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然而却没有听到短弩扳扣发射的声音,更没有人被短箭射穿时候的惨厉叫声……
叶极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李栋之你没听到本座的命令吗?”
这李栋之乃是前兵部尚书李维艰的侄子,任御林军统领,乃是叶极一手提拔的,是其心腹。
李栋之听言,忙回身亲自命令道:“你们没听到命令吗?射穿皇甫氏兄弟,还不动手!”
然而依旧一片安静,没有一个士兵发动扳扣,一个个身着御林军服饰的士兵好似金甲雕塑一般,屹然不动。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李栋之已感到有些不对劲,遂问道,却忘记了他自己本来就在早反。
果然皇甫清闻言笑道:“造反的是你们吧?”
李栋之早已顾不得搭理皇甫清,回身望着叶极,满脸的茫然和不解。
叶极扫视了一遍团团围住皇甫氏的御林军,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南雪衣……哈哈……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也能跟本座抗衡吗?如今这个千色皇宫已被老夫的十万大军包围住了,没想到吧?六城驻军连夜赶到京中俱是为了助本座顺利登基的。”
其中一名御林军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故意压低的帽檐下,剑眉入鬓,圆润而儒雅的面孔虽在刀光剑影之中依旧噙着一抹微笑,这是南雪衣第一次没有穿白衣,但却比起往日多了几分飒爽英伟,“多行不义必自毙,叶极你的恶做到头了。”
叶极禁不住大笑一声,双掌相击,忽然自大殿房梁之上落下数十名黑衣人,“不需要宫外的大军,便是本座这些个死士即可解决了你们!”说着看了一眼朵珠,“朵珠公主你可以到本座这边来,不日你的父王也会挥军前来,到时候你们父女便可团聚了。”
朵珠啐了一口道:“你当日私毁盟约在先不说,还欲将我……将我……”说着眼圈一红,又道,“我已知道我哥哥是你暗中派人杀死的,被比如你却嫁祸他人!可恶、可耻!”
“嫁祸?你敢说夕锦不曾想要杀掉你哥哥吗?只不过他所托非人,本座助她一臂之力罢了!嘿嘿,你不想活命,那也无妨,反正你那父王也并不在意你不是吗?”叶极说着,一会袍袖,将他们尽数结果了,一个不留!”说罢回头看了看缩在一处的文武百官,冷笑道:“你们老老实实的,本座登基之后各有封赏,若是想要起二心的,本座要他生不如死!”
闻言,百官不由得浑身一颤,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文官,只有少数世袭武官,也早已养尊处优除了会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了,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当下竟然把裤子都吓得尿了,连连俯身道:“我等俱都衷心于相爷,绝不敢再起二心。”
皇甫澜忽然冷笑一声,嘲讽的说道:“果然都是我千色的好臣子!”
偶有一个有气节的,听言,面色不由得微微一红,咬牙站起身子,却还没等开口,已被叶极抬手轻轻一弹,身子便如一叶羽毛一般飞了出去,奄奄一息的躺在大殿的石阶之上,半死不活,当真是生不如死!
这一下再没有人敢说话,齐齐望着被黑衣人包围着的南雪衣带领的逍遥宫一众和皇甫氏兄弟,心中不知该期望哪一方胜利,大概如今叶极胜利了,他们活命的机会更大些,毕竟皇甫氏怎么会容忍叛臣?然而不叛又如何活命?就连傅道远也不由得暗暗期盼叶极胜利,哪怕自己的“女儿”、“女婿”都死了呢,也好过自己的老命玩完,不是吗?
皇甫清依旧酒到杯干,一语不发,神情却十分自在,好像这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然而有一个人此刻却是紧绷到了极点的,便是傅梅儿,自从叶极承认他才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元凶的时候,周围的言语再没有半句传入自己耳畔,眼中、心中便只有叶极那一双阴骘的眸子,胸口好似一直有一团气流上不去,下不来,生生的卡在心头,呼之欲出!
忽听一声绳子绷断的声音,傅梅儿缚在身后的双臂已恢复了自由,布满血丝的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极,身子陡然飞起朝着他用力击去。
整个大殿的人好似都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得呆住了,半天竟然没有人眨眼睛,唯独皇甫清拿过酒壶,悠闲地自斟自饮,只是随意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紧张。
叶极坐在龙椅之上合身急退,双掌挥出招架傅梅儿的攻击,然而傅梅儿并不管叶极的招数是什么,只是一味的进攻,进攻,再进攻,不只是手臂,也不只是双腿,她是在用整个身子进攻,甚至可以说成拼命。
叶极渐渐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自龙椅上站了起来,专心应对,然而面对一个武功高手他尚可以谨慎拆解应对,可是面对一个拼命的人,不单是叶极换作是谁都会惧怕,惧怕那样的气势,那样的气力,已不属于人类。
傅梅儿红着眼睛,根本不在乎有多少掌力打在了自己身上,只知道要杀了他,杀了这个害死自己母亲还谈笑自若的混蛋!
叶极渐渐感到应对吃力起来,不禁暗暗吃惊,傅梅儿受伤多日,又遭遇绑架等等,受尽磨难,可是武功却大有精进,连自己都堪堪要败下阵去了,他却哪里知道,敢于拼命的人是无敌的。
南雪衣等人见傅梅儿忽然发难,当下一声令下,手下之人纷纷和黑衣死士们打在了一起,“保护皇上!”南雪衣一边挥刀砍下,一边吩咐道。
叶极见自己的人和南雪衣的人打在了一团,心下着急,双拳用劲不由得迅速抢占了上风,一腿踢过,傅梅儿被踢得连连倒退,一个不稳和身后的黑衣死士撞到了一起,只见她回手拉住黑衣死士的后襟用力一提,只听咔嚓一声,那黑衣死士脊椎已被傅梅儿抓碎,顺手将尸体抛向了叶极。
叶极避开尸体,眼中却划过一丝恐惧,因为傅梅儿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杀人时候,她眼中嗜血的快意,那已不是仇恨而是快意,只是单纯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