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音被白霖横抱着出了车门,李歌想跟上去,却被白霖带有恨意的眼神吓得不敢动。
是啊,都是因为她,许家才变成这样。
将离握住了李歌的手,皱着眉,声音带有不满地说:“我们先走了。”眼神却没有看向白霖,白霖嚅了嚅嘴唇,也还是没说话,抱着许音进了屋。
而这整个过程中,许音都是闭着眼睛,要不是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李歌都快以为她已经死了。
无力地被将离带到副驾驶上,李歌心如绞痛,脑子一片混乱。坐在一旁的将离轻轻抱着她:“我在。”
怀里的李歌眼睛干涩地哭不出来了,这辆深色汽车在别墅前停了一晚上,雨下了一夜。
“医生,你给我把把脉,我是不是快死了。”李歌感觉灵魂已经漂浮了起来。怀里的人手脚冰凉,将离摸了摸李歌的额头,还好,没发烧。一晚上没睡的李歌现在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
“就算是我的错,我都可以承担,打我骂我都行啊,为什么不让我看许音?”李歌喃喃道。
将离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修长的手指把李歌身上的小被子往上扯了扯。
在昨天中午没有在医院看到李歌的时候,将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手机也打不通,无奈只好找鹤开打电话给许音,但是也无人接听。
最后鹤开到处询问才找到白霖的电话,给了将离。
将离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找到同样不知道两人下落的白霖后,将离只好开车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找,最后才想起许音家。将离觉得白霖比自己更没用,当看到一脸惨白的李歌在大雨下坐着时,将离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口子,止不住地流血。
将离好想抱抱李歌,最后还是在许音面前忍住了。
这个刚经历过家破人亡的姑娘,将离很心酸,从白霖口中也没有问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但在车上给白霖打了电话后,许音和李歌两人的三言两语疏清了所有的事。
将离说不出话来,李歌的过去他没来得及参与,他想给李歌所有的美好,却可以被纪仰轻而易举的毁灭。
将氏?
将离眯了眯眼睛,当医生其实是自己的爱好,而妇科医生不过是为了安抚张珂。他并不是没有商业头脑,只是公司里已经有一个将格了,他实在没必要放弃自由,去接手公司。
温柔么,或许吧,当妇产科医生总不能凶神恶煞。
他的情绪他总能控制很好。
他也不是没有资本跟纪仰斗,纪仰的底细又何尝不是被他查得一清二楚。
意大利黑手党老大?这个身份,真是讽刺。
那么李歌呢,对他而言是世界,不过在他制定好出计划前,还是要好好陪着李歌。
外面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彩虹也依稀可见,但现实,并不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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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半躺在椅子上的纪仰发出了满意的笑声,看着照片上的许音还有一脸紧绷的将离,“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你击溃了吗,当初那么狠的心真的是你吗?许大小姐。”
他可是Avenger呢,当初每天承受着惨无人道的训练,老师的训斥和失望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对啊,如果不把自己变强大,怎么复仇呢,怎么能收到万人敬仰呢?
他问过老师为什么叫苏格拉底,老师淡淡地说:“我最骄傲的学生,他的绰号叫Plato。”
Plato,柏拉图。
他第一次看到老师的绰号是向学生看齐的。那个Plato该有多厉害?
虽然当时的老师是很有权威的Socrates,可纪仰天生的瘦弱和很差的耐力让他即使再多的努力和尝试都没有让周围的人感到惊讶和满意,纪仰差点就听命了,可当看见在团伙里不学无术的渣滓们被乱枪打死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当时在小镇上周围那一片残肢断骸。
不能死,要活下去,一定要知道是谁想杀自己。
那几年每天的训练都是纪仰不想去回忆的过往,老师每次布置任务后就离开了,半个月每天都是吃的剩菜,也会有几天没有人来送食物送水。纪仰就只能在荒郊野外上吃着稀松的泥土,或者趴在地上舔着水洼里的一些水。
没人比他承受更多了。
纪仰打断了自己的回忆,掏出手机打给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嗓音沙哑。
“是我。”纪仰声音很轻快。
将离拿着手机,看了眼在身后安静吃东西的李歌,压着声音说:“哦?”
纪仰毫不在意将离的讽刺:“我找你是要跟你做个赌注。”
将离没说话。
“我要你陪我玩个游戏,我赢了你死,你赢了我死。怎么样?将氏公子?”纪仰慢慢地说着,眼里尽是挑衅。
旁边的黑衣人却晃了下身子,将氏的人,他并没有查出来,他以为只是个医生罢了。黑衣人微微抬头看了眼纪仰,若有所思着明白了什么。
纪仰不等将离回答,继续说:“规则和玩法嘛,我已经想好了,不过,都靠你猜了,我下一步会干嘛呢?”
将离挂掉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跟上次的不同。
要玩吗?玩就玩吧。
五年前就该死的人不应该还活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