,那双垂下来的眼睛里也娇然欲泣。
火泽宇的怀抱第一次如此疼痛,无声而压抑。冰心舒月没有吭声,也没有反抗,任由他的力道无限地加深。
他真的很想揉碎她,这样她的每一个碎片就都留在了他的身上,谁也拿不走。
他越勒越紧,可她依旧没有吭声,柔柔地靠在他的怀里。反倒是火泽宇自己痛得窒息,连呼吸都不再顺畅……
他早知道,她的心和身体都已经给了另一个人,这样苦苦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有用吗?
他……有一点点累了。
可是……可是仍旧舍不得放手。
今生,他想他一定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让他如此心动的女子了……
“舒月为泽宇死,九次不为多。”她轻喃。
也就因为这样,即使他真的将她揉碎,她也不会吭半句话吧?一定是这样。因为他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视他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他知道她用尽全力想要对他好,可是却始终跨不出友情与感激的界限!
即使她如此靠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脏,却如同遥远的星辰,那么的遥不可及,越是想抱紧,越是觉得空旷。
看着火泽宇和冰心舒月越走越远,月无痕策马依然越过了那条战略国界!
乱箭随即飞来!
月无痕的手挥动着战戟,不顾一切地往前追赶着冰心舒月。
乱箭更多更急!
火泽宇突然掉转了马头,眼见月无痕的战戟挥舞得更快了,可哪敌得过齐发的数百支箭!不但有箭与他擦身而过,非常凶险!他已多处受了皮外伤!而他的马已身中数箭,这马远比他那死去的两匹战马都差太多了,月无痕只能被迫下马!
火泽宇见状,隔空一挥衣袖,令弓箭手们停止了放箭,他嗖地一声幻化出了一枚软剑,架在了勇战乱箭才停下来的月无痕脖子上,使用幻力让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但他毫不在意,依旧居高临下地望着已有多处划伤的月无痕。
而正在这时,月无痕的亲信队伍也带着北暮士兵压境而来!
两军战事,迫在眉睫!
火泽宇收回了幻化而出的软剑,冷冷地开了口:“我只答应过她若回来,我不兴兵,没说过不杀擅闯的敌人!”
月无痕早已闯入了国界,可他并没有理会火泽宇的话,也没看火泽宇一眼,他锐利的目光从下往上直视着马背上的冰心舒月,他还是看不出披风之下的她任何的表情!
难道看他险些葬送乱箭之下,她还能无动于衷吗!可他却因为害怕失去她,而生死不顾!
冰心舒月从披风下伸出手,那双手依然白皙修长,此刻却能捏碎月无痕的心脏她手上拿出的是他的帝王令!
曾经,她从披风之下伸出手,接下了帝王令,如今,她又将帝王令取出,有何用意呢?
月无痕忍不住痛斥出声:“舒月!”
冰心舒月回应的声音极轻,像飘零的最轻的羽毛,缓慢而清晰:“有些话我已留在了我的房间桌上,请王回去明视。现在,我已身不在北暮国天籁城,不在北暮军营,只能将帝王令就此还给北暮王了。”
月无痕面色冷凝,拳头紧握,而他伤口上的血流得更快了。
冰心舒月似乎不为所动:“王,你是北暮的王,希望你以后以大局为重。”
好个以大局为重,他紧紧捏住了帝王令,帝王令上她的温度,立刻被他的血覆盖住,变得冰凉。
帝王令在手,一生为其令上姓名所有。她……终于还是将之还给他了,也终于……还是离开他了!
“王,以后……就当舒月从来没有出现过。”
鲜血染满了月无痕的战袍,他猛然转身!
呵呵,从来没有出现过吗?他冷笑,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以!除非他死!除非他将那一次没有挖出来的心脏整个再挖出来塞块石头进去!可是……可是他没死,他的心还在!
胸口传来让月无痕想呕吐的疼痛!
他每迈开一步,疼痛就加剧一分!
这样的他,又怎能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舒月啊舒月,因为我之前没能保护好你,所以你才如此这般折磨我的么?
月无痕的笑声也越来越冷,他相信,此刻只要他一开口,一定会有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所以他将牙关咬得死紧,让自己不要回头,就当冰心舒月是真的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倘若一个舒月,能换回两国和平;倘若一个舒月,能换回无痕与泽宇的平安,那么她冰心舒月赚到了,不是吗?
冰心舒月微微苦涩地扬起了嘴角。
火泽宇的眉头却越拧越紧,那么面对着月无痕,她佯装镇定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当她对月无痕说要回到他身边时,看着月无痕满身是血,他能感觉到她直直地挺起了脊背!即使是这样,故作坚强的她依旧全身冰冷,颤抖如风中的落叶。
火炙国的月亮与北暮的一样,都很清澈。
暗蓝的天空镶嵌着无数的星星。
冰心舒月仰望着天空不语。
火泽宇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想起在随北暮军赶回天籁城的那一晚,她抱着他的背,问他想不想回这里。那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所以才提前就想让他离开回来。可如今,兜兜转转之后,他竟选择了今天这条路。
她说过,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还是她所认识的不变的泽宇。可今天,她就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却感觉好遥远。
听到火泽宇的脚步声,冰心舒月依旧没有回头,她轻轻地唤他:
“泽宇……”
也只有她才能那么温暖地叫出他的名字吧。
火泽宇极轻地把她揽到了怀里,单手掀开了她的帽子,她的发丝如他想念中一样,倾泻下来,柔柔地落在了他粗糙的手心。
他曾想过要把她揉碎在胸膛,如果当时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他第二个揉碎的就一定会是他自己。
“舒月……”他很想她。
“泽宇,我很想看你笑呢。”
他望着她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他……笑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那种她始终会离开他,而他不能拥有她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所以他笑不出来。
他知道,月无痕已经找到火寒池了,而当她快病发的时候,就是他亲手送她离开的时候,所以……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短了。所以……他如何能笑得出来!
