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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上市

银河联盟本年度最大的新闻应该属唐门上市了。

黑帮竟然也要上市。当唐门将消息公布出来,到医院就诊的联盟民众数量急剧增加。病情很简单:下巴掉了。

不是下巴不结实,实在是消息惊死人。自古以来,黑社会是见光死。即使老大们风光无限,你见过有几个老大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我是某某黑帮老大。当然也有几个猖狂的,可事实证明,他们的智商极其低下,愚蠢无比,不配做一个老大。他们的下场只有一条,灭亡。要么被其他黑帮吞并,要么被民众的愤怒压得喘不过气来政府给剿杀。

唐门声誉不错。自从唐门出现了,夜晚路上的行人多了,小弟们也不惹事生非了,去娱乐场所的次数多了,户外逗留的时候长了,刑事犯罪率下降了,警察们的轻显了,这点众人并无疑议。可黑社会毕竟是沾满血腥,就是这个另类的唐门,虽然没有证据显示,唐门做了多少大案要案,但唐门能够成为雄视联盟的第一黑帮,要说没有血腥,鬼才相信。事实上,人类已经进入了银河时代了,尽管宗教仍然没有灭亡,但至少大多数人已经坚信这个世界没有鬼。宗教只是一种信仰,不过是现代人为了维持心灵的某种平衡,释放内心无处释放的压力。

唐门自从发布这个消息后,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并没有安排出面解释。

上市?在某一天,唐门的各方老大们征征地看着眼着的这一张轻飘飘的白纸。

这事不用经过脑袋,粗略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产业后,各星系的老大们反应是一致的:我的神啊,我的神啊,老大实在是太英明了。

老大们能混到现在,双眼对众人排斥的铜臭,自然有一种出乎寻常的敏感。如果上市了,那自己手下的产业,还不像混雪球一样膨胀。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彻底地盖住了老大们的眼睛,又岂能投什么反对票。再说他们怎么敢投什么票,唐门老大也没给他们的机会呀,只是简单地发了一个问询函。

唐门内的一致拥护,切诺已经早有预测。上市就如同一个庞大肉饼,这些黑帮饿狼,不扑上来才怪呢。

切诺最近正密切地关注着各地传回来的声音。切诺对唐门上市是极其重视的,已经秘密地对唐门下的产业,严格按照企业建制,进行了改组,所有的黑帮小弟,全部纳入到了唐门财团安保部。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就是民众的声音,联盟现在已经无力左右唐门的发展了。如今的唐门像一根血管,融入了联盟的身躯,普通民众和各星系政府已经离不开它。切诺已经相信本来就与黑社会有着盘根错节联系的联盟官员在利益面前,会千方百计地给唐门上市让道。

现在的关键是民众的声音。连楚唐乍一听都感意外,何况是平常百姓。给他们一段心理适应期是必须的。

切诺在耐心地等待。

和切诺的平静等候不同的是,联盟的全体记者们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黑帮也要上市?一直崇尚狗咬人是新闻的记者,岂能放过这一条史无前例的大狗。唐门不愿意解释详情,借他八个胆,他们也不会跑到联盟第一黑帮那里去追问。小弟们虽然老实多了,但小弟依然是小弟,没有人敢保证,小弟们哪一天突然不知为啥给你一板砖,然后扬人而去。

没有猛料好办,制造猛料,没有由头好办,制造由头。没有人物好办,制造人物。没有事件好办,制造事件。一时之间,连联盟前线战报的报道也被大幅压缩。全联盟都在关注唐门上市。评论家们像走马灯一样,晃动在大小网站。

如同切诺预料的一样,新闻就是一阵云,有云聚就有云散。再好的佳肴也有吃腻的时候。

只是联盟议会和政府保持了出人意料的平静。这种平静让切诺有些不安。虽然各星系切诺可以摆平,但平心而论,唐门对联盟议会和政府的影响力又小许多,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即使唐门更强大,依然是个黑帮。那个政治人物愿意跟黑帮扯到一起呢。就如同骷髅会一般,据说联盟成立就存在了,可是现在没有人能够说清骷髅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切诺在等待的时候,想起了一句谚语:如果大海波平如镜,那是因为四周波涛汹涌。

可是除了等待,只能等待。这次切诺并没有派人去打探联盟议会和政府的动向。

唐门要上市的决定,已经跟联盟议会和政府摊了牌。不过等待中切诺还是十分自信,因为牌权在自己的手里。黑帮要上市,对于普通民众来说,黑帮上市可能只是一个新生事物,观念需要更新,毕竟唐门给他们提供了实实在在的安全保障。黑帮上不上市,跟他们的没有多大关系,甚至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在为购买唐门股票做着准备,唐门的产业就在他们的身边,大大小的娱乐场所,在他们眼中是可以看得见的像个搂钱爬子。

现在联盟议会和政府的平静,只能比喻为一个大气压下刚刚加热到99度的白开水。切诺认定只要火不停,沸腾是早晚的事。再说了,这把火又是切诺自己点的。切诺等待一刻,就会烧上十五分。

不出切诺所料,得知唐门提出上市的要求后,联盟政府知道此事重大,早将烫手的山芋塞到了联盟议会手中。集体决策去吧,集体决策,错了也是大家的责任,联盟政府负责落实就是了。错与对,与已无关。

纳格主席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像一根失去牵引的陀螺,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直冒虚汗。把秘书吓得一时不知所措,紧张地盯着眼前突然间萎靡不振的老人,这可是他就任秘书以来,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幕。

