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年近五十,从乡下到澳门已十几年,当时是跟同乡到澳门做家庭工人,刚好遇到澳门“特赦”,梅姨因此成了非永久性的澳门居民。
梅姨的丈夫赖叔仍然留在乡下,梅姨当年就是因为赖叔滥赌,才离家出走,当时计划自己存点钱,再回家。
没有想到,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回乡成了梅姨每月不可少的活动,而赖叔还是一天天赌下去。有一次喝醉酒,在鱼塘边吐,栽入塘中,被在池塘捞水葫芦的同乡救起,梅姨知道之后,只说了一句:“有眼睇!”
当别人都急着申请亲人到澳门团聚的时候,梅姨却从不提起,也不去办理。她想,在禁赌的乡下尚且如此滥赌,若到澳门如何是好?
赖叔三番五次保证,到澳门后一定戒赌,梅姨才开始申请丈夫到澳门定居,让孩子能到身边,一家很快获得批准到澳定居。
而赖叔真是精神焕发,一副痛改前非的表现,连平时看不起他的子女,都感到“老浪子回头金不换”。
到澳门已有数月的赖叔,无事可做,闲游浪荡,很多时候是跟人在公园下棋,梅姨的生活压力更大了。
“你有有去搵工?(有,粤语:没有;搵工,粤语:找工作。)”梅姨已不知多少次重复这句话,回答是相同的,她多么想听到意外的答案,在澳门只要肯工作,不存在找不到的情况。
“我以为可以从头来,没想到搵工难过上天,这里又创下新的失业记录……”赖叔语无伦次,他喝了酒。
第二天梅姨回家,见到玻璃窗全被打烂,门上喷着“欠债还钱”的红字。梅姨躲避邻居的目光,逃入家中,从电话中她知道丈夫已逃回乡下,他已欠下贵利集团的钱。
团聚没有给她带来喜悦,这一次分离更加深她的痛苦,前途对她来说是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