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惜了一对豪杰鸳鸯,只不知乌鹊现在何处?真想见她一面呢。”
莫雨寒轻声细语,似有惆怅,女子的心中总希望会有一人成为他们眼中的英雄,柳颖和文辰经历数百年时间方才得了近百年的爱情甜蜜,如今人鬼两隔,莫雨寒想的东西自然多了。
柳东仍然呆呆望着窗外,再不愿做出任何表情掩饰他内心的彷徨,这世界上也只有他知道母亲柳颖已经归入黄泉,再难复生给他百般疼爱。好得此时苏文、周虎二人仍然不停述说关于西域山脉之事,并没注意到这一切,莫雨寒心中也有难过,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柳东的心态了。
庆丰客栈内佳肴美酒,香气扑鼻,时而几位端庄女子经过,吸引了无数眼球,这些说起来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小二,赶紧上菜。”一人等待许久,忍不住大声吆喝。
“好嘞,马上就到。”小二一脸笑意,殷勤之极。
“小二,上酒。”另一边热闹非常,喝酒全无顾忌。
“八号桌青花酒一潭。”小二竭力嘶吼,生怕下方柜台处听不见似的。
了痕、青烟均都双目含情,看向对方眼里的他或她,一股甘甜充斥心房。他二人目不斜视,却自有异能能够观察到周遭发生的一切。
“师兄,你怎么看?”青烟虽与了痕结为夫妇,感受深厚,早已离不开彼此,只是一直以来的称呼却始终未变,按他二人的说法便是如此能够唤起他们最初感情时候的那些暧昧自然。
了痕往柳东这方看了几眼,他极力回想当日西域山脉所见,始终不敢轻易下结论,只道:“挺像。”
青烟知其所想,便道:“师兄想怎么做?”
了痕摇了摇头,道:“不可轻举妄动,先暂时观察一下,那小子不知道怎会出现在这里,其间定有些隐秘须得好好把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青烟接着道:“不知道乌鹊前辈在哪里?”
多亏无相大师并未对乌鹊柳颖之事泄露半句,众人都还不知柳颖已死,如今只剩柳东孤身一人,至于文峰,同苦禅在一起却是无人敢动的。
了痕不知如何决断,有些茫然若失,此刻道:“乌鹊前辈恐怕处境危险,不然不会留下孩子孤身一人,他若在此,见了我们二人应该出来打声招呼才是,但眼下并未见她人影,或许乌鹊已经”
他说到这里不敢往下继续猜想,只听青烟说道:“事情尚未定论,不能轻易下结论。乌鹊前辈实力超群,定然会没事的,只是现在师命难为,要我二人寻得轩凌剑下落,那苦禅和尚厉害得紧,就连瑶姬此人都未能逃到半点便宜,是以黄龙之子在他手里却并未有何人难为,反倒是现在黄龙另外一子就在眼前,这唯一的线索断然不能放过的。师兄,我们该当如何?”
叹气一声,了痕心敬黄龙好汉一条,不忍对其子多加强,说道:“小孩子幼时丧失亲人已经够可怜了,还去迫他干嘛?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我们暂且只当没看到他好了。”
青烟点头道:“师兄说得对,黄龙、乌鹊何等英雄,我们切勿做些下等之事,更何况乌鹊对我还有指点之恩,我是断不可能辱没了这份情谊的。轩凌剑,不要也罢。”
她说得义正言辞,忽又想起另外一面,吞吞吐吐,不知该不该说:“只是师尊那边”
她想起师尊那方,再提不起任何勇气,二人一时无话,均皆心事重重。
过得许久,柳东四人吃完佳肴正欲离去,突然发现楼下似有打斗声响,喧嚣声不断。
四人急忙往外看去,只见得一位算命老先生正狼狈的拖着他的行李往前逃窜,其上“济世救人,天机帷幄”八个大字随着老者跌跌撞撞也开始起起伏伏,颇有一番狼狈景象。
在老者身后数丈,七八个粗壮男子正自拼命追赶,他们大气连喘,皆没想到这个老者如此难追,均都起了放弃之意,老者瞧着后方几人模样暗自偷笑,一双腿虽然颠簸,但行驶路线却犹如灵蛇,前方虽然有街道行人、各种杂物摊子加以阻碍,却都没将老者拦住片刻。
更奇怪的是老者身上冥力全无,身体看起来羸弱不堪,完全就是一个被欺压对象,但他走走停停,似在等候后方众人前来,一般人皆都未曾有何发觉。
周虎平素就爱争斗之事,虽然看出老者有些故意为之,但也未曾犹豫,便欲拔剑上前相助,不料却被莫雨寒顺势止住。只听周虎嚷道:“师妹,你干些什么?”
“先看看情形在说。”莫雨寒冷静非常,并未因周虎的责怪有何改变。
西北角落,莫雨寒看着这一堆杂乱无章的侍从拼命追赶一位算命人,心中好笑,突见柳东又欲出手相助,急忙止住,道:“笨蛋,你又去充什么英雄?”
