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岁?”南雪衣摆着手指头似乎在算数,“哦那就是十二年前了,哎呀,那时候我都已经接手逍遥宫了,十三岁我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傅梅儿冷哼道:“那又如何?那也不能说明你是我的同门。”
“哎呀,师傅收我做徒弟的时候我才只有五岁,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师傅看我骨骼精奇,是练武奇才,便求我继承他的衣钵……可是……”
“可是什么?”傅梅儿不由得问道。
南雪衣不答反问道:“咦?小师妹你今天怎么这么有耐性听我说话,以往哪次见面你都不给我机会说那么多话的。”
“以往?以往我没那个闲工夫啊,如今反正也无事可做……更何况我也不是不信你的话,平日你虽然恬噪了些,但是每次师傅虽然骂的难听却也没办你如何,只是……师傅不愿意承认,我也乐得占个独门弟子的称号。”傅梅儿狡黠的笑道。
“啊,小师妹你怎么那么坏啊!跟师傅一样!”
“我不是你小师妹,还有不许你说师傅坏话。”傅梅儿拉下脸来说道,“方才的话你还没说完呢……”
“什么话?”南雪衣故作不知的问道。
“就是你说可是啊,可是什么?”傅梅儿寒着脸问道,虽然她师傅从不承认这个徒弟,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每次师傅来教自己武功的时候,多半都有他在场的,打打闹闹那么多年虽没有同门之名,却有其实,不然师傅传授武艺的时候竟不避讳外人么?
南雪衣嘿嘿笑了笑,“这个……小师妹你也知道的我乃是逍遥宫宫主嘛……我们南家也是武将出身,武功也是自成一派的,加之身份的原因……所以啊,我不可能只有一位师傅嘛……”
话未说完,傅梅儿惊异道:“难道说你背叛师门?难怪师傅那么恨你!”
“可是,可是当初是师傅求着我拜他为师的,而且那时候我也没有其他师傅啊,南家子孙都是八岁才开始习武的,嘿嘿,何况当年师兄我才五岁,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啊!”
“可是师兄从小长在逍遥宫,师傅如何遇到你的?”傅梅儿疑惑道。
哪知南雪衣听言,登时做出一副感动涕零的表情来,拉住傅梅儿的衣袖边擦眼睛边说道:“小师妹你……你终于肯认我啦!”
其实傅梅儿从小便看得出南雪衣和师傅的关系,不过小孩子天性,不喜欢别人抢自己的地位罢了,尤其是那个如父亲般疼爱自己的师傅,所以故意不相信他。
此时看到南雪衣赖皮的样子,傅梅儿明知道他是装的,可是心里仍旧涌起一股酸意,眼泪不由分说的落了下来。
正在卖力“演出”的南雪衣,感到脖颈凉凉的似有液体滑落,身子一愣,差异的坐起身子,望着傅梅儿道:“芳若你怎么哭了?”从小便是这样,打打闹闹的时候他总是左一句小师妹,右一句小师妹的,可是当傅梅儿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便又会忽然正经起来,或着急或温柔的唤着傅梅儿另一个名字。
沈芳若——那是董十七收她为徒时候给她起的,那一日傅梅儿和她娘刚刚被酒醉的傅道远打了一顿,满身伤痛的傅梅儿一个人跑到傅府后门的石磨旁哇哇大哭,从小无论怎么被打她总是护住沈氏,一滴泪都不会掉,只是冷冷的望着对她们母女施暴的人,在她心中从不将他当成父亲。
“喂,哭什么?吵死了。”一个男子懒洋洋的自门后的草垛中说道。
傅梅儿止住哭声走过去看到那草垛中睡着一个陌生男人,四十岁左右,花白的头发,微胖的体型,不像她爹华发美髯,却是叫花子一般,然而傅梅儿并没有显出害怕的神色,俨然一副小主人的表情问道:“你是谁?竟敢跑到尚书府撒野?”
男子听言反而一愣,本以为这小女孩会被自己吓得哭得更厉害,然后怯生生的跑走,没想到竟是如此表现,忽然哈哈笑道:“有个性,好,小娃娃你哭什么呢?是不是哥哥姐姐抢了你糖果啊?”
傅梅儿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何人?为何躲在此处?本小姐为何哭与你何干,你还是快快离去吧,否则被我爹爹抓到送你坐牢。”
“哈哈,你爹爹?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抓不住我的。”
傅梅儿听言忽然沉默下来,静静的低头看着草垛中人,脑中不禁在想此人无声无息潜入到府里来,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看上去并不像街头叫花子般怯懦,娘曾说过但凡有本事的人都不拘小节,难道他也是有本事的人。
虽然只有七岁,但傅梅儿的早熟是与生俱来的,和她的聪明一样,不需要任何指导。
见她不说话,却盯着自己打量,那神色没有惊恐和紧张反而是冷静与揣测,那男子不由得来了兴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小娃娃,好生有意思,“看什么呢?小娃娃?”
傅梅儿听言说道:“你真的比皇帝的本事还大?”
虽然早熟但是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问出来的话不由得令男子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傅梅儿也不着恼,道:“说说看你有什么本事?”
“哦?我的本事嘛……有了我的本事,起码不会被人欺负,不会哭鼻子。”
傅梅儿眼光发亮说道,“不会被人欺负吗?如果爹爹打我和娘也不怕?”
那男子一愣道:“你爹爹打你还有你娘?”
傅梅儿却闭住嘴巴摇了摇头道:“不要你管……”
“哈哈,小娃娃很有骨气嘛,过来——”
不知为何傅梅儿竟然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
男子说道:“小娃娃你听着我叫董十七,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也鲜有敌手,我打算收个徒弟继承衣钵,你愿意做我徒弟吗?学了我的本事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你也不用再躲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你会成为一个更加值得骄傲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