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狗杂种
“还真捡？”骷髅头缩回法杖，掌杖的鬼面人像是个领队的，见那本秘笈被那个土头土脑的小乞丐捡走，有那么出乎意外的片刻失神，旋即勃然大怒，挥手一指那个小山洞，“狗东西，钻进老鼠洞也跑不了。追！”
咻！
身形一蹿，在雪地上连点两下，犹如鹰式俯掠，带着一腔的怒火，极为快速地冲向了山洞口。
另外七名鬼面人，见头目追上洞口，当下撇下虬须大汉，一齐朝着那洞口一阵“鬼燕绕城”式地扑了过去。个个身手极为轻盈，不知道是练就轻功了得，还是身上镶了两道汞铅符箓在作祟，轻盈得犹如一只只黑燕。
而他们的身后，那个单腿跪倒在雪景中的虬须大汉，在他们追着进入山洞后，身上突然泛出一阵淡淡的眩光，与周遭雪色混为一体。不一会，一个容颜妖艳脸色极度惨白的女子出现在那儿。女子嘴角翘起了一抹阴森之极的笑意……
陈亮急奔入洞，身后一道针芒打到。
这些鬼面人出手狠辣，手段极为残忍。
感觉到针芒打来，陈亮一惊，电光石火一闪之际，想不及想，抄起那口阴阳锅一挡。
铛！
拖着长长金蚕丝的针芒，打在阴阳锅那面黑面上，那足以打穿大环刀的力道，竟然被这口阴阳锅挡住了。
陈亮的心口一跳，那面黑漆漆的锅面上亮起了一个小红点，犹似刚刚被火烧过一般，将那丁点之处烧得通红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回去。只是这么一下子，陈亮的心口一跳，似乎跟这口锅有内在感应一般，两者之间彼此呼应。
嗷！
上午替武松猎户炒那盘狼肉，从阴阳锅中吸取到的那股暴躁力量，突然在体内凝聚成一匹黑狼，在刚才心口一跳之际，竟然跳出来狂叫，似乎要冲出体内。
这时候，那手掌骷髅头法杖的头目追入洞中，见那道针芒被那口造型古怪的双面锅挡住，土头土脑的小乞丐竟然安然无恙，颇为惊讶。他那双藏在鬼面具背后的眼睛，迅速一扫洞腔情形，马上发出森森冷笑，双手一叉，立在洞口边上也不追入：“狗东西，看你怎么跑，除非你是只老鼠能挖洞出去。”
陈亮充耳不闻，将那口阴阳锅背在身板上……
另外七个鬼面人追入，将洞口团团围住。
这山洞太小，也就一个出口，八个鬼面人堵在洞口边上，瞬间就封得死死的，只怕是苍蝇也难以飞出去。
见到这番情形，另外七个鬼面人一起森森冷笑，个个脸上都是一堆猫戏耗子的表情。
“小样儿，看你还怎么跑？”
唏啦、唏啦，陈亮佯装不见，不慌不急地掀开一捆稻草，露出一篮子褐色鸡蛋，挎上就走……
不是往洞口方向走，而是往侧手边两捆靠在洞壁上的稻草，撞了上去。
对，是撞！
在这八个鬼面人那戏谑的眼神之下，撞上去了。
一撞，人就没了。
猫戏耗子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八个鬼面人瞬间石化掉，敢情这狗杂种有穿墙过壁的神功？
呼唠咧，想不到今日在这荒山野外的，得缘撞上世外高人了不成？
“不好，这草下面有个小洞口。”有个鬼面人奔上前去，拨开两捆蓬蓬松松的稻草，顿时撞大板似的大叫了起来。
“你大爷的！快追！”那个头目悔绿了肠子，恨不得时间退回去，他一定直扑那个狗杂种，先扒光他的皮再来个五花大绑，叫他有洞也钻不走。
一边在肚子里咒骂，一边不解恨地抢先钻入那两捆稻草之后，果然是有个小洞口。那一身破烂的狗杂种，背影一闪即没。
“别跑，狗杂种，秘笈留下！”
见着了那小乞丐的背影，鬼面人头目像是拽着了救命稻草，总算给他刚才犯下的失误找着了赎罪的机会，哪肯放过？望着那小乞丐疾奔而下的背影，鬼面人头目一声大骂，以一式老鹰抓小鸡姿势直扑了下去。
咻咻！
正朝山腰下疾奔而下的陈亮，转身，两枚鸡蛋不要钱地送到！
你妹！
这鬼面人颀长着身子像老鹰扑击下去，扑势凶猛，身在半空如何躲闪？啪啪两下，头目的视界顿时一片昏黄。那两枚鸡蛋在他的鬼头面具上开了蛋花，糊住了面具上的眼孔。
一股恶臭直钻鼻嘴，熏得这鬼面人头目差点晕倒过去。
“坏蛋，坏蛋！你奶奶，是坏蛋！****你祖宗！”
扑了个空，鬼面人头目一跤跌倒在雪地上，爬起来用手摸掉面具上的蛋花，满手臭气熏天，要有多难闻就有多难闻，简直是手掌不小心摸到了别人拉稀留下的一滩粪液一般，粘粘稠稠，恶心之极。
另外七个鬼面人，一个接着一个骨碌碌地从那形似狗洞的小洞口里钻了出来。
他大爷的！
一出到外面，看清楚洞口后，个个直娘贼地破口大骂了起来。
钻出来的那小洞口，离进进出出的山洞口不过一丈多远。当陈亮一头撞进稻草后，他们本可以转从山洞口奔出来截击的。只是当时的情形让他们不遑细想，在那样围堵之下，个个认定陈亮无路可逃了，不想见他一头撞走，都以为是遁了另一条暗道，情急之下个个跟着往外钻；等钻出来之后才发现，还不就钻到山洞口外面了？有区别吗？
“耍了，耍了，给那狗杂种耍了。”
七个鬼面人疾奔而下，赶到头目身旁。
这时候陈亮离他们不过是三丈距离，在这帮人大叫大嚷声中，不慌不忙地解下背上的阴阳锅放在雪地上。这八个鬼面人刚给陈亮耍得团团转，这会又摸不准他要搞啥灰机，在惊愣片刻当儿，陈亮一屁股坐在阴阳锅上，双脚猛蹬背后一棵树干，咻地一下顺着山势往底下滑落，那速度比滑雪翘还要快。
“跑了跑了，他跑了。”
“妈的，快追！”
八个鬼面人惊觉过来，拔腿狂追，任凭他们身手敏捷，哪里跑得过急速滑下的陈亮？跑了一会，距离非但没拉近，反而越拉越远了。鬼面人头目一看不对劲，嚓地一下反手拔开法杖。骷髅头那端竟然连着一把长剑，从法杖内抽出。剑身显细长锐三角，像水银一般闪闪发寒，整把长剑仿佛全是刃口，极其锋利。
嚓嚓！
旁边的树木被利索地砍下，一截截树干接二连三地顺势抛下。那七个鬼面人脚踩树干，顺势而滑，追赶的速度顿时大大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