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让皇上染了妖邪,你们说她是狐妖,本宫倒觉得皇后娘娘请来的道士是妖才是!”愤愤地在金丝楠木椅子上坐下。
“韩贵妃,你休要血口喷人?皇后娘娘怎么会请妖道来害皇上呢?”唐婉蓉气愤的反驳道。
韩贵妃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人是皇后娘娘请来的,本宫说他是妖,与你婉妃有何干系?你婉妃如此激动作什么?莫不是你与那妖道有不可示人的关系不成?”
唐婉蓉见韩贵妃越说越过分,胸口起伏越来越剧烈,鼻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唐婉蓉何曾受过此等羞辱?瞪向韩贵妃的双目已是目呲欲裂:“韩贵妃,你不要含血喷人!”
“在宫里,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讲求证据,你既然说婉妃与大师有不可示人的关系,那你可有什么证据?”皇后的脸上依然慈宁平和如初。
“本宫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有凭据的,不会像某些人凭空捏造事实,来诬陷别人——”韩贵妃的目光落在唐婉蓉的脸上,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传绯烟宫宫女雪娟进来——”韩贵妃身侧宫女朝广月宫外喊了一声。
门外的宫女便接过话,便往苑外去了。
广月宫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唐婉蓉紧张的看着门外,不觉后背发粘,韩贵妃此番定然是有备而来,这一劫自己怕是躲不过去了。
又求助的看向皇后,只见她依然泰然自若,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捉妖之事,皇后对自己本就颇有微词,那道士又是自己从宫外请来的,皇后为求自保,会不会?
不一会,便见雪娟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了门,战战兢兢地给各宫主子请过安,便跪在地上等待主子们发话。
“雪娟,你快起来说话吧——”韩贵妃优雅的朝她扬了扬手。
雪娟怯怯的看了唐婉蓉一眼,迟疑一下,方才站起身来。
站在韩贵妃身后的宫女见雪娟一直低头不语,忙催促道:“你还不快将你那夜所见一五一十的禀报给皇后娘娘?”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雪娟身上,唐婉蓉的心似提到了嗓子眼。
雪娟又瞧了唐婉蓉一眼,这才懦懦的说道:“那天夜里,婉妃娘娘说她要去御花园走走,让奴婢们都别跟着……奴婢见婉妃娘娘一直迟迟未归,生怕出什么事了,便去御花园寻娘娘……奴婢刚寻到洛月池,就见娘娘和吴道长正在,正在——”雪娟吞吞吐吐半天也接不上话来。
“正在干什么啊?”韩贵妃心急的催促道。
雪娟低下头,用蚊呐般的声音说道:“他们正抱在一起。”
“你胡说!”唐婉蓉腾地从椅子上跳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掐住雪娟的脖子,凶狠的盯着她:“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到底是谁?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诬陷本宫,为什么?为什么?”
“还不快将她拉开?”韩贵妃喝道。
心中却窃喜起来,唐婉蓉越气急,皇上就越会觉得她是心虚,她这场戏就演的越漂亮。
“本宫已命人问过当夜在绯烟宫值夜的宫女,她们都说婉妃妹妹你用过晚膳便出了绯烟宫,直到很晚才回到寝宫,既然妹妹说你没有跟吴道长幽会,那是去了何处呢?”韩贵妃耐着性子问道。
唐婉蓉侧头看了皇后一眼:“臣妾,臣妾去了——”皇后连看都不看自己,摆明了就是先要撇清关系,若自己此刻说是去与皇**里的宫女见面,她定然也不会承认——若牵累皇后,反而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本宫还命人去查过,那夜吴道长也没有在客房休息……”
韩贵妃的话,彷如魔咒一般,唐婉蓉的头嗡嗡的,都快要炸了。
“贱人,贱人——”突然,一阵男子沉闷的声音从宝帘后面传来,然后便是‘哗啦啦’宝珠落地的声音。
婉妃唐氏与男子私会,罪当杖毙,念其……将其打入冷宫……
一阵阵凄惨的喊叫声划破夜空。
冷宫离连玥阁才不过百米。
那一声声惨叫仿佛近在耳边。
“可是又有谁被打入冷宫了?”唐瑄朝门外望了望。
她被监禁半月,还差十日,才能出宫门呢,有什么事情,只能让贞儿出去打听。
突然,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那小宫女神色慌张,发髻因剧烈奔跑都散乱下来,遮住了半张秀脸。
“云环?”贞儿先辨出她来。
唐瑄也抬起头,望向来人,她的确是唐婉蓉身边的贴身婢女云环,自己在县公府见过她两次:“云环,怎么了?”
“我家娘娘被打入冷宫了,求良娣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云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唐瑄心里一震,虽说,韩贵妃复宠,她就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云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忍不住骂道:“都是雪娟这个贱人,平日里娘娘待她不薄,她竟然陷害娘娘!”
“你先回去伺候你家娘娘吧。”唐瑄安慰她道:“等我这边禁足解了,我定去冷宫看望婉容姐姐,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既然婉容姐姐她是被冤枉的,皇上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云环本是将唐瑄视作救命稻草,才来求她的,一听她说起禁足之事,霍地想起,前几日,唐瑄宫里的宫女因私焚物件,被韩贵妃禁了足,如今还在禁足受罚呢。
想她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含着泪退出了连玥阁。
道士是皇后娘娘请进宫来的,也是她带着人去倾云宫作的法,如今唐婉蓉获罪,皇后却不管不问,还极力避嫌,可见皇后这条路怕是走不通的。
唐瑄躺在榻上,细细的柳眉紧蹙,县公与国公虽然分了家,可毕竟还是异母同胞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