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先进去了。”夜狂澜见她气意已消,便放开她的手臂,正经道。
“去吧,别又说些没天没地的话,惹恼了你奶奶生气,她身子近几天不大好。”柳月新不忘叮嘱他两句,生怕他才说出刚才那样的话,让柳太君那里生气、担心。
“太太就放心,我们跟薛妈妈在边上盯着呢!”从容见柳月新似乎有些不放心,便道。
柳月新点点头,“从容你可盯紧着点了!”
“是,太太!”从容一面给她告礼,一面回答。
见柳月新走远,夜狂澜这才问道:“奶奶什么时候病着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原先柳太君就是要瞒着夜狂澜的,不许她们说,可是现在柳太太提到这个问题,四爷知道了,从容也不得不答道:“我告诉四爷,四爷您千万别在太君面前说是我给说的。”
夜狂澜听她这口气,奶奶似乎不止是病着了,而且还不轻,“你且说,我自然不会说是你说的,何况这是母亲告诉我的,与你有何关系呢?”
从容道:“太君自荷花节前的一天,身子就不大爽快,晚上还吐了些血,把我们给吓得,可是太君不让声张,何况那几日府中的贵客又多,便将此事给压了下来。”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夜狂澜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相信,奶奶虽然是有了些年纪,可是她的身子向来比母亲的还要好许多,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一下这么严重呢?
“而且太君吩咐了,特别不能叫四爷您知道,她说您刚刚没了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要我们口风都严些。”从容到底是从小在柳太君身边长大的,此刻说来,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夜狂澜原本平缓的脚步此刻加快起来,向柳太君的厢房走去。
转进里间,冷雪在边上给扇着风,见到夜狂澜来,便轻轻的叫了声,“四爷,您来了,太君刚刚睡下。”
柳太君本来就是眠浅,此刻不过是闭着眼睛假寐罢了,听见夜狂澜来,便睁开眼睛来道:“狂澜来了,坐到奶奶身边来。”
说着柳太君招冷雪扶着她起来,给夜狂澜溜出些位置。
夜狂澜挨着坐下去,见她果然比上一次自己见她的时候憔悴了许多,“奶奶,您病着了怎么都不说一声,若不是刚才母亲无意说起来,我还蒙在鼓里呢!”
他的话,虽然有些责备的意思,但是实则是关心,闻得此言,柳太君心里不禁有一丝的宽慰道:“你这孩子,也不枉我从来就心疼你多些,如今我这里病着,虽然说是对外面给瞒着,可是丫头们嘴碎,她们那些人哪里会不晓得,却不曾过来看看我,现在不过是你这么一个孙儿过来问候。”
柳太君这话里边,不难听出有几分凄凉的意思,从容见此,便转开话题道:“对了,太君您不是给四爷留了好东西么?我去给拿过来。”
经从容这么一提起,柳太君才想起自己是叫夜狂澜来吃些新鲜的玩意儿。
见从容满脸笑容的抬过来,夜狂澜不禁问道:“什么好东西,值得奶奶这么稀奇?”
从容一面将托盘上的琉璃盖子给拿开,只见那一个个小巧的透明水晶碗里,装着一个精致的点心。
“就这个东西么?”夜狂澜见那点心,不过是形状有些与寻常的点心有些不同罢了,自己也没看出什么特比之处。
冷雪见夜狂澜没看出这点心之中的奇妙之处,便道:“四爷试试便知道,这点心可是新鲜着。”
夜狂澜那边接过小丫头们递上来的娟子擦了一下手,捡起一个尝,要开这外面一层软香的糕层,里面竟然是有些鸡蛋的味道,还甜甜的,但是却又没觉得腻,而且自己还是第一次吃过这种东西,“这是什么玩意,以前怎么都没有尝过?奶奶找了新厨子?”
从容见他一脸的好奇,忍不住一笑,“四爷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呀,这可是荷花节那天新开的那家酒楼的招牌点心,整个东洲都知道他们的点心,您这个向来是吃尽天下美食的贵人,进入不知道,可是叫人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这可是早上薛妈妈专门去排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才给买到的。而且听薛妈妈说,那里的掌柜竟然是陆姨娘院子里那个于妈妈的儿子呢!”从容又道。
“于妈妈,就是前阵子把腰折了的那个老婆子?”夜狂澜提到她,想起檀香跟沉香,不免心里有几分气,又道:“她儿子?你们怎么确定,她都是那副德行,她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道是鸡窝里还出凤凰呢!”柳太君接过他的话道。
“我看出个乌鸦还差不多!”夜狂澜不以为然道,一面连着吃了五六个,还是没觉得有饱意。
从容这才问道:“四爷,您今儿还没吃晚饭吧?瞧你现在这个模样哟,若不然我去厨房那边给你做些吃的来?”
柳太君听他这么晚了还没有吃午饭,不由问道:“你今儿又哪里去消遣,怎么连个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柳太君是不知道他今日的乌龙事件,从容不由此刻忍不住笑道:“太君您还不知道今儿咱们四爷做了什么好事呢?”
见从容笑的那般的没个度,柳太君便知道她是在说反话,这肯定是在取笑夜狂澜,不过夜狂澜还很少有事情叫她们来取笑,所以当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问道:“什么好事,说来我也解解闷儿。”
夜狂澜见从容是有心取笑自己的,但是也没觉得怎么的见不得人,便任由她说。
从容道:“早上四爷不知道怎么了,跑去跟陆姨娘说今晚要圆房,可把陆姨娘给吓得中午就躲去了娘家,他晚饭没吃就去了凌云居,不想竟然扑了个空,唤着高九去接人,不过看这模样是没有接到吧!如今可算是晚饭没赶上,人也没有接到,可谓是人饭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