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吏阿三清晨例牌地巡察牢房,走到廊道的最末一间时,见人称“胡须佬”的仍躺在床上没有起床,觉得情形有点不对。
“这胡须佬每天很早起来,今天怎么回事?”阿三心存疑虑。本想回转身走回值班室,此时不禁驻住脚步,将目光再死死地盯在那胡须佬光秃秃的头颅上。那头颅一动不动地向外,看不到脸面,而身躯呢,被棉被裹得密密实实的,呈现出一个人形。“会不会学电影里的桥段,来一着‘金蝉脱壳’的绝招?”
疑心越来越重,他不能不将锁打开了。他猫着步走近床,挑开棉被,一个椰壳滚到地上,床上空空如也,哪儿有胡须佬的鬼影?好狡猾的胡须佬,越狱前把棉被拱起,弄成一个人形。
他向窗口的铁枝一触,几个铁枝应声落地。它们都被锯断了,再虚安上去。
阿三的情绪紧张起来,速速赶回写字楼向狱长报告。他真怕饭碗碎了——至于处分,或许是免不了的。
狱长细心地听完他的汇报,并没有责备,倒是出奇地平静。一边将胡须佬的档案取出来,很快地翻阅了一遍。
“此人入狱一个月,在狱中表现良好。奇怪,怎么会越狱……”狱长若有所思。
“是死罪吗?”
“不。在一次酗酒之后,与人打架,将对方打致残废,被判入狱三年。”狱长问:“平时有人来看他吗?”
“有一个女子,自称是他的新婚妻子,三头两天的,就来探他。每次都带了很多东西,食物啦,书本啦……”
“赶快联络她,让她协助调查。”
阿三先联络胡须佬的新婚妻子,可是电话没人接听。这一日他和两个警员,按址拍门,也没人开门。最后只好破门而入。
不错,这是胡须佬的家。房里还有他们的合照哩。但胡须佬好似没有回来过的迹象。这一日只好无功而回。
第二天阿三和同伴又出动,按罪犯以前提供的社会关系一一走访了,都没有结果。狱长只好将此事搁置。
晚上阿三又去巡察。走到那最后一间,赫然听到有对谈声,竟看到胡须佬带了他的新婚妻子在里面。
“老三,行行好。我是不能没有她的,她愿意跟我一道坐牢,坐满三年。她的伙食费可以自己负担,以后清还给你们。”
“这像什么话?”阿三有点怒。
“那是否要她犯罪才有资格进来?为了我,她可以马上去犯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