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头发,虽然心疼,但也无可奈何,再看那只血刃,自掠过自己头顶便径直往前,落在一深红木柱之上,二者之间色彩相似,倒看不出有何端倪。但若走近了观看,那血刃没入其中的痕迹尚还存在,那一抹缝隙光滑无比,这血刃竟是就如此这般直接穿透了过去。
柳东喉咙咕咚一下,刚刚强自压下的震惊又差点让他抖动双手,这一切陆若都看在眼里,他尽是轻蔑之色,虽然柳东避开他的血刃感觉有些惊讶,但仅此而已,他一身修为岂是容他人轻易破解的。
这次血雾再现,比之刚才还要浓上几分,血刃自其中渐渐成型,柳东本想趁他空隙突入,但血刃当真怪异,不但速度奇怪,那成型速度也是快得离谱,哪里容得他奔袭近身。
“咻!”
又是一发血刃奔袭,柳东狼狈闪躲,跌落倒地,衣衫被划出个巨大的口子。
“咻!”
陆若竟是不给柳东任何休息,一切模样都似极了戏耍,看着柳东左右腾挪,如猴子般灵活的动作让他大为快意。柳东心急,不时借物躲藏,只想争取片刻的休息时间。
“咻!”
这一发速度奇快,柳东再难闪躲,肩上中标,白净的衣袍之上蓦地飘出血红,像极了初开的玫瑰。柳东感觉疼痛,仍不能继续呆立原地,想到如此这般受辱,不觉间气愤难当。
“可恶,居然把我当猴耍。”
“咻!”“咻!”“咻!”
柳东咬牙苦苦支撑,这血刃起初还是单只飞来,到得后来已经变作雨下,四方皆是迫,柳东不得已之下只得后退,残星棍纵使具有横扫之势,但久久坚持之下也显疲惫,成化瞧得心急,本想上前相助,但如今应付穆清分身不暇,也只好无奈作罢。
“莫非天真要灭我成家?”
他有了如此想法,仪态自然悲愤,少不了的却是抗天无力的叹息,穆清越发得意,气势雄浑,渐渐将成化得难以招架。
“哼,实在欺人太甚。”
怒极生悲,悲愤的心最具力量,成化索性拼死一搏,再不顾是否受伤,提着大刀疯狂劈斩,这若放在行军打仗之上,成化如此行为必然适得其反,失去冷静,又谈何指挥千军万马呢?但眼下整个成家大院只剩下成化、穆清、柳东、陆若尚能争斗,柳东、陆若战至一旁,并无心关注成化这边。
“死,也要拉你来垫背。”
成化一身怒气爆发,顷刻间给了他无穷力量,将死之人,最难对付,穆清眉头紧皱,暗恨自己为何将他疯,自己也落入被动境地,手中长枪连使两下,好不容开成化大刀,却不想成化已经顾不得生死,纵身上前,挥刀便往他脖子上砍去。
穆清来不及收回长枪,只得迅速后退。这一退立刻显出劣势,成化趁其脚步不稳,挥刀打个轮转,已然侵入穆清内身,穆清大惊,暗道不好,使出长枪末端拼力挡在大刀之前。
“疯子!”
穆清有些骇然,没想到成化疯起来有这般威力,二人拼力相抗,穆清绝不甘心落入成化之手,急忙吼道:“陆若兄弟,快些助我。”
陆若被他吩咐,心头十分不爽,想他堂堂一名修冥者,身份何其尊贵,哪容他这般指手画脚?但他与穆家也是约定在先,万不可乱了计划,如今见柳东已经显出败像,便想过去相助穆清。
他正自提步往前,却不想一声刺耳之音传来,陆若转身一看,却是柳东艰难爬起,口角流淌点点血渍,只听他道:“你想哪里去?”
柳东纯粹为了拖住他,成化现在处于有利地位,哪里会让陆若轻易过去?陆若见柳东这个小屁孩如此张狂,顿时起了杀念,恨恨道:“小子想死么?”
“死是必然的,又何必在乎是早是晚?”
柳东此刻也是义胆豪情,不容侵犯,陆若听他话语,不由得一窒,心道:“此子心性如此,他日必成祸患,索性今日就将他了解了。”
他如此想着,终于自储物袋中取出佩剑,起身便往柳东身前送去。
“我这剑好久都没尝过新鲜血液了,今天算是你的造化。”
柳东主意已定,也是自储物袋中拿出一物,竟不避开来剑,蓦地笑道:“我也好久没用此招了,今日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他这话一落,立刻一张蕴含冥力的纸符出现,陆若瞧得仔细,瞬间大惊,竟顾不得斩杀柳东之心,抽身便想往后退去。
“哪里走?”
柳东哪里容得他如此,好不容易得此机会,他又焉能放过?这保命符如今只剩一张,威力他早就见识,此刻祭出,立刻瞧准陆若胸膛飞去。
陆若距离较近,已经来不及避开,他周身血雾弥漫,势欲用之挡驾。
保命符距离陆若只有不到公分,萧升所赐之物不同凡响,陆若面容全是可怖之情,忽的惊天一响,响彻成家大院,成化、穆清二人俱惊,顾不得争斗,皆都看向柳东这方。
血雾飞散,随风而走,再不具成型之力,陆若不可置信的躺在地上,再提不起任何气力,奄奄一息。
“居然是幻冥保命符,当真大手笔啊,咳咳小兄弟,你师尊到底是谁?”
陆若方才想起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他也想死得明白,此刻问道。
“萧升!”
