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一通话,弘历面露喜色,“既然如此,你还愣着做什么!立刻修书回去!”
雷霆笑了笑,尴尬地道:“那个……要是顾客留下假的姓名和住址,铺子掌柜也分辨不了真假……”
弘历老脸一黑,这小子,白叫朕高兴一场!!
嘤鸣忙道:“不管怎么说,只管查查看吧!也叫铺子掌柜好生回忆一下,兴许能想起什么来呢。”——可是,只怕是悬了!如弘历所言,这钓竿虽然价值不菲,但京中有的是有钱人,卖走钓竿的人也是千千万万!既然卖钓竿回去,就用来谋害皇子,那又怎会留下真实姓名与住址呢?
唉……
只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弘历也叹了口气,显然他也对此不怎么报以希望了,便道:“既然是用外头卖钓竿偷换了内供钓竿,可见是有内鬼啊!!”弘历语气阴沉了几分,“弄不好,调换的内鬼还在朕的御船上呢!!朕就不信,查不出来!!”
嘤鸣点头,她也觉得还是查查接触过内供钓竿的人比较靠谱些。雷霆此来,除了解说一下化学知识,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呀!
天色欲晚,斜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嘤鸣便笑着说:“琚儿钓上来一条幼鲸,肉质想来香嫩,劳烦你跑这一趟了,本宫赏你个鱼尾巴,拿回去熬汤吃吧!”
听了这话,雷霆一喜,立刻眉飞色舞道:“若是熬汤,当然是还是鲸鱼的鱼头好,那叫一个美味!皇后娘娘还是给我鱼头吧!”说着,雷霆涎水直流。
嘤鸣眯着眼睛笑了:“原来鲸鱼头熬汤最美味呀!多谢你提醒了!”说着,嘤鸣便对弘历道:“今晚咱们就吃鲸鱼头汤吧!”
弘历抚须点头:“甚好!”
雷霆那张娃娃脸瞬间绿了,满是郁闷地提着沉甸甸的鲸鱼尾巴回去了……背影那叫一个萧索。
嘤鸣却乐坏了,每每瞅见雷霆那张娃娃脸,便叫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这一天晚上,吃的自然是鲸鱼宴。
清炖鲸鱼头、酥炸鲸鱼排、清蒸鲸鱼肉、烟熏鲸鱼肉、油炸鲸鱼肉、碳烤鲸鱼肉、清炒鲸舌片,还有鲜美可口的鲸鱼面!
饭桌上,尤以小永瑶吃得最猛,一边大口咬着炸得酥脆的鲸鱼肉,一边恶狠狠嘀咕:“叫你吓唬我!!哼!!把你从头到尾全都吃掉!!”——他恶狠狠撕咬着,就像是一只气急败坏幼犬。
嘤鸣的脑门上默默落下三滴冷汗……还“从头到尾”吃掉!话说,尾巴明明已经剁下来给了雷霆了好不好?
正在吃鲸舌片的永琚嘴角抽搐……
嘤鸣无语地摇了摇头,于是盛了一碗鲸鱼头汤,对永瑶道:“别光吃油炸的,喝点汤解腻!”——话说,这汤炖得还真是不错,奶白若牛乳,气味鲜香无比,配上嫩生生的葱白、清脆的香菜,看了就叫人有食欲。
雷霆的建议,还真是蛮不错了,鲸鱼头留下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弘历笑着搁下了筷子,“还这么有精神,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小永瑶立刻拍着胸脯道:“汗阿玛,我长得很壮的!”
弘历呵呵笑了,小儿子稚嫩可爱的模样,的确叫人甚是宽慰。可弘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害小永瑶呢?!
嘤鸣莞尔一笑,也忙盛了一碗鱼汤给永琚,“我知道你们俩都不爱喝姜汤,那就多喝些鱼汤吧,这里头也切了姜丝,不过出锅后,全都摘了出去,不必担心会吃到姜。”——小孩子一般都不喜欢姜,可是两人都掉进海里了,的确还驱驱寒才是。
永琚笑着接了过来,他忍不住问:“皇额娘,阿烟他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不会有事吧?”——阿烟可是跳海了,水性再好,总不能一直呆在海水里吧?
