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和傅梅儿对望一眼,迅速的窜出窗子,用脚勾住窗檐翻身跃上了房顶。
傅梅儿面不改色的坐在床头,见朵珠推门进来,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朵珠含笑倚着房门道:“姐姐不是也没睡吗?”说着朝半开的窗子外看似无意的望了望,“咦,这么冷得天气姐姐怎么开着窗子啊,虽说已是春天了,可是春寒料峭,姐姐还是要当心身子啊。”
傅梅儿道:“那就麻烦珠儿帮姐姐关上吧!我身上的伤口有些痛,不便走动……”
朵珠笑了笑,道:“那有什么了,我来关!”说着便走到窗前,抬起手臂来关窗子,却听“啪嗒”一声,袖口里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傅梅儿道:“咦?珠儿你有什么东西掉了,仔细别滚丢了。”
朵珠慌忙弯下身子,借着烛光在地上摸了一下,捡起一块带着穗子的玉坠,笑着走到傅梅儿身畔说道:“姐姐你看这是王爷送我的,他说这是他最总要的东西……你说他是不是对我很好啊?”
傅梅儿看着朵珠说话间一张小脸红胜娇花,有着诉不尽的柔情蜜意,眼光顺下,却见她手中拿着的一块玉坠,翠绿莹润,光滑无暇,和皇甫清送给自己的那一块一般无二,心底顿时仿佛堵住了一块巨石,喘不上气来,只是痴痴的望着朵珠的小手,衬着碧绿的玉石,更加的白腻细致。
“姐姐?”朵珠迟疑的望着傅梅儿,“你怎么了?”收回玉石,扶助傅梅儿的肩膀关心道。
“你说那是王爷送你的?”傅梅儿犹疑了下问道。
朵珠面色绯红,含羞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王爷待我真的很好……姐姐你说我和王爷会幸福的是不是?”
傅梅儿没有再说话,心中反复问道,皇甫清你要我信你,我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你的“唯一”竟然还有一模一样的另一块,那么你的心是不是也有一模一样的另一颗呢?
“姐姐?”
“我困了,休息吧!”傅梅儿不愿再多说,如今看到朵珠她也不能再平静了,曾经告诉自己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就好了,可是……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小气与自私,竟容不下半粒尘沙在眼中……
第二日一大早,花千里便在胡大山的引路下,来到了傅梅儿现在的住处,相见依旧是如同陌路。
花千里草草行了一礼,也不说话,便拿出脉枕来,示意傅梅儿坐下诊脉。
胡大山见状退至门口,傅梅儿看了看花千里,忍不住道:“师傅……我知道是您。”
“王妃你认错人了。”花千里垂眸说道。
“面貌虽然可以改变,声音也可以有意更改,可是感觉不会被改掉,眼神也不能,还有师傅的把脉手法……”傅梅儿望着花千里一字字说道。
“我不是你师傅!”花千里打断傅梅儿道,“天下相似的人数不胜数,王妃认错也不足奇。”
“是,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你就是董十七,可是师傅你我那么多年的师徒情分真的就忍心付之东流?您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苦衷?就算要做什么,徒儿也会帮您啊!”傅梅儿说道。
花千里张了张口,叹道:“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好。”说着便起身要走。
傅梅儿慌忙喊住说道:“您终于肯承认啦?”
“我没承认什么,也没什么好承认的!”花千里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转而又道,“鱼符你莫要再寻了,找到了也是祸害,女儿家家的远离这些争端吧!”
“师傅——”傅梅儿望着花千里走出去的背影喊道,然而他却再没有回过头。
“王爷吉祥!”门口的侍卫忽然喊道。
傅梅儿再次抬头,皇甫清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玄色锦衣包裹着依旧欣长的身形,满头青丝被一枚同色发冠束住,剑眉英挺,星目如漆。只是双腿都包裹着白色的绷带,手上、还有脖颈上也有些斑斑点点的伤痕,这些反而让他温纯的气质中多了些骁勇的意味。
“你怎么来了?”傅梅儿看着皇甫清问道。
皇甫清虽然身上重伤未愈,但走起路来丝毫看不出半点不便,每走一下,腿上白布上的血痕便更深一些,可是他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平和懒散,看不出一点点的痛状。
“来看看你,花先生给你看过了?怎么样?”皇甫清随意的靠在床头,懒洋洋问道。
傅梅儿道:“你比我严重多了,又何必操心这些,养伤要紧,这么跑来跑去,何日才能愈合?”
皇甫清俊容沉寂,望着傅梅儿缓缓说道:“我腿伤一好,便要奉旨迎娶朵珠了。”
“那不正是你要的吗?”傅梅儿说道。
皇甫清一笑道:“又在吃醋?”说着便伸手要拉傅梅儿入怀。
傅梅儿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没有……我是说一个事实而已……”说着自怀中拿出当日皇甫清重新交给自己的玉坠,“这个还给你吧!”
皇甫清面色一僵,冷声说道:“你又怎么了?你什么意思!”
傅梅儿见皇甫清只是冷声问着自己,并不伸手接过,于是将玉坠扔到他身上,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一个人就可以了,我要不起。”
“傅梅儿你什么意思?”皇甫清一字字问道,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意思就是你送给朵珠吧!还有我该回晓春城了。”傅梅儿不敢看着皇甫清,侧头看向窗外说道。
皇甫清从身上拿起那玉坠,看了看,转眸望着傅梅儿问道:“你要我给朵珠?你确定?”
傅梅儿道:“娶都快娶了,以后她就是你妻子了,一块玉坠算什么,整个宁王府都是她的呢!”说着昂了昂自己的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抬高了泪水就不会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