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将军府,院内树木成荫草长萦飞,夏大将军一身灰色的锦袍,五十多岁的年纪,眼神却很冷锐,管家点头哈腰地站在那里。
夏大将军一双凌厉的眸黑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六岁的光景,身上的穿着很朴素,女孩此时惊惶不已地站在那里,感觉头顶强大的压力压了过来。
管家颤颤抖抖道:“老爷,这个差不多了吧,感觉跟小小姐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几分相似?”夏大将军瞠了他一眼,语气沉沉的,脸上没什么好表情,指着管家恨铁不成钢。
老管家战战兢兢:“老爷,这都找了一年了,再找不到皇上那里不好交差啊,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这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老爷,这年来少爷们在军营里一直没升职的原因,你应该明白一些了,如果不是皇上故意干预大少爷二少爷他们又怎么会一直是个副将?还好五少爷有先见之明,弃军投商……”
夏大将军看了看这豪华的大将军府,如果不是五子是商人,他也不会住得这么舒适,转念想了想,皇上暗中这么做的意思是,不让让夏家参与皇家的事情了,比如皇后贵妃什么的,再看看眼前的女孩,然后抚额长叹:“我的宝贝夏夏啊,你到底在哪儿呢?”活着还是死了,活着就应该赶紧回家了,若是死了……那也没办法先养着这个再说吧。
“管家,给皇上回个信,就说皇后找到了,不过皇后受了惊吓,请道士作法,道士说夏夏十六岁之前应该远离尘世,才可保一生平安。”夏大将军的目光扫过女孩,这是从一个流落到南疆的难民堆里找到的,估计是父母双亡。
其实这个女孩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宝贝小女夏夏,夏夏刚出生的时候,眼睛贼溜贼溜的,亮晶晶的。刚刚出生第一眼看他这个父亲的时候,甚至还有些不屑。想想他堂堂大夏王朝的镇国大将军,一生戎马沙场,身上的杀气与生俱来,而那个刚刚出生的纯净婴儿还不屑。
于是关于小皇后的传言又立马在整个王朝上下闹腾开了,夏云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皱了皱眉头。
太监将一份夏大将军送过来的奏函和一副画递到了皇帝的手里,皇帝展开了那副画,画上的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小的发髻,一身鹅黄色小裙,站在一棵月季花的旁边,恬静淡然。
夏云逸突然放声大笑了,这是他的夏夏吗?怎么可能?
太监总管小心翼翼道:“皇上,可有什么不妥?夏大将军若是敷衍圣上,这样的罪名也足可以让把他定罪革职了。”
夏云逸说道:“朕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夏夏了,也挺想她的,不过嘛……既然夏将军都说了,那朕就在夏夏十六岁的时候再将她接回宫好了。”该死的夏敖,是不是以来他这个一国天子提前得了老年痴呆症,连夏夏的模样都不记得了,夏夏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从襁褓里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渐渐胡作非为,伶牙俐齿!
而夏将军呢,小女刚刚出生就送进了宫里,可能连自己女儿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吧。
皇太后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太监还没来得及禀报,便进了御书房,见到皇帝的时候,一把从他的手里拿过画,仔细地看了起来,然后皱眉:“这个真是哀家的小皇后吗?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皇帝淡淡地笑道:“母后,这真是夏夏,您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去南边看看她。相信夏大将军一定会受宠若惊的,”
太后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哀家回头去看看。”不过马上又摇了摇头:“还是叫小德子去看看好了,南边听说好多毒虫猛兽。”
京城里传话来的时候,夏大将军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对丫环道:“好好照顾好小小姐,不一定要娴良淑德,但是一定要是白白胖胖的。”
那个被捡来的小女孩终于大哭起来,夏大将军蹙眉,心里有些烦躁,再看看外面晴空万里。他的宝贝小女哭起来的时候如天籁般动听,而且一哭就会下雨,而现在连一点儿风都没有,阳光依旧很毒辣。
反正好好养着这替补的吧,真正的夏夏以后再慢慢找。总会找到的,有钱能使磨推鬼,况且他还有权呢。
夏夏趴在院里的墙角看着来来回回搬东西的蚂蚁,头发上别着的发簪轻轻地摇曳着,突然一只绣花的软底鞋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女孩缓缓地抬头,然后站了起来。
花大娘一手叉着腰,一只手嗑着瓜子,轻飘飘的瓜子壳飘到了女孩的头发上,衣服上,大娘呵呵地笑了起来:“发簪不错嘛,想不到顺了个更好看的。”
女孩瞠着清澈的眸子,眸瞳里的怒意一闪而逝,然后稚声稚气道:“大娘,你鞋子不错啊,哪里顺来的?”
“呸!你丫的才是顺来的。这是老娘用真金白银买的!”花大娘气呼呼地说道。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夏。
“花大娘,这发簪不太适合你的,插你头上,那是暴什么那个天物?”什么来着,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花大娘。
夏夏不喜欢抬头看人,但不喜欢有人用奇怪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女孩皱起了细细的眉毛。
“暴珍天物,这都不知道!”花大娘不屑地说道,小孩子便是小孩子,果然识字不多。
夏夏瞠着亮晶晶的眸瞳看着她,果然是人才!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