提到烟儿,弘历脸色一黑,“纳兰烟这个臭小子!!”
嘤鸣摸了摸鼻子,眼角不禁瞥向角落里那只抱着自己大尾巴、伤怀落寞的松鼠……其实天一黑,烟儿就偷偷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是这幅样子。他这是为自己少了一撮毛而伤心呢!
小永瑶咕咚眼下口里的鱼汤,满是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烟儿哥哥是怎么跑到御船上来的呀?”
“这个嘛……”嘤鸣干巴巴笑了笑,还能怎么上来的,自然是她抱上来的!
永琚也满腹疑惑:“八姐姐真的揪了阿烟的毛儿吗?”
小永瑶好奇地问:“揪毛?是揪头发意思吗?”
永琚点头道:“大概是吧,毕竟人身上,只有头顶长毛,别的地方也不长毛呀!”
小永瑶问:“那烟儿哥哥怎么不直接就揪了头发?偏偏要说揪毛?”
永琚也露出惶惑的神色来。
小永瑶拿筷子戳着珐琅碗里鲸鱼肉,气鼓鼓道:“八姐姐太坏了,揪毛可是很疼的!”
墙角的自顾自怜的烟儿忍不住点了点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的确是很疼!尾巴疼,心更疼啊!!
“咳咳!”弘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嘤鸣也觉得脸上有些尴尬,便道:“你们俩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赶紧下去睡觉!”
打发走了两个孩子,弘历这才道:“事到如今,朕也只能赐婚了!”
“咕啾!!”墙角的烟儿炸毛般惊叫了起来,同时传音给嘤鸣:“娘亲!我才不要呢!!我不要娶丑八怪!”
弘历蹙着眉头问:“那只松鼠疯了不成?!”
“额……”嘤鸣嘴角抽搐,也忙精神传音给烟儿:“你安静点!谁叫你嘴碎!有些话说了是会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烟儿依旧用精神传音给嘤鸣交流,他气鼓鼓道:“我又没冤枉她!她的确揪了我的毛啊!!”
嘤鸣哀声一叹,再度传音给烟儿:“烟儿啊,你肉身应该开始发育了吧?你自己琢磨琢磨,你除了脑袋上,还有哪里长毛?”
烟儿歪着脑袋,倒是真的仔细考虑一下,片刻后,他瞪圆了眼珠子:“麻蛋!皇上难道以为我是指那里的毛?!”
“咳咳!”嘤鸣咳嗽了两声,还是精神传音:“所以,就算你是无意的,但你的确坏了八公主的名声了。”
烟儿气鼓鼓想,当时在场的不是皇子阿哥就是御前侍卫,封口不就是了?!气恼之下,他一甩尾巴,便跑出了内室,不知去哪儿了。
嘤鸣叹了口气,便劝慰弘历:“烟儿和瑚图里都还小呢,兴许是你们想歪了!或许真的跟琚儿说得那样,瑚图里只是揪了烟儿的头发而已。”
弘历哼了一声,“就算朕不去想歪,旁人能不想歪吗?!这种风声要是传出去,瑚图里也只能嫁给纳兰烟了!”
“可是……”嘤鸣眼珠子骨碌一转,“可是现在烟儿不见了踪影,你怎么赐婚呀?”
弘历嗤笑道:“他能跑到哪儿去?朕可以肯定,他跑不远!”
嘤鸣一愣,这都能猜得到?!
弘历继续道:“这茫茫大海,朕不信她能游上岸!甲板上巡守侍卫没发现有人爬上御船,可想而知,他肯定是跑到后头那些文臣武将的船上了!”
“额……”嘤鸣嘴角抽搐了两下,若烟儿是寻常人,这样的揣测便八九不离十了,可惜烟儿是只松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难道你要大搜伴驾船只?”嘤鸣问。
弘历淡淡道:“没那个必要,叫明德把纳兰烟找出来就是了!”
嘤鸣面露哀愁之色:“你这不是为难他么!”——修齐哪里能找出烟儿来?
“哼!养子不教父之过!合该他去找!”弘历冷哼道。