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河面上,漫起了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的雾气之中,一只只破败的帆船斜斜的浸在水中,一根根断了的桅杆与木浆了无依靠的飘荡在水面上,一缕缕殷虹的血迹在薄薄的白雾中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起风了,吹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白雾,所有的一切都隐入了无穷无尽的白雾中。
江边,是一群四处流亡的人,汹涌的人潮中,宋天武没有动,岿然不动,仿佛如一根石柱,一双虎目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浓浓白雾的水面上。
“走吧。”宋天武低低的喝了一声,转身,一步一步的远离他最不想看到却不得不面对的一切。
入夜,低洼幽暗的山谷中,出奇的安静。
“扑通。”
“扑通。”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股劲风,惊动了树上的怪鸟,发出沙哑刺耳的叫声,拍打着双翼急速的飞走了。
风越来越大了,地上细小的小石头也滚动起来了。
“师,师师父,我们,我们走吧。”乱石堆后,一名年轻的小弟子拉着他师父的衣袖,颤抖着低声说。
那师父眼光飘忽不定。
“师父,我们走吧,大师兄今天他,他......”那名弟子没有说下去,苍白的脸上没有的一丝血色。
“走,管他什么武林盟主。”那师父不再犹豫,偷偷的离开了。
“走。”
“走。”
“还打什么打,它那是怪物!”
“只有傻子才会留下来。”
“什么,面子?”
“面子重要还是自己小命重要?”
“师父,咱们不能坏了我们门派的尊严啊!”
“你不走,好,我走!”
越来越多的人承受不住了,管他什么尊严、武林呢,自己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人?”
“站住!”
“滚开,我们要离开这里!”
“你.....”
“兄弟们,别管他们,干掉他们,我们走!”
“你们这样孬种!”
“你骂谁呀?你这个小门派的弟子,敢骂我六合门?给我狠狠的打!”
眼看又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发生了。
“住手!”
宋天武虎目出奇的安静,把背后的刀拿了下来。
“想走的,立即消失;想留的,准备好战斗;想闹事的,死。”宋天武看着手中的青龙刀,冷冷的说。
“弟兄们,我们走,让他们去送死!”有人一挥手,一大批人跟着他离开了。
“好,留下来的都是汉子!”宋天武仰天大笑,右手一掷,青龙刀直没岩石,“来,等下跟着我宋某人去杀人。”
“宋盟主,我们要杀谁?”令狐瑾沉声问。
“当然是摩罗门的那些人。”宋天武笑了笑,毫不在乎的说。
“我们只有这么人,恐怕......”玄空为难的说。
“不怕,他们等下会回来的,现在,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宋天武突然说。
“宋盟主你是说......”令狐瑾仿佛想到了什么说。
“夜袭。”天见一敲木鱼,淡淡的说。
“他们会夜袭。”宋天武点了点头说,“我们准备好吧,我感觉他们要来了。”
风声呼呼,飞沙走石,山谷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一缕飘渺诡异的叫声在狂风中轻轻响起,众人顿觉心里一紧。
“啊!”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这是什么怪物?”
“丧尸!是丧尸!”
宋天武与天见对视一眼,然后沉声说:“弟兄们,别慌,砍下他们的头。”
听到宋天武的叫声,众人纷纷定下神来,手上的兵器直接往丧尸的头招呼。
顿时,众人陷入了惨烈的厮杀之中,黑夜之中,无尽的一双双闪着诡异红光的眼睛消失了,然后又出现了。
“啊!”
“啊!”东南方向上,突然又响起了几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一大群人涌了进谷。
“宋盟主,我们错了,我们愿意死战到底!”原来是那些离开了的人。
“什么都别说了,想活的都给我狠狠的杀!”宋天武砍翻一大片丧尸,沉声说。
“是!”
激励的生死厮杀在山谷中展开,没有人能逃出去,因为山谷四周早已被无尽的丧尸包围了。
“退!”宋天武一指山谷的一处山崖,说:“山崖附近有一条小路能出去!”
众人且战且退,退到了山崖边上。
“不!”
“不!”
“看!”
只见山崖之下,不知什么时候,平静的山涧中,一截巨大的泛着黑光的蛇身直直的立在水面上,一双如灯笼一般的惨绿色眼睛嘲笑般的看着众人。
“你们快走,我和宋盟主拖住这个怪物!”
“和尚,你的对手是我。”沙哑的声音毫不掩盖着杀意冷冷的说。
“原来是你。”天见轻轻一怔,看着立在蛇头上那名灰衣人淡淡的说。
“让我看看你能接我几招。”帝鸿冷冷的说。
“施主,你又何必呢?”天见突然笑了,轻轻一敲木鱼说。
“收起你们的虚伪,让你的佛去升天吧!”帝鸿一声长啸,御着黑蛇,双掌一挥,对着天见狠狠压下去。
天见雪白的佛袍飘动起来了,一轮洁白的柔光出现在他的身后,右手缓缓举起,一个巨大的洁白的佛手印迎着天空中那一股红黑之气拍去!
双掌合击,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声,半空中,帝鸿轻轻一晃,御着黑蛇不禁后退,天见却岿然不动。
“好一招如来神掌,但是,你又能再受我一掌吗?”帝鸿稳住黑蛇,冷冷的说。
“施主敢来,贫僧就能收。”天见轻轻的说。
“让我来吧,前辈。”宋天武低声说。
“不用。”天见淡淡说。
“前辈。”宋天武沉声说。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天见淡然一笑,轻轻迈前了一步。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大师好气度。”清朗的笑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转身一看,之只见一名身穿青玄色儒服的男子手持着碧绿的长剑朗笑着,他的身旁,一名依稀绿衣的女子斜背着一口古琴,手持着一根竹笛站在男子的身边。
“有点意思,可惜还不够。”帝鸿看了那两人一眼,冷冷的说。
“那加上我呢?”
“小子,是你?”帝鸿看着身后,冷冷的说。
陡峭的岩石上,楚离拉着夏小歌的手,拔出嵩阳剑,指着帝鸿冷冷的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