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化装舞会会场内的乌烟瘴气,三个大男人小陈、老王、阿梁,跳舞跳到一半,从舞场逃出来,他们相邀在毗邻的咖啡厅歇息一会儿,喝喝咖啡,呼吸新鲜空气。
今晚来的人真多。绅士淑女、贩夫走卒都有,大家打扮得奇异古怪,舞姿放浪形骸。三个人不能不钦佩主人何先生,他的人面真广,一夜之间能邀请到那么多朋友来,而且所有花费由他包办。这舞场的设计也真新颖,形成一个圆,而相连的就是这么一个高雅的咖啡座。
这儿灯光明亮,中央的七彩喷水池嘶嘶地喷着水,空间悠扬着十八世纪的古典轻音乐。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欣赏着今晚到会的女士和小姐。
一会儿,他们的谈话突然中止,全被晚会门口出现的四个人——三女一男的奇异情景吸引住了。那三个女的,年纪都约莫在二十几到三十之间,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拥着一位步履踉跄、英俊倜傥的、看来快四十的男士,往咖啡室一角走去。
男士左颊近嘴处有一个殷红得如要滴出血来的女生唇印。
小陈、老王、阿梁屏心静气,看着这个充满戏剧性的场面,一时间面面相觑。
小说家阿梁说:“单是猜测她们和他的关系,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我们谁能说中其中故事,另外二人就赔偿他500块吧!”
这暧味的、扑朔迷离的“三女一男”遂成为他们三个大男人的议论中心。静默了好一会儿,他们再度隔着距离去看她们,都只是喝着啤酒,轻声言笑;三女间偶而会怒目对视,偶有口角似的,但太远了,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粗人小陈“呸”了一声,发表了他的高见:“这有什么难?三个女人百分之九十是欢场中放浪的女子,其中一个看上了那男的,在跳舞中吻了那男子一记,引起另两位女友的妒嫉。她们都要做这男子的生意,只好相约出来谈判,决定一夜情的先后次序……”
“此言差矣!”诗人老王摇摇头,“你看她们三人和他的亲密样子,会是如同你说的这么肮脏吗?这必然是在晚会的偶然相遇。男子脸上的唇印,是他有新女友的证据。此一记吻,激怒和引出了他的妻子和情妇。三个女人在晚会内纠缠不清,此刻出来解决问题!”
小说家阿梁狂笑一阵,言出惊人:“你们都把这世界的女性小觑了。
如今女性思想开放,哪有这么小气?我认为,这三个女子都同时喜欢上那男子。他脸上唇印没多大暗示,一会儿进舞场,另两个女子会补上各一个唇印的……齐人之福,在我们这世界有什么奇怪!”
三人争持不下,那三女一男已匆匆离座,往他们一侧的小门走来,欲再进入舞场。
“我很累了,不跳了。”男子突然拉下脸上面具,露出一张秀气的女性面孔——而具抓在他手上,竟是个女子。三个想象力丰富的大男人一时都万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