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英明!任沐翌尧他再有韬略之计,也逃不过郡王的明眼!”
“哈哈!”
段洛羽得意一笑,接着又道:“那依夜军师之意,这小美人该如何处置?”
“属下以为,郡王还是将江婉华先安置在府中,以理相待,先观察个几日,待确定了沐翌尧的心思后,再接近江婉华不迟!”
夜无诚担心江婉华的伤势,便有意将事情搞得复杂起。段洛羽生性多疑,任何对他不利的事,只要让他知道,他定会避而远之,这点,夜无诚看得很准。
段洛羽没了之前的兴奋劲,不由对那名属下道:“找间上好的屋子,好生安顿婉儿姑娘!过几日本郡王再召见她!”
“属下遵命!”
那人轻应一声,小跑着出了去。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段洛羽有点无趣,到嘴的鸭子,他连腥味都不能沾上,不由烦躁地将身上的红袍一卷。
“真是无聊至极!还不如去醉香阁喝花酒来得爽快!”段洛羽说着,朝夜无诚打笑起。
夜无诚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摆摆手到:“属下这副病恹恹的,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哪还敢再去喝什么花酒!”
“呵呵!也对!身体重要!那夜军师就留在屋里静养吧!本郡王出去兜兜!”段洛羽嬉笑起,话毕转身步了出去。
段洛羽一走,夜无诚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俊眉凝结,他明白,楚国与锦瀚国的对弈即将拉开,而他则是执掌两棋控制局势的那人。江婉华将成为这盘棋的交点,两边厮杀的越厉害,他就越得利。
夜无诚敢断定,沐翌尧表面冰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不知不觉中已对江婉华动了真心。不然那天在无情谷的山崖上,沐翌尧是绝不会纵身跳下去救江婉华的……细细想来,那天红月教虽损失惨重,但却用这血的代价赌对了这局,也算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红月教弟子了。
见段洛羽的脚步声已远去,夜无诚移步到窗前,从袖中掏出一枚烟花弹,向兰幽幽的天空射去。
“嘭”烟花弹在空中全然绽放,转眼间出现一个硕大的“杀”字。那杀字出现一会,便迅即在空中化成星星点点的亮光,只消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夜无诚执行了红月教的诛杀令,不久锦瀚国将出现一场血腥之战,这正是夜无诚筹谋已久的。
夜无诚等空中的烟花消失殆尽后,这才推开屋门,悠闲自在地在段洛羽的别院中逛起。
夜无诚与段洛羽虽是主属关系,但在段洛羽的属下看来,那两人却是情同兄弟一般。不过夜无诚很明白,他们之所以走得这么近,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这两人性味相投,是名副其实地白眼狼。段洛羽需要夜无诚的一身军事才华,出谋划策,从而壮大自己的权势,恐怖自己在楚国的地位,最后成为楚国的最高统治者;而夜无诚则需借助段洛羽的力量,打击沐翌尧,目的是让楚国与锦瀚两国交兵,到时他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帮助夜枫琅吞灭两国,一举称霸。
相比起,夜无诚的手段比段洛羽要阴狠得多,只是这人善于隐藏,加上那貌似墒仙的外表,真有毒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段洛羽的属下一见夜无诚,一一向他打起招呼:“见过夜军师!”
“各位请起!”夜无诚表面清冷,语气淡漠。随后又盯着一位家仅追问道:“刚刚被送来的那位姑娘住在哪间房?”
段洛羽的属下想也不想,指指夜无诚背后的一间寝室。
夜无诚满意地勾嘴一笑。他想见江婉华,自昨晚分开后,他担心着江婉华病情,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等到四处无人,夜无诚一个旋转,用上好的轻功,瞬间跃入江婉华的寝室。
江婉华这会子已醒来,见自己一身红色华服,身处异地,很是惊愣。转眼一瞧,见手中捏着一张休书,手竟不由抖了起。
江婉华,有夫沐翌尧,因其入府后,多次有失,正合七出之条,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立约人:沐翌尧后面。那修书上的字龙飞凤舞,字体遒劲有力。冰冷的言语,让江婉华心揪痛不已。想想前一刻,她还感觉到沐翌尧那温热浅少的温柔,原来不过是场梦,想不到醒来后,连住得地方都变了。
“好个七出之罪!原来是自己多心了!沐翌尧他终究是无情!”江婉华将手中的休书攥得紧紧地,身子一软,摊坐在床榻边。
“这真得是自己要的吗?为何我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心痛难抑!”对着满室的寂静,江婉华昴起头,一遍遍反问自己。接着摊出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休书,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会她瞧见,那休书的背面居然映着斑斑血迹,不由一愣。
正在此时,夜无诚从窗口处飘然而入,见江婉华一副失魂落魄样,不由干咳起。
江婉华这才转回神,赶紧将手中的休书折好藏入衣袖中,随后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强挤一丝微笑。
“夜大哥,你怎么会这?这是什么地方?”江婉华吃惊地问道。
“傻丫头,这是段洛羽郡王的别院!沐翌尧没跟你提过么?”夜无诚打趣道。
“好好的我怎么会在段郡王的别院?”
江婉华抬起灵灵水眸,疑惑起。
夜无诚有些迟疑,这事一出口,江婉华定会恨透了沐翌尧,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同时又怕江婉华知道真相后,会想不开。再三思量后,夜无诚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些,毕竟江婉华腹中还有一个生命,女子素来多心慈,夜无诚敢打堵,江婉华若知道自己怀孕,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最后决定将事情全盘托出。
“沐翌尧是将你休了,不过……”夜无诚有意将话停顿下,朝江婉华望了一眼。
“不过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得么!”江婉华见夜无诚话中有话,直呼道。
“翌王将你转送给了段郡王,这还是锦瀚国国主恩准的!”夜无诚边说边看江婉华的脸色。
见江婉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有些于心不忍。可大局当前,他不得不狠下心,接着又道:“你来段郡王的别院之前,锦瀚国国主颁了道圣旨,不信你可以将那圣旨找来看看!”
江婉华眼眸生红,她怎么都没想到沐翌尧会这样对待自己,为求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江婉华开始发疯似的在屋中找圣旨。
那道圣旨只隔在江婉华的衣物箱里,江婉华花不了一会便寻着。她强抑着心中的酸楚,十根手根如弹琴弦,跳闪不停,跟着连牙齿也在咯咯作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尚书之女江婉华与翌王自大婚后,夫妻关系不和。朕念及皇室尊严,特准许翌王府将其休之。后因楚国郡王相求,朕又念及楚国与我锦瀚国的邦交,特将汝赐予楚国郡王段洛羽。钦此!”
圣旨读完,江婉华的泪水已在脸上淌了开,一滴滴地在那圣旨上化开,上面的字瞬间变得模糊,起了朵朵水花,显得那么凄美。
江婉华脚步打绊,身子左右摇晃,手腕一垂,那圣旨从她手里滑落在地。
“这不是真的!沐翌尧你不能这么对我!”江婉华有些声嘶力竭,心抽痛得她连气都喘不了。加上之前失血过多,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羸弱不堪,摇晃几下,眼前一黑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