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澜笑的更加得意,道:“哈哈,你们先不要忙着谢恩,这份大礼今天还送不得,恐怕要等回纥王的事情处理完毕才行。”说着故意顿了顿,看了看二人的反应,接着道,“不过也是很快的,不日回纥王便会派使节进京,如今回纥早已对我朝俯首称臣,此事很容易处理的。”
听到这里,傅梅儿跟皇甫清自然都知道皇甫澜所指为何,只是有些意外,尤其是皇甫清,当年他向皇甫澜请婚被驳回,如今转变也太大了。
不等二人作出反应,皇甫澜便站起身来吩咐摆驾回宫了,皇甫清赶忙俯身恭送,众人也都随着行礼,傅梅儿想要起身,却再次被皇甫澜制止住,“弟妹好好养着吧,以后日子还长呢!”
傅梅儿听了浑身一震,对上皇甫澜毫无遮拦的眼神,慌忙错开眼光,“臣妾多谢皇上关怀。”
“弟妹不必客气,哈哈——”皇甫澜说着大笑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随驾鱼贯而出,很快整个卧房又只剩下傅梅儿和新蕊主仆了,皇甫清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傅梅儿,神色似笑非笑,看不出是何意思。
果然没过几天,回纥王便派了使臣前来,对于巴迷度一事与千色朝廷进行交涉,皇甫澜列出巴迷度在千色的全部言行,以此为契词大大指责巴迷度不知自爱,混迹赌场,蔑视朝廷等等诸般罪状,说其纯属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尽管回纥对此十分不满,但是千色实力庞大,自己无法匹敌只得忍气吞声,并承诺明年三月将送公主前来和婚,皇甫澜也作出让步,免了回纥三年的供税,以慰回纥王丧子之痛。
而同月皇甫澜再次下旨,将夕锦郡主指婚给皇甫清为侧妃,并定于下个月初六皇甫清生辰这一天成亲,双喜临门。
旨意下达到宁王府的时候,傅梅儿仍旧还缠绵于病榻之上,在新蕊吞吞吐吐将旨意转述给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点了点头,便转头向床里继续午睡了。
接下来王府之中全部沉浸在无限的喜气之中,除了沁梅院,这里仿佛已经与世隔绝了一般,每天外边吵吵闹闹,笑语不断,而这院内却是安静如初,除了不时传出的汤药味,甚至看不出院子内还有人烟。
没有人会相信这里居住的竟是这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这样的苍凉倒不是皇甫清给予的苛刻与刁难,而是傅梅儿的心情,无悲无喜,落寞的犹如院内湿暗角落里的一抹青苔,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苍凉。
“新蕊今天是初几了?”傅梅儿靠在贵妃椅上,望着窗外飘散的雪花,问道。
“初五了……明天是王爷的生辰了。”新蕊拿了一件鸭绒的斗篷披在傅梅儿身上说道,还有一半话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也是王爷娶侧妃的日子。
傅梅儿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说道:“这套披风和柜子里的袍子都还是前几个月他命人做呢,没想到还真是够肥的……”
新蕊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但望着斗篷的眼神却说不出的复杂。
“蕊儿,我想我娘了。”傅梅儿抱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说道。
“小姐至少还有娘在,虽然不是总能见到,可是奴婢却连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尽管是在自伤身世,听在傅梅儿耳中却是一愣,随即叹道:“蕊儿,我知道你委屈。”
新蕊听言道:“奴婢只是随便说说,小姐不要多想,奴婢不知道什么叫委屈,只知道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
“好了!新蕊你怎么了?以往你从不会这么一口一个奴婢的跟我说话,更不会和我言辞闪烁,现在的你我只是主仆了吗?难不成我们那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就这么付之东流了?”傅梅儿从贵妃椅上跳起来激动地说道,由于说的太急,一时气岔,不住的咳了起来。
见状,新蕊连忙扶傅梅儿坐下,“小姐息怒……奴婢知罪了。”
听言傅梅儿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捂住心口皱眉道:“把药拿来——”
新蕊赶忙从药瓶中拿出一粒褐色的药丸递了过去,“小姐这药丸快吃完了,您看是不是让王爷再配点?”
傅梅儿吞下药丸,看了看新蕊,道:“再说吧!你去帮我挑一套得体的衣服还有首饰出来,留着明日穿戴。”
“小姐您明天出去?”新蕊吃惊的问道,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傅梅儿闭目靠在椅子上养神,微微点了点头,“一会儿要厨房做点清淡的小菜,这些天总吃粥,走路都快没力气了。”
听傅梅儿忽然如此吩咐,新蕊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半天才诺诺的称是。
傅梅儿依旧闭着眼睛,一副怡然自得,然而心底却是纠结一起,难以自持。
新蕊看了看傅梅儿,“小姐那奴婢先去吩咐了。”说罢走了出去。
傅梅儿睁开眼睛看着新蕊离去的背影,摊开一直紧紧握住的手掌,里面是一颗褐色的药丸,轻声叹道:“蕊儿啊蕊儿,你既然对我藏了心思,那以后就莫怪小姐也无情了。”
晚上的膳食的确很清淡,各种精致的小菜,都是即爽口又下饭,厨房还是非常用心的,毕竟在府中人人都道王爷对王妃宠爱有加,如今连皇帝都亲自来探视了,虽然王爷又要娶新的侧妃了,但是最大的还是王妃不是?就算不是了,到时候再转风向也不算晚的,在王府做事墙头草的基本功是必备的!
傅梅儿吃过了晚饭,看了一会儿新蕊为自己挑拣衣物,便躺到床上早早睡了。
“小姐您……”看傅梅儿作势要睡觉,新蕊忍不住喊道。
“你慢慢挑着,小姐累了。明天还有好戏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