“泽宇,背我可以吗?再背我一次。”
火泽宇依言将冰心舒月背在了肩上,她静静地趴在火泽宇宽厚的背上,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说:“落崖的那段时间里,你就是这样背着我,半夜三更摸黑去找避雨的地方。那时候,天好冷,我以为我们会冻死在崖底。可是,在你的背上,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死也不怕呢。后来常常在你的背上看寒冷的天空,在你的背上,我就好象可以触摸到天空一样!再后来,上了马背,你就再也没有背过我了。”
“为何你不开口叫我背?”他淡淡地问,一直背着她走在今夜清冷的月光下。
“因为我在想,寒冷的时候你把我背在肩上去寻找温暖,那是我离天空最近的时候;而在我遇到危险时,总是你最先出手,将我救起,护在了怀里。所以,我不能太贪心,不能太依赖你,不能在你身上实现所有美好的事情啊……”
这话冰心舒月说得极小声,却险些让她落下泪来。
“可是……我愿意,只要你需要的,而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他喟叹。
“我却要不起。”她现在是忠孝不能两全,忠义不能两全,情义也不能两全了。她停了好一会儿,又说:“我今天见了你的母后,她还不知道我就是南桑帝国的冰心舒月,她让我帮助你攻打北暮国……”
闻言,火泽宇的脚步一顿,身体僵硬,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不必那么做,我说过只要你回来,我就不兴兵,退出战役。要战,除非我死。”
“我相信你。可是……可是如果你的母后说你不兴兵,会杀了我;而我不帮你攻打北暮国就会杀了你呢?”所以她才会认为她现在是忠孝、忠义、情义都不能两全。
火泽宇闭上了眼睛,母后或许是爱他的,但她更爱她自己又一手复兴起来的火炙国,她更爱权利与无休止境的欲望。她从南桑控权失败、没夺下弦魔琴逃回来之后就重建了火炙国,她将毕生都花在了扩充火炙国的版图上,又怎么会放过肥美的北暮国天籁城呢?
他顿时明白,母后之所以让位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将传说中的神算军师“断无崖”给笼络过来,揽入自己的力量当中去。他们,都只不过是她扩充版图所用到的工具罢了!
火泽宇笑了,那笑容惨淡致极。如果……母后知道所谓的神算军师“断无崖”就是她在南桑争宠时最大的竞争对手花魂皇后的女儿 冰心舒月时,她又会是什么表情呢!一定想除之而后快吧!
冰心舒月也觉得很难过,她知道火泽宇很小就流落到南桑异国,回来却又要面对这样的人情冷暖。可她又不能不对他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因为……最后的战役已经拉开了序幕!
冰心舒月对着火泽宇继续说道:“泽宇,无痕当日的战马不是死于毒镖之下,而是食毒而亡的。”
火泽宇的脸色更加凝重,当日与月无痕作战,军中不知是谁飞出毒镖射杀了月无痕的马,他还以为是士兵为了帮他而出的手,没想到战马竟不是死在毒镖之下!如此说来……
像被什么重重击中了心脏,火泽宇的胸口传来猛烈的痛!他突然发现,其实冰心舒月什么都提前猜到了!而他以为只要把冰心舒月带回身边,他就可以保护好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可事实上却是冰心舒月为了保护好他跟月无痕,而独自一人在步步为营!
她知道来火炙国很可能会死,却还是义无返顾地来了!
“舒月,我不会让你有事!”他向她保证。
“恩。”冰心舒月安静地靠在他的背上,就像坠崖之后一样,她沉沉地在他背上睡去,比任何时候睡得还要安稳。
冰心舒月确实很久都没有睡过那么长的时间了,久到等她醒来,已不知她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当浑浑噩噩的头脑终于能正常运转的那一刻,她快速朝门外走去!
这里已不是火炙国的宫殿,只是一间极为朴素的民房,当她推开门,院子里的几个护卫立刻制止她再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打扮十分怪异,长相十分灵动可人的女子从茅屋的偏房直接跑了出来,她站到冰心舒月身边,叉着腰,老实不客气地用很生疏的古语对那帮护卫们吼道:“啊呀呀!你们这帮土匪!要留的人是她吧!”她豪迈地一指身旁的冰心舒月,然后继续说道:“那你们把我留在这干什么!本姑娘是天外飞来的客人!是我们那的医学天才!是天之骄子!是祖国的栋梁!是……反正不是坏人!懂吗!不是坏人!只不过不小心做医学实验掉到了这里而已!我要回去的!懂不懂!Do you understand!识相的话赶紧给本姑娘让路!”
冰心舒月边听着她说话,边瞪大了眼睛,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莫非……
汗颜!若她没猜错,她似乎又误打误撞碰到了一个21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女子!
还没等冰心舒月开口求证,几个护卫却开着她开口了:“我们王让我们留下来保护和照顾这位姑娘,可眼看到吃午饭时间了,我们……都不会做饭啊,要不,这位姑娘,看你也不像坏人,估计是从外地来的吧?怎么就从天上掉了下来呢?你为我们做顿饭吧,做了饭我们就放你走。”
古怪精灵的女子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双手拍掌一击,高兴地来了一句:“Do you really mean it? That's something!”
几个护卫一听,一脸懵懂迷茫样,话说……这是哪一国的鸟语?闻所未闻啊!
还是一旁的冰心舒月浅浅地笑着,做了翻译:“她是说,你们此话可当真?若真如此,就实在太好了!她愿意做一顿饭,换取她的自由!”
众侍卫点了点头,对古怪的异族女子,他们敢讨价还价,但对冰心舒月,他们却是全然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