柳东脸容也显得憔悴,残星棍被他拖在地上,风起沙尘,吹动他破烂的衣襟,他瞧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陆若,静静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败者的礼仪?
“呵呵,原来是八卦圣手,死得不冤,你动手吧。”
陆若知他必死,倒也坦荡,默然闭上了双眼。柳东来至身前,瞧他一眼平静,叹息一声,随处拾起一把长剑,默然刺入陆若胸膛。
这一击他实在不想,全当为死去的众人复仇了,抑或是对于死者的尊重,那份不想苟活于世的心意,柳东似乎能够感觉得出。
可怜一位造冥强者,便由此而去,再不能返了。
“可恶!”
穆清计划已告泡汤,气势早尽,渐渐也失了阵脚,成化得此大好消息,对战穆清也显出余力,胜败渐渐显出分晓,柳东只想早些解决眼下一切,脚下聚灵,迅速到至穆清身后,残星棍出手,穆清后颈吃痛,已然昏了过去。
“呼!”
这场血战终于告一段落,成化脸上再无笑容,他全身大汗,已然精力憔悴,柳东轻声问道:“成伯伯,没事吧?”
成化摇了摇头,看了眼狼藉的成家院子,蓦地一阵哀叹。不少成家之人忍住疼痛,扶持着尚有口气的同伴,眼里虽有劫后余生的幸运,更多的却是为死去者深深的伤痛缅怀。
“佩尔她”成化想起女儿,努力提起仅剩的几分力气问道。
成佩被柳东击至昏迷,如今尚未清醒,柳东将所有一切经过都告知了成化。成化了解到一切,和柳东来到成佩身旁,看她无恙方才稍微安心。
月色凄惨,洒落于大地,成家大院之内一片静谧,安安静静,只想等待黎明的到来。
“竟没想到那剑如此害人。”成化心有余悸,青月剑是他送给自己女儿当做生日礼物的,尤还记得当时成佩得到此物的心情,那般模样即便万花丛林也难以及上成佩一抹笑容。这么段时间以来,成佩一直忙于修炼,也没有如何使用此剑,今日之事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青月剑的一切成化并不太过了解,柳东极想知晓一切,这时问道:“成伯伯,那剑到底是什么来历?”
成化回忆起当初,心里泛苦,眼中已然湿润,柳东瞧他伤心模样,知道触到敏感伤痛,不忍他这般继续下去,当即又说道:“成伯伯不愿说也罢,一切只要佩尔妹妹安好就行啦。”
成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看向成佩模样,眼中慈爱尽现,忽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青月剑这个名字还是佩尔她娘给取的,东儿,你可知佩尔母亲之名?”
柳东摇头不语,虽有猜测,却不敢轻易说出。
成化苦笑一声,蓦地道:“她便叫青月了。这剑是我和她的定情之物,一直舍不得拿出,全当着我对她的思恋了。”
柳东试探性问道:“青月阿姨她”
成化苦情更重,回答道:“死啦,她自生下佩尔便就离开我们父女俩了,九年多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多亏了佩尔时刻陪在我身边才能让我坚持到现在的。成伯伯对你能救成佩一命实在感激,如今却不知道做些什么报恩,反而成家欠你的恩情又增大了不少呢。”
柳东不想他继续如此,安慰道:“成伯伯别这么说,我能有佩尔这个妹妹也很开心的。我还有不少兄弟,以后也可以介绍给她认识,还有阿杏妹妹,佩尔妹妹见了一定欢喜的。”
成化经他这一说也有些开心起来,关心成佩的人越多,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能安心不少,只听他继续道:“呵呵,如此甚好。”
成佩仍然安静的躺着,并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青月剑再无妖异行径,此刻正安静的靠在墙角,成化瞧上几眼,又道:“青月剑是青月她的家传之宝,据说也是来历不明,青月家族也因此遭受不少磨难,到了青月这一代,已经只剩下她一个独苗了。”
柳东好奇问道:“敢问青月阿姨贵姓?”
成化答道:“姓傅,她家的历史我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傅家乃是上古家族,也曾出了数代英杰,空玄均都对他们倍加尊崇的。”
柳东实在没有想到成家也有此等关系,对于傅家的隐秘也开始有了兴趣,若有机会,定要好好了解一番。
谈到青月剑之隐秘,成化又想起一事,复又问道:“东儿,刚刚你和佩尔争斗之时,我见你掌法虽然飘忽不定,但却十分实用,应该是大造化功夫,不知又是什么来头?”
柳东不好意思道:“东儿现今实力太弱,那也只是皮毛啦。这是师尊所创的八卦掌,其间生涩难懂,我到现在也还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
成化夸赞道:“如此也这般威力,那也自然了不起了。”
二人相视而笑,又再聊了片刻。成化唤来下人将成佩扶至房间休息,他与柳东仍忙不停的打理着混乱的一切,大概过得半个时辰,成家院内众人正自整理周围狼藉,不想门外一声呼喊传来,音色变质,感觉十分着急。
成化唤来下人将成佩扶至房间休息,他与柳东仍忙不停的打理着混乱的一切,大概过得半个时辰,成家院内众人正自整理周围狼藉,不想门外一声呼喊传来,音色变质,感觉十分着急。
“不好啦。”
这一声上气不接下气,想来是累得不行,成家大门外突然跌跌撞撞走进一位大汉,也是鲜血布满衣襟,他看到成家如今模样竟没有如何惊讶,只顾得提步快奔,来到成化近前,大声呼唤道:“不好啦,成家队伍在万骨林遭遇偷袭,死伤惨重,成阁主,快些派人相救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