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嘉露米耶圆形地的露天舞台上一名男歌手在乐队的伴奏声中放声歌唱,此地正在举办东南亚美食节。我与父亲站在圆形地的边缘品尝椰丝糯米点心,它外面包着几层竹叶,油太多,弄得满手都是。父亲说这是我小时候常吃的食品,我已经没有印象。那时我还不足五岁。
这时舞台前出现一名议员,正在与人们握手,互相问候。看到人们握手的情景,我突然想到一句名言:“名人与凡人握手,是亲切。凡人与名人握手,是巴结。”
我在咽下这袖珍型的点心时笑了起来。父亲不知我为何笑,看了我一眼。我给父亲看手上的油,做出准备与父亲握手的样子,父亲说他不打算“亲切”。真是倒霉,今天忘记带纸巾。
台上换了穿古式缅装的女演员表演缅甸宫廷舞,我努力回忆十二年前的往事,那时在仰光生活,只记得人们在游行、破坏、抢劫商店,还有枪声……之后父母带我和姐姐逃离出生的都市。还是握手好!不管是亲切,还是巴结,比可怕的枪声好上千万倍!
突然,父亲身边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刚才跟人们亲切握手的议员。父亲与他们寒暄几旬后,向议员介绍:“这是我的儿子。”
我非常有礼貌地向议员说:“您好!”也非常担心议员向我表示“亲切”,还好议员没伸出右手,他应该注意到我的右手一直放在身背后。
议员用粤语问我是哪间学校的,我告诉他是珠海二中。他就转用普通话和我交谈,其实我讲的粤语也是一流的。我想他一定奇怪我为何不与他握手。
议员转到其他人群中去继续“亲切”,父亲诙谐地说:“议员失去一次“亲切”的机会,因你手上有油。”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今晚上的握手除“亲切”外,还有一层更深的意义,它是政治生态平衡的一种表现。我并不在乎失去一次握手的机会,不过,我会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制造更多的“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