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儿!对!朕还有琉儿!只是朕亏欠了她许多,朕真是无颜见她啊!”一提起沐琉璃,沐翌尧黯然伤神起。
两人正在搭话中,御林军总指挥魏煜祺气冲冲地跑了来,不想被沐翌尧的侍卫拦了住,魏煜祺不服气便在御花园外高声唤起:“末将有急事求见皇上!”
沐翌尧闻声,背过身用手背将眼角的泪水拭了去,随后整整衣衫,对着陈玖道:“去给朕准备套干净的衣裳,魏煜祺如此急冲冲赶来,定不会有好事!”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准备!”陈玖俯身唤道,转身朝玄华殿步去。不出一会,又领着宫女太监折了回来,回来时,那宫女手中已捧着叠好的明黄锦袍,当即给沐翌尧换了上。
沐翌尧换上干净的锦袍,九龙腾空,张牙舞爪,很是威风凛凛。明黄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涌动着道道金波,却掩饰不了沐翌尧一脸的苍白。
陈玖有些不放心,毕竟魏煜祺是先皇的部下,此人心怀诡异,对沐翌尧表面唯唯诺诺,实则,早就起了叛逆之心。若是让魏煜祺发现沐翌尧身子不适,这对沐翌尧和锦瀚国万分不利。陈玖不由将心提起。
沐翌尧瞧出陈玖的担忧,不由拍拍陈玖的肩膀。
“放心,朕不会有事!宣魏煜祺来见朕!”沐翌尧昴起头,眸光晶亮,强打起精神。
“是皇上!”陈玖恭敬地应道,抡起手中的佛尘,对着御花园外,大呼起:“皇上有旨,宣御林军总指挥魏煜觐见!”
魏煜祺闻声甩开那群拦截他的锦衣侍卫,急冲冲地朝沐翌尧步了来。
见沐翌尧一身明黄,玉树般的立在眼前,一副体格健硕,精神饱满样,让他很是吃惊。思磨着,这沐翌尧并不像传言说得受了重伤,不由赶紧将放肆的心收敛起。
“末将拜见皇上!”魏煜祺双手抱拳半跪在地。
沐翌尧背对着魏煜祺,望着御花园一片绝好的雪景,优哉游哉道:“魏将军,何事如此匆忙?”
魏煜祺见沐翌尧背对着自己,不由疑心起沐翌尧是不是真得伤势很重,怕自己发现什么,随即目光撇撇,朝沐翌尧身上瞄了瞄。
沐翌尧自然清楚魏煜祺的心思,淡笑着缓缓转过身,星眸璀璨,亮如星子,一道精光闪出。
魏煜祺刚好与沐翌尧眸光对上,一道厉光闪来,吓得魏煜祺赶紧将眼眸垂了下:“启禀皇上,楚国世子段沣恺带着几名楚国女眷,宫门外求见!”
“段沣恺!”沐翌尧低低念道,一道精光一闪,凝思起,这楚王何时找到了世子,这段沣恺又为何突然来访,想来这事情定不会这么简单,面色一沉,眸中生出一道厉光,盯着魏煜祺又喝道:“魏爱卿,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魏煜祺被沐翌尧的眸光震慑住,赶紧又跪俯在地,吞吞吐吐道:“回皇上,那段沣恺与……前太子沐霄炎长得十分相像!”
沐翌尧脑子一嗡,脚步晃了晃。心里暗念道:“他回来了!回来报仇了!可是他又怎会是楚国世子呢?”
沐翌尧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怕被魏煜祺瞧出什么端倪,正正身,假装若无其事地道:“既是故人归来,爱卿就该广开城门迎接!”
魏煜祺不知沐翌尧的真正用意,以为自己话语不当,又惹恼了沐翌尧,赶紧解释起:“末将不敢!未得皇上恩准,末将绝不敢逾越半步!”
“算起来,爱卿当年还是三弟的旧部,怎么这一会,翻脸不认人了!”沐翌尧低低一笑,话里含了些嘲弄。
“那是以前。如今三皇子的身份是楚国世子,是锦瀚的敌人!末将岂是爱憎不分之人。只是末将至今不明白,先皇为何要将仇人的儿子养在身边!”
“放肆!先皇是好是坏,岂容你这做臣子的来妄加评论!之前的是与非,谁也道不清,朕也不想再去理会!只是三弟突然以楚国世子的身份来访,这事情绝不会是回来这么简单了!魏爱卿,你曾是三弟的部下,对于此人,你应该比朕更清楚怎么做!传令下去,大开城门,欢迎三弟归来!”
魏煜祺猜不透沐翌尧的心思,只得垂头应道:“末将遵旨!”
沐翌尧微微颔首,随后朝魏煜祺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魏煜祺的身影已走远,沐翌尧再也强装不下去,双腿一软,身子摇晃起。众人吓了一跳,欲要上前扶他,却被他摆摆手止了住。
沐翌尧摊出一只手,撑在身旁碗状粗的松树上,对身边的陈玖道:“快!扶朕去暗室疗伤!再调些人,将碧雍宫好好把守着!沐霄炎此次回来,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朕不能再让婉儿受到伤害!”
话毕,沐翌尧两眼一黑,身子摊了下,陈玖赶紧步上去,将他接了住。
陈玖命人将沐翌尧抬进暗室,随后又传沐翌尧的旨意,命宫里的锦衣侍卫,调集人手将碧雍宫团团护住。
待一切安排好后,陈玖仍觉不放心,对着盘腿打坐在寒冰上的沐翌尧道:“皇上,沐霄炎如今是楚国世子,身份特殊。老奴以为,皇上还是将信得过的人,尽快召集到身边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沐翌尧闻之,缓缓睁开眼,翕动苍白无力的薄唇道:“不管他是沐霄炎还是段沣恺,只要他敢动婉儿和锦瀚国一分,朕绝不放过他!陈玖,你去碧雍宫将锦画唤来,朕有事对她说!”
陈玖一怔,不明白都到了这紧要关头,沐翌尧为何要将锦画唤来?又想,定是与江婉华有关。他也不好在多问,只恭敬地作了个揖,小跑着出了暗室。
陈玖前脚刚走,沐翌尧便将周身的穴位全数打通。
江婉华的那一刀,割断了沐翌尧的心脉。好在那一刀偏了一寸,被有刺破心脏,若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这一刀虽要不了他的命,但却废了他五成的功力。
先前他以为只要稍做疗伤,便能暂时撑过去,不想如今大敌当前,等不到伤势自然痊愈,他便用凌天门的禁术,将周身的心脉强行拼接起。沐翌尧认为,只要能撑过这一个月,不再受外伤,便无性命之忧。反之一旦再受伤,定会殃及他的性命,沐翌尧算是跟自己的堵了一把,至于能不能撑过这一个月,全靠听天由命。他顾不得那么多,锦瀚国需要他,江婉华更需要他。
锦画接到沐翌尧的命令,步进了暗室,见沐翌尧阖目坐在寒冰上。脸色煞白,胸口的锦袍上,俨然可见殷殷血迹。
锦画不由瞧着目瞪口呆,她这会才想起,江婉华当时俯在她耳边说那话的寓意。江婉华报着一死的心,想与沐翌尧同归于尽。锦画冷汗沁心,对着沐翌尧道:“主子她……当真忍心下得了手!”
“不要怪她,是朕先负她在先!”
沐翌尧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道。
“门主,这事是属下失职在先!属下没能好好保护好小皇子,请门主责罚!”锦画双膝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