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南宫曜拍了拍衣服上的露水,走到一处路边的茶棚边坐了下来,要了几个馒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夜扶着一个女子也跟了上来,女子身上披着夜的外袍,脸色有些憔悴,眼睛却很明亮。
南宫曜蹙眉站了起来,接着赶路。
徐小姐也注意到了南宫曜,正要去打招呼,一夜的奔波,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而南宫曜走得太快,连追都没有追上去。
夜言道:“休息一会儿吧。”
徐小姐怔了怔,说道:“夜公子,你和前面那个公子是一起的吗?不如进了城找家客栈再休息吧,这条道是去严城的路。”
夜见她知道这么清楚,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表哥家在严城,不过好几年没有联系了,小些时候,父母亲带我来过这里。”女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南宫曜那一深一浅的身影。
夜心里有些不自然,南宫曜到底有什么迷人的地方,怎么是个女的都对他着迷呢,小姐年纪小,分辩不清倒是可以理解,不过看这徐小姐堂堂大家闺秀,谈吐不凡,怎么也盯着南宫曜看个不停呢?
眼前的景色很模糊,各种颜色混合成一片,拉扯着扭曲着,好像要把所有能看清楚的东西全部吞噬掉一样,远远的地方,女孩无助的眼神瞠得大大的,眸子里泛着浅浅的泪花,嫩绿色的衣裙被风卷起,带着一股空灵的气息,全身上下一股幽伤弥漫开来,伸在半空的手使劲地在抓着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男子的影子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像空气一般,总是抓个空,女孩顿时急了,急得眼泪直直地掉了下来。
宇文花情眉梢轻蹙,手上的衣服都被阿夏抓下来了,露出胸口大半如润玉般的肌肤,胸口突然有抹涩涩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般。
“师父,呜呜……别不要我,我怎么总是抓不到你呢?”躺在床上的女子迷迷糊糊地说着,脸上红通通的一大片,泛着惊艳的光泽。
宇文花情伸手,光滑的手指滑过她的脸蛋,顿时脸色一变,烧得真是严重,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发烧呢?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让人始料未及!
“来人!”他的语气带着丝惊惶,几乎没穿鞋便下了床,拉好了胸前的衣服,走到了门口。
门口守夜的奴才见此,吞了吞口水,大小姐的模样还真是惊艳啊,如果大小姐能朝他真心的笑一下,让他死了也愿意!
“去找于管家,叫于管家带大夫过来!”宇文花情的语气很沉,犹却温润。
直接叫大夫过来的话,阿夏的身分就会暴露,让于翰墨去找大夫,肯定得找信得过的大夫,宇文花情就是这样,就算心里再怎么焦急,却从来不会给别人落下什么把柄。
奴才见大小姐这么着急,而且大小姐的脸色还有丝冷冽,突然就被吓住了,赶紧跑去找于翰墨,想不到这么晚了,大小姐还要找于管家,看来还真是跟于管家有一腿呢,想想于管家还真是艳福不浅。
难怪于管家二十五六了还不娶妻,原来是为了大小姐,这奴才却只想到了这些,倒是没想到大小姐为何半夜要找大夫。
于翰墨赶过来的时候,带来的是个年老的老大夫,老大夫只是淡淡地看了躺在床上的阿夏一眼,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开点药,给她服下,烧退了就没事了。”
“有劳长叔了。”于管家言道。
“不过大小姐真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吗?”老大夫好奇地问道。
宇文花情眉梢微微一蹙,冷冷地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老大夫垂眸,写着药方,说道:“请大小姐放心,她没事的。”大小姐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看来有内幕!
“小于,你派人去熬药吧。”宇文花情缓缓而道。
于管家点头,见宇文花情脸上凝重的光芒,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从来都是笑眯眯的,笑里藏刀,没人能看得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这个时候,于管家第一次看到他担忧的神色,为了一个躺在床上晕迷不醒的小丫头,他们明明非亲非故,宇文花情怎么这么快就泄露了他的软肋呢?
“大小姐,阿夏好像去过禁地,三老爷也去过,奴才派去跟踪的都没有回来,奴才跟三老爷纠缠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到阿夏过了一个时辰才从那里出来,奴才觉得阿夏跟三老爷肯定有秘密!”于管家说道。
宇文花情这个时候对阿夏这么好,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阿夏利用了怎么办,他想他不得不提醒一下他!虽然于管家一直看不惯宇文花情做事的风格,不过对他忠心是无可厚非的。
宇文花情似乎也被于管家看穿了心事,脸色微寒,缓缓而道:“小于,你自己去熬药吧,熬好了之后,拿过来。”
“知道了,大小姐,奴才会把药喂给阿夏吃的。”于管家说道,只不过他看阿夏因为发热,睡得这么死沉死沉的,要怎么才能喂进去呢,要不就翘开她的嘴灌进去!
宇文花情知道这于翰墨平时最不近人情了,做什么事情也是粗手粗脚,若是让他去喂阿夏的药,肯定会拿个大碗直接这么灌,男子蹙眉,眼睛里有抹冷冽的颜色,瞠了于管家一眼,说道:“你把药煎来就可以了。”喂药这种事嘛,交给他就行了,宇文花情最不怕麻烦了。
阿夏迷迷糊糊地觉得头很重,很久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下一病起来,如山倒,泡了十年的药池也不管这伤风感冒的,要发烧还是一样的发烧。不过意识还是有点的,觉得眼前晃动的这片红艳艳的物体真是惹眼,不禁皱起了如柳叶般的眉毛,伸手朝空中就是这么一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