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儿一年前曾经女扮男装在夜楼遇到微服出巡的皇甫澜,不知身份的情况下,二人相结识,傅梅儿见皇甫澜谈吐不凡,身手矫健,本想将其招入晓春城,所以与他把酒言欢,从诗词歌赋聊到锦绣江山,又从政治军事说道武功剑法。
皇甫澜说到兴起便要与傅梅儿比试一番,不想被他识破自己的女儿身,傅梅儿不得已胡乱说了个身份,但是显然并没有令他相信,好在对方也没有继续追究,只道是场意外。
但是傅梅儿万万想不到那个博学多才武功不凡的男子竟然是皇上,而且更加想不到的是时隔一年竟然以弟妹的身份和他重遇,最想不到的是今日竟然再次撞到他手里……
此刻,在宽大空旷的撷云殿内,皇甫澜毫无遮拦的望着傅梅儿,“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皇上都已看破,梅儿无话可说。”傅梅儿回望着皇甫澜,眼含挑衅,她要赌上一赌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甫澜面色一沉,低声在傅梅儿耳畔问道。
“皇上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朕是说除了尚书千金之外的身份……梅儿不会将朕当傻瓜吧?老三今天一路追来,恐怕都不知道面纱下的那张脸竟然是他枕边人……”皇甫澜眼眸深邃的说道。
傅梅儿昂头道:“那么皇上是准备将我交给宁王喽?”
皇甫澜道:“朕若是打算如此做就不会费心思将你带回皇宫了。”
傅梅儿道:“那么皇上是想如何呢?”
皇甫澜道:“朕要听你亲口说,你是谁?”说着向前一步抓住傅梅儿的胳膊,“你毒害朝廷命官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皇上凭什么认定就是我毒害的呢?”
皇甫澜向后仰了仰身子道:“是吗?那么你深夜蒙面在大街上做什么?宁王为何紧追不舍?再说一次,朕不是傻子。”
傅梅儿道:“李维艰结党营私,谎报阵亡将士人数,侵吞抚恤银两,残害百姓,死有余辜。”
皇甫澜道:“你觉得朕昏庸无德?”
傅梅儿看了一眼皇甫澜,没有说话。
皇甫澜继续道:“朕又何尝不知道袁修武与李维艰等人的勾当,只是……为君也有为君的无奈啊,朕继位时日尚短,根基不稳实在无能力与他们抗衡,如今袁修武军功卓著,朋党深厚,朕也是迫不得已……你只道一个李维艰,袁修武,这朝廷上比他们更加明目张胆挑衅朕的人还有的是呢!朕需要时间……朕还需要这些表面听话的人来帮朕!”
“那你可知那些难民……”
“朕知道——”皇甫澜打断道,“朕数度微服出宫,那些难民的苦朕感同身受,可是朕的苦梅儿你又可曾了解?朝廷上左相当权,当众就敢对朕颐指气使,动不动便抬出先帝来,朕还没有能力与他们抗衡……如今李维艰一死,左相叶极一定会大做文章,朕……唉!”
傅梅儿不由皱起眉头,如此说来李维艰一死等于打破了朝廷原先僵持的局面,对于皇甫家的政权有百害而无一利啊!那么皇甫清为何也要毒害他呢?难道他希望……
想到这里傅梅儿浑身一震,仿佛感到皇甫清那双冰冷而深邃的眼光正打在自己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