停顿了良久,纳格无力地告诉地秘书,他要休息一会。秘书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在走过门口的时候,纳格抬了抬头,示意秘书把灯关了。

吱的一去,秘书轻手合门而去,把一片黑暗留给了纳格。

休息一会?怎么可能。纳格的脑袋已经像计算机一样,被唐门上市这条指令,打开了电源,飞速地运转着。

唐门究竟想干什么?他是企业吗?不是。他是一个黑帮呀。可是唐门的确拥有上市的条件。第三产业是联盟的支柱产业,就业人口占联盟就业人口的70%。唐门或明或暗的名下产业,已经超越银河财团,成为联盟第一财团。如果换成一个普通黑帮,想将名下产业上市,积累财富,倒不足为惧。但是这是唐门,联盟第一黑帮。

自从与宋德元帅一谈后,纳格早已预料到,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唐门必须会有大的举动。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唐门会使出这一个阴招。

如果联盟政府和议会不答应,唐门肯定会利用各种手段鼓动民众对政府施压。如今的唐门俨然是个联盟内的地下王朝。如果联盟政府和议会答应了,唐门成功洗白后,那后果更不堪设想,原先崩离析的联盟黑社会,在唐门巨大利益的诱引下,必然会紧紧地抱成一团。黑社会在经济上的要求得到了满足,紧跟着必然会提出的政治上要求。以唐门产业下的职工数量,想影响联盟选举,还不是手到擒来。到那时,手下这帮见风使舵的议员,说不定早被唐门收买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无数先驱打拼出来的联盟落入一个黑社会之手。

这是对人类政治制度的一个天大的嘲讽呀。给民众以自由,民众却将屈服在一个黑帮手下。如果让一个黑帮掌握了政权,即使天河联盟不存在,带给民众将会是无穷的灾难呀。

不行,坚决不能答应。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纳格在心中无数地默念着。

可是不答应能行吗?自己虽然是联盟议会的轮值主席,这件事自己并不能决定。纳格不能敢保证所有的议员们都能和臫自己一样,想得这么深远。所有的议员,都是典型的政客,如果唐门以利先导,打起攻心战,是什么样的后果的心里,非常清楚。

只能是闭门嗟商,再闭门嗟商。纳格在关注新闻界评说唐门上市事件时,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唐门上市的表决期一拖再拖。

事情并没有纳格主席想像的那么糟糕。在嗟商发言中,尽管有的议员赞同唐门上市,但绝大部分的议员还是拥护纳格主席态度:唐门不管怎么对联盟有功,但他依然是个黑社会。

看到形势趋于自己一方,纳格主席思考再三,终于启动了表决程序。

听说议会将于近日对唐门上市一事进行表决,切诺悄悄地找到了也在关注此事的楚唐。

老大,你对此事有几分把握。切诺想知道楚唐的估计。

三成把握。楚唐在室内度步良久,抬头看了看切诺。

那怎么办?听到这话,切诺紧张了起来。

楚唐的目光深遂地说到,切诺,唐门必须上市,如果唐门现在上不市,将来即使发动民众,恐怕遇到的阻力也不会比现在少。

是啊,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唐门现在给民众带来的一种变化,是民众可以时刻感受到的,如果这种变化时间长了,民众们已经习以为常,他们就会挑出唐门很多的缺点,甚至会有放大镜去放大一些丁点小事,而忘记过去黑帮对他们的压迫。切诺若有所思地回答到。

现在要趁热打铁。我们还是有优势的。因为唐门是黑社会。黑社会出牌自然不能按套路走。切诺,你看这样办好不好。

话音未浇,切诺立即附身过去。楚唐小声地耳语了一会。切诺兴奋地说到,老大,就是老大,想得远。

议会即将就唐门上市进行表决的消息宣布后,刚刚有些平寂的联盟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议会。联盟内所有的网站和电子报刊都派出了记者,现场直播。

一向对形象十分关注的议员们,对于记者采访的要求,这次却出人意料地拒绝。毕竟公开反对唐门上市,无疑会自己的四周埋下了颗颗致命的地雷。唐门再好,唐门也是个黑社会。如果赞同唐门上市,表决结果却正好相反,那岂不是众矢之敌。

看着四周的记者们的大炮小炮,不停闪烁的拍照灯,糟杂的会场。纳格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现在开会。

话音一响,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纳格环顾了一个四周,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威严一丝期待,等记者的拍照们差不多结束后,深吸了一口气后,平静了一下心绪,宣布道:本次会议的议题是唐门上市。因事关重大,在此之前,联盟议会已经嗟商,众人达成了一致。现在请监票人就坐,启动投票程序。

投票程序启动后,议员们纷纷把手伸进了自己桌前的一个暗盒中。暗盒中的自动采样装置会自动检查议员们的DNA,如果有一个位议员的DNA与档案中的不符,投票程序将会自动关闭。经过检查后,再进行新一轮的投票。

由于这是联盟有史以来最奇特的表决议题,并将对联盟未来的走向,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楚唐、切诺和所有的联盟民众一样,都在通过直播在关注着选举的全过程。

当听到投票程序用银玲般的女声报出“尊敬的纳格主席,DNA检测结束,应到人数达到法定标准,可以启动正式投票程序”后,一向沉稳的纳格,按向启动键的手,竟然出现了短暂的颤抖。

采访的记者们没有顾及到纳格的这丝许反常,纷纷把机头对准了全息屏幕。全息屏幕上分成了三个区域。分别是赞同票区、弃权票区、反对票区。字的下方分别显示着一个绿色、黄色和红色的数字“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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