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住在下人的屋中,屋子虽小,但相对杂院的房子要舒适许多,至少这床是软的。屋中的摆饰也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外,就只剩两张凳子。
“紫苏姐姐!”江婉华推开屋门唤道,见屋内无人回应,以为紫苏已睡,便对身边的锦画道:“你在屋外候着!本宫进去瞧瞧!”
“是王妃!”锦画很想跟着进去,见江婉华眸光清冷,很是慑人,心里一怔,不敢再违抗江婉华的命令。
江婉华一进屋,反手将屋门掩了上。随后朝床榻步去。
紫苏果然躺在床上,一张乌紫的脸,让江婉华着吓了一跳。江婉华一步上前,攥住紫苏的手道:“怎会这样,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江婉华抽泣地道。
紫苏处在昏迷中,见耳边有人在呼唤自己,干裂的嘴唇张翕了几下,许久后,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小……姐!”
“我在呢!你怎么样?快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江婉华搂住紫苏抽泣道。
紫苏努力地睁开眼,望望江婉华,轻声说道:“小姐你还好吧?”
江婉华哽咽着点点头,紫苏回想着陈玖交代她的话,昨晚的事对江婉华来说,不过是场恶梦,既是恶梦做过去就算了,不要再去想。只要自家小姐没事,自己这一掌挨得也值得。
紫苏回想着昨晚:自己端着热水回房,看到那郡王趴在小姐身上,不由将手中的热水搁在桌上,冲到床前想将已丧失人性的郡王拉开,不想那郡王正是兽性大发时,见自己来阻拉他,想也不想,对着自己胸前就是一掌。自己被震到门口,当场大口吐血,随即晕死过去……
段洛羽内力浑厚,紫苏不过是个弱女子,这一掌段洛羽用了七成功利,紫苏内脏俱碎,几乎奄奄一息。
若非沐翌尧发现的即时,让陈玖给她即时服了颗治内伤的丹药,她又岂能熬得过昨晚。
江婉华点点头道:“我很好!”
“只要小姐无事便好!昨晚的事不过一场恶梦,忘了吧!”紫苏淡淡道。
“什么恶梦?谁将我的紫苏伤成这样,我江婉华定会找他拼命?是王爷么?”江婉华眸光一转,想着依照沐翌尧的暴戾性子,很有可能是他伤了紫苏。
“不是,王爷对奴婢很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了!郎中已来看过,服几天药就会好的,小姐不要担心!”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叫我不担心么?药可曾煎服过?”江婉华依旧不放心地道。
江婉华追问着紫苏,紫苏却在有意闪烁其词,避着话。
紫苏蹙定地点点头,“那些药都是陈管家煎好后,亲自送来的!陈管家说,这是王爷吩咐的!”
“难得沐翌尧如此大发善心!那你好好休息,黄昏时我再来看你!”江婉华说着将被褥往紫苏身上提了提,缓缓从床上站了起。
见紫苏乌紫的脸色,江婉华还是放不下心,凝思着,该要寻个人照顾她才是。
江婉华步到屋门口,对着锦画道:“紫苏看似病得不轻,得要个人照顾才是!画儿,本宫有个不情之情!”
“王妃客气,请说!”
“本宫知道,画儿是奉着王爷之命,相随本宫!紫苏是本宫自小相随的姐妹,她如今病成这样,本宫很是心痛,本宫想请画儿替本宫照顾紫苏几日!王爷那边,本宫会替你去说!这是本宫赏你的,还请画儿不要嫌弃!”江婉华说着将手上的镂空雕花金手镯脱了下来,套在紫苏手腕上。
“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敢收,还请王妃收回!”锦画半跪在地道。
“本宫视画儿为姐妹,不管这镯子价值如何,都难比本宫的一番心意!”
锦画思磨着江婉华话中的寓意,许久后,福福身道:“奴婢甘愿为王妃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江婉华嫣然一笑,这锦画看来并非是个图慕钱财之人,倒是个重情重义的热血女子,她能如此死心塌地跟着沐翌尧,想必并不是图着从沐翌尧身上捞个什么,而是对沐翌尧心生爱慕之心。
叹,自古男子多薄情,像沐翌尧那样俊逸优秀,身份尊贵的男子,能让身边的女人为他当牛做马,这是极有可能的。
“赴汤蹈火,可没这么严重!不过是想麻烦画儿几天!本宫饿了,就此回屋用膳,紫苏就拜托画儿了!”
“王妃放心,奴婢定当好好照顾紫苏姑娘!”锦画福福身道。
江婉华微微一笑,转过身,沿着翌王府的花园向着沐翌尧的寝室步去。
再说沐翌尧匆匆用完午膳,就骑着他的坐骑朝皇宫奔去。
玄华殿,沐锦霖青着一张脸,高坐在九龙宝座上,殿下,大师椅上坐着蓝袍,玉冠的沐霄炎。沐霄炎斜靠在太师椅上,将一只裹着白色纱布的手臂高高搁在椅背顶上。手臂上虽纱布重重,却依旧难掩殷殷鲜血渗出。由于流血过多,沐霄炎的脸色比平日苍白了许多。
沐锦霖越瞧越心疼,只等着沐翌尧前来,打算来个父子三人闭殿谈心。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沐锦霖竖耳货听,知道定是沐翌尧来了,不由拂拂明黄的衣袍,做好训斥的准备。
果真不消一会,安公公抖着佛尘,步进殿堂前来禀道:“皇上,翌王殿外求见!”
“宣!”沐翌尧挥挥衣袖。
“是皇上!”安公公领命步出了殿外,随后高呼一声:“皇上有旨!宣翌王觐见!”
沐翌尧拂拂玄袍,大步迈进了玄华殿。
“儿臣拜见父皇!”沐翌尧垂头半跪道。
“平身!”沐锦霖憋了他一眼,淡淡道。
“谢父皇!”
沐翌尧轻应声,目光一转,见沐霄炎抬着一只受伤的手臂半倚在太师椅上,不由双手抱拳打起招呼:“为臣见过太子殿下!”
“皇兄免礼!看皇兄模样,昨晚定是睡得极好!可是本宫就没你那般好!瞧,这手臂可折腾了本宫一宿!”沐霄炎不服气地道。
“咳!咳!给翌王赐座!”沐锦霖干咳两声,打破兄弟俩的谈话。
安公公闻声,赶紧示意太监又搬了张太师椅给沐翌尧。
沐锦霖挥挥龙袖,屏退了殿中所有的宫人,这才对殿下的二人道:“朕今日召你们俩来,是想要与你们好好谈谈!朕今日不以君主的身份来问你们,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问话,希望两位皇儿,能将心中的话告知父皇!”
沐翌尧凤眸一眯,冷冷一笑,不知这所谓的心里话指得是什么?沐翌尧静心凝气,想借用阅心术探探沐锦霖的心思。
不想沐锦霖龙颜一展,抿嘴一笑,一股玄气将沐翌尧的阅心术术给挡了回。
沐翌尧当即一愣,从没想过自己的皇帝老爹藏有如此高深之术,赶紧收回真气。
“父子谈心,不许用旁门左道之术探求!”
沐锦霖淡笑着道,并没当众戳穿沐翌尧的把戏,只半带玩笑,半认真的话来旁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