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地听到几声狗吠,然后渐渐地一连串的狗吠,伴杂着婴儿的啼哭声,匆匆赶路的马蹄声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过。
南宫曜蹙眉,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渐渐又走远,心里淡淡的松了一口气,看到怀里的女孩一脸纯真的,心里某处柔软了一下,她怎么会这么纯净得没有一点儿瑕疵?
刹时,远去的马蹄声突然又折转了回来,黑夜里战马嘶鸣着划破夜的静谧,然后是一个粗暴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将军说了,每个地方都不能够疏漏掉,一定要严加搜查。”
便是一干人跳下马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腰间佩带的武器和衣服布料摩擦的娑娑声,院门被人粗鲁地一脚踢开。
隔壁睡着的婴儿被惊醒,哇哇大哭,妇人连忙哄着。男人披着衣服跑了出来,见到这架式吓得腿发软,语气惶惶:“官……官爷,小的是良民,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儿。”
领头的说道:“本爷当然知道你是良民,不过有没有良心就说不一定了。”说罢,一甩手里的马鞭将男人甩在地,沉道:“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没有?”
男人一声嗷叫,背上已经是鲜血淋淋,疼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屋里的妇人听到声音,将怀里的婴儿放下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急道:“孩子他爹……”
“他娘,俺不疼!”男人咬着牙,说道。
妇人吓得哭出泣起来。
领头的粗汉皱起了眉头,一脚踢开妇人,说道:“都给我进去搜!”说完,往屋里走去。
听到脚步声,南宫曜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拉起睡着香甜的夏夏,被子里还带着余温,若是就这么逃了,必然会引起怀疑。
“师父,亲亲。”夏夏嘟嚷道,闭着眼睛,说着梦话,然后小嘴就亲在了南宫曜的脖子上,带着淡淡的余温。
眼看着官兵就要进起来,南宫曜的掌风已经推开了窗户一声啪啦的响声,带起一阵旋风,想窗外的树叶震得沙沙而响。
领头的粗汉脸色一变,朝房间里冲了过去,空无一人,他阴沉道:“从窗户跑了,给我追。”
底下的人见此,急急地从窗户处跳了出去,滑入了夜色里。
粗汉从屋内走了出来,走到那对夫妇的面前,冷道:“窝藏皇上要找的人,其罪当诛。”
妇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道:“大人,我们只是平常的庄稼人,不知道谁是皇上要找的人啊。”
“如此愚昧,更是该死!”粗汉举起手里的刀朝夫妇的头顶砍了下去。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粗汉手里的刀被击落在地,南宫曜抱着夏夏靠在房梁的顶上,正要翻身跳下去。
便听到一声:“救命”。这声音听着怪异,顿时停住了脚步。
夜一身女装,衣服半裸,提着裙子冲进了院子,朝地上的夫妇跑了过去,说道:“大嫂,大嫂,你快救救奴家,奴家晚上正在家里的床上睡觉,可是半夜有个老头摸进了奴家的床。”
张小凡刚刚从树上跳下来,然后就愣愣地被夜给算计了,还是老招式。
夜半掩着胸口,哭泣道:“大嫂,奴家一个寡妇,生活不容易,谁知道还要提防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妇人或是求生欲望强烈,指着官兵道:“大妹子,这位官爷正好在这里,你有什么苦就跟官爷说吧。”
夜这时才注意到官兵的存在,然后抱着粗汉的大腿哭道:“官爷,你要替奴家作主啊。”
粗汉正疑惑是谁突然打落了他手里的刀,隐藏在暗中的人,身手不俗,刚刚那一击,把他的刀打落,虎口阵阵发麻,心想若是当真对质起来,也不是对手,刚刚已经有大半的人去追可疑人物去了。
粗汉一脚踢开了夜,冷冷一哼:“滚!”便离开了院子,走到张老头的身边,那火光照耀在张老头那张花容月貌的老脸上,粗汉抽筋了,真是老成这样了还为老不尊。
夜扶了扶身上的衣服,朝地上的夫妇行了个礼,转身,也潇洒地离开了院子,走到张老头的身边,目光微微一眨,脸色上笑意有些张狂。
张小凡想,老子不说话,你们能把老子怎么着,先前夜用这招的时候,在那些官兵面前,他老大仙人可是百口莫辨,越描越黑,这回他沉默了。气有了内伤,然后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南宫曜抱着夏夏从屋里走了出来,将手里的药包递到了妇人的手里,脸上有些歉意:“这是伤药,给大哥涂上吧。”
妇人见此,点了点头,将男人扶进了屋。
南宫曜突然说道:“大哥大嫂,明天带着孩子去亲戚家避避风头吧。”
妇人摸着眼泪点了点头,好像男子的声音带着某种迷惑力,说出来的话,让人无法反驳,更加无法埋怨。
微弱的烛光下放着一串铜钱,夫妇俩对视了一眼,男人吃力地走过去拿起铜钱,转身要还给南宫曜。
院子里已经没有男子的身影,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空气里淡淡的清冷之气。
夏夏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草木横长的山路之上,耳边有清灵的山泉声滴滴答答,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南宫曜近在咫尺的身影,晨曦的光芒洒在了他的身上,让夏夏看得有些痴迷。
“师父,我们明明在那个大姐家过夜,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她咯咯地笑着,胖乎乎的小手伸到水底去触摸那细细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