“可是师姐”男子皆有些拔刀相助的气概,柳东并未瞧出其中端倪,对莫雨寒阻拦自己有些不解,当即问道。
莫雨寒再往下看,确认了那算命老者对付那般众人实属容易,当下心中主意已定,令道:“谁都不许去,那些人应该难为不到他。”
苏幂心下着急,急忙看去,只见得那算命人士步伐十分奇特,虽然看似狼狈,然而穿梭于人群之中却无半点阻碍,反而累得后面的七八个壮士大气连喘。这样一瞧下去,苏幂顿觉十分有趣,心想:“这人原来还是有些本事,且看你究竟如何应对?”
约莫十几分钟过去,算命人已经在这条大街上来回兜了好几个圈,街上的众人早已散去不少,此刻反而显得空旷。算命人再无躲藏,脚下踉跄,摔了跟斗,那群大汉急忙赶上,临头一位大汉睁大眼珠大怒道:“死老头,快把东西交出来。”
算命人吐了口唾沫,似是显得十分的不屑,心下盘算逃生之计,口中却吼道:“放你奶奶的屁,什么时候拿你的东西了?““哼,给我打。”
后面几位大汉听令便动,毫不犹豫,算命人一着急,脚步更加不稳,将倒身之势做得显然,急忙朝四周大叫道:“救命啊”。
这声救命虽叫得狼狈,但心下着急,听起来竟似有些破音,反而令人有些忍俊不禁,当即也有不少人笑了出来。苏文正欲出手,此刻却见到早有一人从二楼腾空而下,挡在了算命人身前,仔细看去,却是柳东那小子。
柳东身躯矮小,小脸肥嘟,他衣服正经之色,看起来神威不足,可爱却有多余,只听柳东正言道:“老人家不用怕。”
柳东双臂平摊,矮小的身材倒可以勉强把算命人挡在身后,看得算命人好生感动:“小家伙,你可别逞强啊。”
柳东豪气冲天,只道:“老爷子放心,有我在,他们欺负不了你。”
莫雨寒气得寒霜扑面,再不多理,只由得他胡闹了。
“哪里来的臭小子?不想死的”
为首的大汉话音未落,柳东便是欺身到了近旁,右掌直直按在那大汉的脸上。那大汉正欲反抗,奈何柳东突然加劲,右臂上如山一般的力量死死的往那大汉脸上按下去,大汉重心不稳,随着那迅猛的力道生生地往地上扣下。
“砰”
大汉被按倒在地,旁边现出几处低洼,可见这力道的猛烈,算命人看这趋势,料定柳东的实力定在几名大汉之上,心中不免欢喜道:“好,打他们个狗吃屎。”
这时“咻”的一声哨响,大汉之中一人吹响了求救信号,不过片刻,一中年男子从东南方骑马赶来,神采奕奕,颇有大将之威,当下第一句话便是:“谁敢放肆?”
周虎特别受不了此等语句,心想这话都被他说了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当下也是一句话反驳回去:“你爷爷我。”
话音落下,周虎纵身下楼,未等众人呵斥,便抢先继续道:“哼,如此实力也敢在你爷爷面前放肆,当真无法无天了。”
周虎看那中年男子只不过御冥五层左右的实力,心中顿时也失了兴趣,兼且他已使了口舌之利,心满意足,当下也不再看那中年男子一脸,退到后面去了。
“找死!”
中年男子见林浪如此托大,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发狠,两掌迅速摊开,作太极状打了一圈之后突然抽出两把淡灰色长剑,当即便欲往林浪刺去。
剑至身前,周虎仍不回身,那男子心中警觉,料定其中必有古怪,当即放眼四顾,却只见柳东手中祭出六尺长棍,深灰色虽然暗淡,却已有些霸气凛然。
柳东有些顾忌,毕竟对方实力不弱,他挥棒迎击,径直往中年男子手中淡灰色长剑一棒斩下,只听卡擦一声,那中年男子再无反抗之力,淡灰色长剑悄然落地,残星棍已经死死架住中年男子脖子,不让其动弹丝毫。
中年男子有心挣脱残星棍,但不知怎的,这棍子力道太大,压得他竟不能再起反击了。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中年男子怒气冲天,如此关头能说上此句,也没失了他一身豪气。
柳东见他正气凛然,不忍与他为难,于是开口道:“走吧。”
街道两旁人群安静看着这一幕,忽有一人眼神突然发亮,认出柳东身份,急忙大声道:“是成家少爷。他回来了。”
众人被他这一提醒,都再盯着柳东看上几眼,熟悉的印象顿时出现,都觉得好生惊讶,人群渐渐嘈杂,引出不少佩服赞叹。
“原来是成家少爷,难怪!”
“他消失一年有余,定是修冥去了,成家可是得到宝了。”
“哈哈,赶紧去绿林阁报喜去。”
柳东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他却不知当初他一个八岁小孩贩卖兽骨,赚取金币的事情早已弄得人尽皆知,后来又凭空消失一年多,成家上下发布重金寻找,实在是担心之至,众人都没想到于此地见着柳东,都争着前去报喜,赚取那悬赏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