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炎儿言之有理!只是你尚未迎娶太子妃,却要先娶侧妃,这似乎不合常理!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岂知那楚王会答应?”
“老臣以为!那楚王定会应允!段茹英乃亲王之女,老臣听闻,亲王段煜涛素来与楚王不合。如今段茹英自命请缨联姻,楚王定会以为是段煜涛琐唆使其如此,其目的是想拉拢我国,巩固他的皇权!楚王表面虽应允,但内心定是很头痛的!若我国将意思传达,不但可以打消段煜涛的念头,也能让楚王对我们无所提防”左相舒子谦捋起花白的长髯恭敬地道。
“舒爱卿分析在理!不过朕怎么想,都觉我锦瀚是被逼着联姻!既然楚王不正面反对,我们也就只当不知,毕竟那是段氏兄弟自家的事!”沐锦霖淡淡笑道。
“吾皇圣明!”殿下一片朝呼声,众人一一跪伏在地称道。
沐锦霖颔首点点头,接着又道:“各位卿家还有事要议么,没事就退朝!”
众人不语,沐锦霖扭头对身边的安公公道:“退朝!”
安公公领旨高呼一声“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众人又伏地高呼:“恭送皇上!”
沐锦霖拂着明晃晃的龙袍退去了殿后,等他走后,众大臣才相继散去。偌大的玄华殿只剩下沐翌尧和沐霄炎两人。
沐霄炎对着沐翌尧勾嘴一笑:“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那段茹英难不成你是见过了?”
“殿下说笑!茹英郡主待字闺中,为臣怎会见过她!”沐翌尧笑起。想要回江婉华,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就算我不要她,也不会给你!自小到大,我让你的东西还少么,最后你不但夺了父皇的宠爱,还将我的母妃也霸占了去,最后害得母妃不明不白的死去!
沐翌尧一想到柳淑妃的死,手中拳头紧握起。随即,眸光一冷,周身溢出一股杀气。
沐霄炎一怔,摆摆手道:“你别用这种仇恨的眼神望着本宫!这是父皇的玄华殿,你若是想再打架,本宫随时奉陪!”
“为臣不想打架,只想郑重地跟太子说,江婉华已是为臣的女人,奉劝太子还是死了这条心!不要再来骚扰她!”
“沐翌尧!你既然对婉儿无心,何苦攥着她不放!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这事从一开始就错了!婉儿她其实……叹!”一气之下,沐霄炎差点道出江婉玉桃代李僵之事。事态至此,他又突然意识到,江婉华再也沉受不了一丝打击,便又将话打住。
沐翌尧一愣,沐霄炎的话他怎么听着,像是话中有话。难道江婉华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么?
“殿下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为臣有事就此告辞!”沐翌尧说着双手抱拳,转身朝殿外步去。
“等等!”沐霄炎跟上来将他唤住。
沐翌尧止住脚步,回头望望沐霄炎。
“婉儿她还好吗?”沐霄炎压低嗓门问道。
“殿下如此关心内子,为臣替内子谢过殿下!只是这是为臣的家事,殿下还是不必太留挂在心!”沐翌尧说完挥挥衣袍大步离去。
“你……沐翌尧你最好对婉儿好些,不然你会后悔的!”沐霄炎从背后发来一句。
沐翌尧抿嘴一笑,依旧头也不回地朝宫门步去。他记得早上答应过江婉华,今日要陪江婉华去刑部大牢探望江泰晄,言出必行,这是他的风格。何况江泰晄入狱多少也因他而起,只不过比那幕后预谋者先行了将账册盗了出来。
沐翌尧跨上大红马,扬起马鞭,策马而去。
江婉华这一觉睡得很坦实,一直到巳时才见醒。
太阳已爬得老高,将暖暖的阳光从破败的窗格中照射了进来,将浅浅的光注投放在地上,整间屋子越发显得寂静。
江婉华活动下酸痛的脖子,这才下了床,步到地窗前,将窗子推了开。
风见暖,春已至,百木生发,隔窗一望,那杂院里的梨树,已有细小的花苞冒出。
“原来春天在不知不觉中已至!可我怎就没感觉冬天已过呢?”望着那棵梨树,江婉华喃喃自语起。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屋外唤道:“王妃!王爷回来了,正寻你过去!”
来人是锦画,江婉华听声已猜到。
“画儿等我会,容我梳洗下!”
“是!”锦画应道。
江婉华将窗子关起,匆匆洗了把脸,对着铜镜简单地挽了个发髻,这才跟着锦画而去。
沐翌尧在书房等着江婉华,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子倒映在地上,留下一团浓浓的黑影。
锦画领着江婉华来到书房门口,指指书房,示意沐翌尧正在书房内,随后便福福身退了去。
江婉华会意地点点头,轻推开屋门。见沐翌尧一身玄袍,神情凝重,表情冰冷,形同地狱来的使者,着实吓了一跳。
见她一副害怕样,沐翌尧转过身悠悠笑道:“你惊什么惊!本王又不是老虎,焉能吃了你不成!”
“是!奴婢给王爷请安!”江婉华垂头福身道。
“起来!”沐翌尧弯腰将江婉华扶起,一股道不明的情愫,让他心中顿时一柔。轻卷起江婉华肩上一缕垂下的墨发道:“用完午膳,你换身行头再随本王去!不管在翌王府如何,出了这王府,在世人眼中你依旧是本王的王妃!”
“奴婢明白!”江婉华淡淡说道,拂拂罗裙却将身体一撇,有意离沐翌尧远些。
“走!去用午膳吧!”沐翌尧道。
“王爷请!”江婉华做势让路,让沐翌尧先走。一想到午膳,江婉华脑中一懵,杂院还没到用膳的时间,自己这会回去,也是白跑。只得垂下头,跟着沐翌尧出了书房。等到沐翌尧走远后,她这才转身想折回杂院。
沐翌尧走出几步,见江婉华没有跟上来,脸色一沉,转身喝道:“你上哪去?”
“奴婢回杂院用膳!”江婉华止住脚步,轻声应道。
“罢了,这顿你就在这用吧!”沐翌尧不耐烦地道。
“谢王爷!”江婉华含笑起,随后折回来跟在沐翌尧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沐翌尧步子大,走得自然快,江婉华有意要与沐翌尧拉开距离,便小步走着。沐翌尧走几步便回头望望江婉华,生怕江婉华走丢了似的,终于不耐烦地立在原地,等着江婉华,等她靠上前来一把攥起她的素手。
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手,一双冰凉的小手,两手一碰,瞬间犹如触电般,让两人心生麻意,顿觉一愣。
有诗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这一瞬间,两人竟有相守一世的错觉,仿佛这两只手天生就有这默契。
沐翌尧想:这女人的手怎会此般冰凉,这天有这么冷么?
江婉华想:这男人的手好温暖,如同一个火炉般!只是他这样攥着自己好生别扭!
于是江婉华的小手开始挣扎,却不想那大手却如同磁石一般,紧紧吸住不放。挣扎只是徒劳,江婉华干脆不挣扎起,心却怦怦直跳,此时她不知在想什么,却感觉那温暖一点点的由沐翌尧掌中传来。
两人此番亲昵的举动,让立在兰馨阁门口的霁月气得咬牙切齿。霁月手中的拳头在袖中紧了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溢出丝丝血迹,她也不觉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