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眸子闪着探寻的目光正望着眼前的人儿,这双眸子的主人是个男人,一个有着令天下女子为之倾心的面容的男人——皇甫清。
“说,董十七在哪?”一个面黑如铁的精瘦男人凶神恶煞般的吼道,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寒森森的架在一个青衣女子的脖子上,女子一看见这柄短刀早已吓得软软的堆坐在了地上,浑身抖动的像一只暴风雨中的小鸡。
“你说不说?”精瘦男人再次发问,手上的力气也不觉加大了几分。
青衣女子好似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哇哇的乱叫着,仿佛到了屠宰场一般。
夹杂着精瘦男子喝问声的凄惨哭叫响彻云霄……
始终坐在太师椅上一语不发的皇甫清忽然道:“小成,放她走吧!”
“爷——这……”精瘦男子犹疑着说道。
“董十七是何等人?门下之人也必是身手不凡,她……我看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子。”说着又看了一眼堆坐在地上的青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是身子却懒洋洋的歪在椅子上,似乎很没精神一般。
那女子见他望向自己,一害怕又嗷嗷哭嚎起来,那声音就像是在杀猪却碰到一个手法不纯熟的屠夫,而刀子又不快……
皇甫清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放她走吧!她吵得我头痛。”
叫小成的男子听了,只得道:“是,爷。”
两人都没有发现就在此刻,那个青衣女子一双灵动的秀目之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嘴上却仍旧不遗余力的尽情嚎叫着。直到走出了别庄大门很久,那不绝于耳的嚎叫声还源源不绝的传入皇甫清的耳朵。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一位面容端庄的中年妇人手拿红木梳子,一边念叨着一边为面前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梳头,只见那新娘装扮的女子披散着满头青丝,几缕碎发由于她低垂着脸庞而挡在了面上,虽尽力装出一副贤淑娇羞的姿态来,依旧掩不住那一双顾盼灵动的眼眸。
“以后嫁过去就是人家的妻子了,不管先前娘如何宠爱,以后都要循规蹈矩,以夫为纲……相夫教子……”中年妇人说滔滔不绝的说道。
“哦……”新娘装扮的女子一边玩着手里的一只头钗,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
那妇人见状,摇头叹了口气道:“哎,你这哪像个女儿家家啊……这马上就要嫁入王府了,你要为娘怎么放心啊……我统共就养了你这么一个闺女,虽说平日不是个省心的,可这说嫁就嫁了……为娘这心啊……”说着语声哽咽起来,一旁的丫鬟婆子见了,赶忙上来劝道:“太太别伤心了,咱们小姐马上就要做王妃了,这可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从此以后咱们太太可是挣足面子了……呵呵……”
妇人听了方好了许多,抹了抹眼泪继续道:“哎,都说啊这一入侯门深似海啊!梅儿以后……可当真要收敛一些儿啊,虽说你爹在朝为官,但毕竟不是皇亲国戚……哎,咱们家不比那些侯门大户,你……宁可委屈些也莫要强出头,知道吗?”
“娘!咱们家怎么了?既是皇上亲自指婚,我就是他皇甫清的正王妃,委屈?哼,谁敢给我委屈,就尽管试试看!”傅梅儿本还装着一副娇羞状,一听她母亲的话,哪还有半点新娘子的样子?
傅梅儿的父亲是千色朝的吏部尚书,官拜正二品,母亲沈氏虽是正室,却不得宠,因而母女俩在府中并无地位,如今天降富贵,皇上赐婚实在不知是喜是忧。
纹珠彩履沿着红毯亦步亦趋走向崭新的一方,娘,女儿情非得已,合上盖头的傅梅儿表情回复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